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打算在我們查出一些端倪之後就和她離婚，然後與你破鏡重圓的，但現在弄成這樣，他覺得愧對與你，覺得沒臉見你，而且他現在沒有了那麽大的財力和勢力，覺得沒能力再保護你，隻能躲在暗處……”

    貝炎抬手指向街對麵，

    “他每次經過都會停車，在那隻柱子前默默看著你，每一次，他都會把煙頭摁在柱子上。”

    “唉！人老了就是愛嘮叨，少爺不讓我對你說這些，我還是說了！夫人，其實這次來就是想問你手裏有沒有揭穿錦小姐的證據。”

    懷念恍惚望著街對麵，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這世界上，有對她不利證據的人隻有慕淩夜。”

    淩夜？

    貝炎不知又說了句什麽，懷念沒有聽清，等她回了神，他已經走遠了。

    思緒一片混亂，她連卷簾門也沒有顧得上拉上，徑直向街對麵走去。

    先前貝叔所指的那根白石灰石柱高昂的聳立在街邊，是有著綠色環保象征意義的藝術作品。

    此刻，她站在石柱前，在她額頭偏上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黑色斑點在潔白的石柱上清晰可見。

    貝叔說，這些都是顧傾城把煙頭摁在上麵留下的印痕。

    她細細去數，總共有36個。

    仔細回憶，自從她來這工作室上班的時間，恰好是36天——

    也就是說，她在她的工作室工作的每一天裏，他都曾在她看不見的對麵默默守候過。

    路邊的報攤上在賣《雨城晚報》，她順手拿起一份。

    翻開了，幾乎每一版上都能見到顧傾城把資產轉給錦亦染的消息。

    這事雖然已經過了兩個月，依然炙手可熱，可見影響力多驚人。

    從前懷念總是敬而遠之的消息，這一次卻看得很仔細。

    如貝叔所說，顧傾城把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存款、固定資產、股份、虛擬資產轉給了錦亦染，並做了法律公正、登了公開聲明……

    現在幾乎顧傾城所有的資產都給了錦亦染，曾經屬於他的公司和地產幾乎全歸在了錦亦染旗下，而顧傾城自己僅擁有三家中型公司和與以往比起來微不足道的資產。

    “皇帝變乞丐”——

    許多新聞這樣形容他。

    她站在風口，雙手裏捧著這份報紙，渾身像是僵了一般，絲毫也動不了。

    淚水不知何時模糊了雙眼，報紙上所有的文字都化作支離破碎的黑影，然後這些黑影竟然在她視野裏拚湊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這麽完美、這麽熟悉；

    那深邃的目光、邪氣的笑容如在眼前……

    自從與顧傾城決絕後，三個多月了，他再也沒有找過她，如果貝叔不說，她這輩子也不會知道，他在背後默默為她付出了這麽多。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邁開步子的。

    “小姐，你還沒給錢呢，小姐……”

    身後似乎有人在說什麽，然後卻沒有了聲音。

    她腦海裏像是一團漿糊，隻是恍惚的邁著步子，像是上了弦的木偶似的，機械的向街對麵走回去。

    重新開了門。

    坐在辦公桌前，外麵晴空萬裏，她卻仿佛回到那個雨天，她倒在陸子寒別墅外的泥濘裏，絕望之中，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拉起，他的眼裏仿佛有萬丈光芒，一瞬間把她的全世界都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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