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說不需要，我就立刻陪你回妖界。”向晚說道，頭也不回的離開。

    賀子歸站在原地，不再試圖阻止她。

    向晚和掌櫃的問慕家所在之後，踏上前往慕城的旅途。

    身為妖的好處在趕路的時候顯而易見，她可以不吃不喝隻管趕路，而且速度還很可觀。

    一日之後，她到達慕城。

    站在城門外仰望，慕城高大的城牆將天地分割，向晚深吸了一口氣，進入城中。

    穿梭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時間她竟不知應該去往何處。

    她走的匆忙，也沒有帶多少錢，住店的錢恐怕不是很多，賀子歸那個混蛋，說不來還真不來，虧她還給他做了那麽多年的飯吃。

    白眼狼一個！

    如果不能住店，那就隻有去找個大樹了。

    變回本體然後睡覺，狐狸皮厚不會冷。

    想著她便往郊區方向走，按照話本裏麵，那種地方的樹應該要多一些。

    她四處望來望去，想要把見過的沒見過的都融入眼中，穿過人潮洶湧的街道，和她心心念念的人擦肩而過。

    慕凡今日出門，原本是想要去找人談事情，但是就在剛剛路過街上的時候，他的玉佩突然亮了一下，就那麽短暫的一瞬間他也察覺到了，然後下意識尋找另外一半。

    但是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他想要看到的影子。

    向晚腰上的玉佩也亮了亮，她低頭，好奇的拿起來，“咦，怎麽還會發光呢？”

    她抬頭那一瞬間，被路過的轎子阻擋，視線沒有看到另外一邊。

    一個轎子，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等轎子離開之後，兩人也錯過了。

    向晚放下玉佩，不再計較，反正也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在郊外她看見了很多房子，後麵是一片樹林，她化為本體，流光般鑽入林子。

    在樹上跳來跳去找齊晚餐之後，她靠在老樹旁邊吃東西。

    風聲沙沙，她抱著果子的手一頓，耳朵豎起來認真分辨聲音來源。

    一陣風過，又安靜了下來。

    她撓撓頭，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人間的那些話本果然是不應該多看啊，一驚一乍的。

    她安安心心的吃完東西，拍拍手爬上樹去。

    躺在枝丫之間，望著皎潔的月亮。

    “好漂亮啊，人家的月亮也這麽漂亮嗎？”她喃喃道。

    “人間自有它的好處。”一個聲音答道。

    向晚一驚，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誰？出來！別鬼鬼祟祟的！”她跳起來，警惕的看著四周。

    “我就在你腳下，這棵樹。”聲音說道。

    “樹？”向晚看了看腳下的樹，幹笑一聲，“是你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已經有靈識了。”

    “無妨，我這麽多年也沒少見人和妖，他們一般都不會道歉的。”

    “人分好壞妖當然也有好壞啊，我隻是出門太急沒帶錢，所以到林子裏待會兒，不會打擾你太久的。”向晚說道。

    樹搖了搖，“沒事的，你想待多久待多久。”

    向晚躺了下來，“你在這裏多少年了？”

    “多少年？我不知道，應該上百年了吧，記不清了，你多少歲了啊。”

    “還有一個月一百三十六。”向晚掰著指頭算，“這麽多年過來，我都不想計算自己的年齡了。他們說再妖族一百多歲相當於人類的十五六歲，但是我好像看上去十五六歲都沒有的樣子。”

    “妖和人不一樣，更何況你是狐妖。”

    “為什麽呢？”

    “狐妖之力，來自情。沒有感情的話也許你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但如果有情，你會很快變成大人的樣子。”樹說道，它說話的樣子莫名和妖界那顆老樹一樣。

    是不是所有的老樹都是一個脾氣？向晚無聊的想著。

    “那什麽才是情呢？”

    “這個就要靠你自己悟了，誰也說不明白情是什麽，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前赴後繼，肝腦塗地。”

    “不找不就行了？為什麽要給自己找麻煩呢？”

    “那你為什麽要離開妖界呢？”它反問道。

    “我……”向晚卡住了，“對啊，我為什麽要出來呢？”

    “所以啊，做事情之前並不一定會考慮完所有的情況，有時候一時衝動便會做出來，但是你並不後悔，不是嗎？不要計較那麽多，存活於世，就是要盡興，不然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我明白了。”向晚點頭，望著流轉的星河。“要為了自己而活。”

    “妖生漫長但也同樣短暫，你不防大膽一點，追一個夢，翻一座山，愛一個人。”

    “為什麽要愛人？”

    “因為愛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那什麽是愛呢？”

    “……那要看個人參透。”

    “我不懂。”

    “孩子，你遲早會懂的。”

    向晚迷蒙的睡去，直到日上三竿。

    她從樹上跳下來，“謝謝你，我睡的很好，我要去找人了。”

    “祝你一路順利。”樹搖了一下枝葉，算是回答。

    向晚點頭，往城中走去。

    按照鋪子的地點，她從城外一個一個找過去，名字大同小異但是明擺著寫著慕家的鋪子卻少之又少。

    終於在一個胡同轉角看到了慕家的招牌。

    她走了進去。這是一家布料店，一進去老板便迎了上來。

    “姑娘想要買點什麽布料啊？本店有新到的天蠶錦，蜀錦和流光錦，有興趣看一下嗎？”老板非常熱情。

    向晚不是很適應，她拿出玉佩，“我找慕凡。”

    老板的眼神瞬間變了，“姑娘你說什麽我不懂。”

    “我說我找慕凡，這是他給我的，說是慕家的鋪子都認識，我找他有事情。”

    老板接過玉佩，再三確定是慕凡的東西，但他心念一轉，將玉佩還給她，“找大少爺啊，小的這就去通報，姑娘你先在這邊等待一下。”

    老板將她引到一個隔間坐下，“請稍等。”

    向晚老老實實坐著，等待慕凡前來。

    老板一離開便將房門鎖死，叫來夥計，“去，告訴四公子，有人拿玉佩來找大少爺。”

    “可是不應該直接去找大少爺嗎？”夥計不明白。

    老板給了他一腳，“叫你去就去，哪來那麽多廢話！”

    夥計懵的離開，老板在外麵招待客人。

    向晚一個人坐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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