第八十八章 月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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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身,我一臉驚奇的問,雪梨你現實中是幹嘛的啊?怎麽會關心這樣的問題,或者去思考這樣的問題,我感覺這不是一般人回去想的問題吧?

    哦!是哦,我是個當老師的所以,多少對那些家長的有些看法是正常的,見的多了,抱怨一下了,你就當見怪不怪了。

    原來老師這麽閑啊?我沒頭沒腦的問了句。雪梨一副你消停會的樣子瞪了我兩眼,我說老師輕鬆說錯了嗎?

    阿尼亞先生?貝法不確定的問了句,主要眼前這個人的形象真的不知道讓人說些什麽好。站在漏水的橋洞底,從腳下有黑色的汙水從斑駁的石塊縫隙間流過,可是此刻我們麵前的這個人穿著正當時的黑色燕尾服,一塵不染的樣子,看起來就是保養的相當得體,泛著烏木光澤的小提琴從琴盒的縫隙裏能看到保存的完好。

    不同於生活在貧民窟的其他人,阿尼亞先生雖然看起來麵色有些泛黃,可是有神的雙目又或是修剪得體的胡子,無不像是一個技藝高超的大師,可是這位大師的背景確是眼前這個四麵透著風的橋洞底,還真是世事弄人的感覺。

    三言兩語,貝法就已經確認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來自卡利亞裏的阿尼亞先生,而且他也已經跟我們確認過了他的女兒紮伊卡的存在。

    可是當我們希望讓他回卡利亞裏去看一下紮伊卡的時候,他卻搖著頭拒絕了。

    在你們看來,我現在的樣子,像是適合回家的樣子嗎?我甚至連一張返回卡利亞裏的船票都買不起,我回去了之後又能給他們些什麽呢?

    貝法似乎被阿尼亞先生的這句話給刺激到了。站起來氣鼓鼓的給了這位看起來得體的先生一巴掌,阿尼亞先生摸著自己的臉似乎難以相信此刻發生在自己麵前的事情。我不是不想回去,可是現在的我,有什麽臉麵回到他們母女麵前。阿尼亞先生別過了臉,一副委屈的樣子,還真是一個很好麵子的人啊。

    在你看來,回去的意義是什麽?貝法問道,是名聲?金錢?不不,這些統統都是外飾而已,重要的事情自由一個:那就是你回去了。無論是帶了再多的東西回去,那又如何呢?最重要的事情是:作為這個世間的天然親人,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應該來阻止你們在一起,無論將來的生活是什麽樣子,但是,在我們看來,這一切都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一家人一起生活下去,而不是:你一個人在這裏為了自己的麵子而在裏斯本這個對於你來說沒有容身之地的地方堅持下去,支撐你的動力不應該是如何成為人上人,而應該是為了妻女而努力成為人上人,人最可悲的不是愚昧,而是沒有責任感。明明孩子都那麽大了,為什麽還沒有哪怕一點點責任感呢?

    阿尼亞先生突然說了句:紮伊卡並不是我的女兒。

    What?What?我和雪梨突然叫了句,這明明隻是一個簡單的尋親任務,就因為阿尼亞先生的這句話,立刻就變了味道,已經完全不知道這個任務的最終走向是什麽了?我們貌似沒有做什麽吧?莫名其妙的進入裏任務可一點都不好玩,尤其是現在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任務的走向了,紮伊卡不是阿尼亞先生的女兒,那麽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呢?

    當我們如好奇寶寶一樣問著阿尼亞先生的時候,阿尼亞先生正盡量保持優雅的吃掉了麵前的一整個蘋果派,還真是難得呢!

    其實我已經有三天沒有吃飯了。阿尼亞先生一邊拚命和麵前的刀叉戰鬥,一邊抽空回了我們一句。

    我們才不關心你幾天沒吃飯了呢,我們隻是關心你說的那一句話的意思,什麽叫做紮伊卡並不是你的女兒,難道她是抱來的孩子。哇哦!要爆料咯,這又一個抱來的孩子的故事。

    阿尼亞先生喝了一口葡萄酒後,稍微清了清嗓子,事情是這個樣子的,紮伊卡是在我和茉莉成婚後,由我父親帶回來的,而我父親當時是突尼斯到卡利亞裏走私船上的一員。

    而過了幾年之後,我的父親就因為傷病去世了,我和茉莉就拉扯著紮伊卡長大,而就在5年前,我覺得不能在卡利亞裏這個小港口終老一生,我還是有夢想的,我想成為上流人士,成為著名的音樂家,我想要獲得足夠的名望,所以我就孤身一人來到了這裏,初時我想前往的是塞維利亞,但是那些傲慢西班牙人並不是那麽認同我,或者說他們並不認同我們這些來自偏遠地區的人,在他們看來卡利亞裏也許連他們的加勒比殖民港都不如,最起碼殖民港出產著大量的加勒比特產,而卡利亞裏這樣的小島,唯一的一點用處就是會出產歐洲很少有的水晶了吧,可是就為了那麽點廉價的水晶,卻要長期維護一座港口的要塞,實在是說不清值不值得。

    而且因為靠近突尼斯,來自奧斯曼土耳其人的侵略意圖一直很嚴重,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就會打過來,那些土耳其人總是高喊著異教徒就殺了過來,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我受夠了。我向往文明,希望可以曬到大西洋的沙灘,而不是非洲那片黑鬼們的侵擾。

    你知道嗎?在我很小的時候,那群土耳其人,經常開著僅能搭載幾個人的衝鋒排船常年的來侵擾我們這座島,我的母親就是被這些土耳其人所殺害的,而在卡利亞裏這座城市裏,有親戚被土耳其人殺害的家庭比比皆是。

    在年幼的我看來,每個月一次的往來於卡利亞裏、帕爾馬的貨船就代表著希望。

    在五年前,我帶著全部的身家坐上了那條希望之舟,我還記得茉莉那是拚命的站在港口衝我揮手,我明明答應了她將在未來的某天帶著名譽和財富回去的。

    而那座商船在前往帕爾馬的路上遭遇了來自阿爾及爾方麵的非洲海盜突襲。看著他們高喊著海雷丁的口號,感覺應該是土耳其的官方海盜,船長緊急丟棄了船隻的裝載後,而我的箱子那些隨行帶來的東西也都遺失在了那片海裏,我就那麽赤條條的來到了帕爾馬在哪裏給人家做酒館的招待,幹了有3個月終於湊過了錢,我當時真的很想回卡利亞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