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節 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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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極山強大的靈力之風有著顛倒陰陽,扭轉乾坤的力量。罌粟感到那些自上而下的風像無數把鋒利的刀刃一樣,在罌粟的遍身咻咻地劃過,像要把人撕裂一般。按理來說,強大的靈力氣流應該把人衝上雲霄,可這淵極山的穀底卻偏有一股力量是將人往穀底拉的,這就好比,你被人拉著往箭雨洶湧的地方猛衝過去。
如果就這樣魂飛魄散了,倒也是幹淨。
然而,那些不斷劃在罌粟身上的傷口,也在不斷地愈合,就仿佛是無盡的折磨,罌粟抱著玄光琴早已昏死過去,任著這傷痛蝕骨,也沒有知覺了。
玄光琴雖然是鐵檀樹所化,本就堅韌無比再加上檀玄也是修行頗深的上神,山穀的靈力雖利但好在罌粟一直緊緊懷抱著它,倒也沒有被粉碎。
然而,不測的意外是,就當罌粟熬過最強的靈力之風,快到落入穀底之時,玄光琴的一角還是有了缺口,檀玄的憶魄本就虛弱,竟然又被分成了兩個。一個隨著缺口飄了出去,一個在玄光琴內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罌粟終於沉入穀底。穀底是一片深碧色的潭水,潭水很深,罌粟跌入水底又浮出水麵,周身有一層蒙蒙的靈力包裹。
又過了不知多少時。罌粟的隨著流水飄到一片海棠花花海之中。淡粉色的花瓣似雨似蝶,在微風中飄散翻飛,又落入河裏,不寬的河水麵上整個被花瓣鋪滿,依照著罌粟曆劫後的心麵孔楚楚動人。
河流的不遠處,有兩個素衣白麵的男子,正一麵撈著河裏的海棠花瓣,一麵閑聊著。
其中一個說道:
“又到了這片海棠花海開得最繁盛的季節了,真是美得緊啊。”
另外一個對話道:
“美是美,就是可憐了這河裏的魚蝦,這花瓣蓋住了河水,對它們來說這不就像遮天蔽日的天狗食日一般麽。”
“是啊是啊,要不然師傅也不會無端端派咱們來這裏撈花瓣。剛才兩個山腳下的村民路過時還笑我們,這般健碩的七尺男兒竟然在河邊撈著花瓣兒。哈哈哈。”
“哈哈哈,可不是,可不是。”
“唉,什麽時候咱們棠梨海域能收幾個女弟子,這樣撈花救魚的事情就不用咱們這些粗手粗腳的男兒郎來做嘍。”
“這恐怕要等九霄天宮的黎兮上神嫁人嘍。”
兩名男子正談笑間,忽跑來一個氣喘籲籲的村民,大聲喊著:
“兩位仙家,你們快來,這邊有個姑娘,哦不不,恐怕是個仙子。在水裏,你們快來。”
“姑娘?”
“仙子?”
兩個素衣男子彼此對視了一眼,便放下手裏的東西跟著村民跑了過去。
遠遠地隻見兩三個上山打獵的村民都直愣愣地看著水裏。誰也沒有下水救人的意思。
素衣男子疑惑,有人落水自當營救才是,為什麽村民卻都楞在原地?跑近才見水裏的的確有個姑娘。
姑娘緊閉著眼睛,素麵朝天,緞發如瀑,盡管麵上的血色少了些,但總算明白,村民為何說河流有個仙子。
兩個素衣男子是棠梨海域的弟子,雖有些修行,但也著實被姑娘的傾世美貌,驚得一愣。但是倒也沒有如凡夫俗子一般呆如木雞。回過神後,仔細看去,這姑娘的周身還氤氳這淺淺的靈氣。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番,已知這姑娘並非凡物。
思忖片刻,他們下水,將罌粟救起。
其中一位素衣男子探了探罌粟的鼻息。
“還活著。”
然後有伸手把了把脈。不又地眉頭一皺,說道:
“脈搏平穩,氣息有力,怎麽會閉目昏睡呢?”
另一個也上前把把脈,確實如此。
“也不知這姑娘是從哪裏來的?怎會在這河水裏飄著?而且,她身上有那般的靈力護體,自是昏迷不醒也還能運於薄水之上,這姑娘一定來曆不凡。咱們把她帶回棠梨海域吧。”
“不行,我棠梨海域自創立之時師祖就上神黎兮有約,不得女子踏足。”
“沒事沒事,上次那隻罌粟花靈,不也是女的麽?師祖教誨,規利人為規,不利人為束,這人命上關天,不必守規矩。”
“好吧。”
二人商定後,便將罌粟背去了棠梨海域,安頓在客房處。
第一個聞訊趕來的就是表麵上毒蛇腹黑,實際上比誰都心善的大師兄秦殤了。還沒等進屋先傳來了聲音。
“我聽說清南清北去河裏撈花救魚,竟真撈回朵花來。”
“見過大師伯。”眾弟子見輩分頗高的秦殤紛紛行禮。
秦殤擺了擺手手,是一弟子在自己家的地方不用恪守什麽禮法,他進門便去了罌粟暫住的屋室。
“呦,看這樣貌,倒真是個美人。”秦殤自是見過這天上地上不少絕色的上仙了,但還是對罌粟不由地誇讚。
可是下一眼,秦殤就看出了異樣,姑娘美是美,但這靈力也太讓人吃驚了些,它們氤氳在罌粟周身,不化不散,秦殤試著崔動自己的靈力將它們壓製回她的體內,但是幾次都失敗了。好似這股靈氣有著思維一般包裹著姑娘,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可通知師尊了?”秦殤無奈隻得文身邊的子弟。
“回大師兄,清南清北已經去請了。”
“嗯,好,順便把那個采藥的儒棋也叫來。”
話音未落,儒棋便接著話進來了。
“我說師兄啊。我好歹也是個精通藥理的上仙,怎麽就是個采藥的了?”邊說邊把剛采的藥放到一旁,湊了過來。
“嘖嘖,真心是個好看的姑娘,比師兄好看。”儒棋打趣著秦殤。
“去去,別嘴貧,這姑娘奇怪的地方可不止樣貌。”
儒棋上前診了診脈象,剛一觸碰到罌粟的時候,就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罌粟姐姐!”還沒等儒棋確診,小小青一下子從口袋裏躥了出來,口裏還喊著“罌粟姐姐。”隻是躥出來的小小青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時,卻迷糊起來。
“咦?我明明感覺到了罌粟姐姐的氣息呀,怎麽?這個?也不是她呀。”
小小青爬到罌粟的身上,亂竄起來。
“小乖乖,你說她像你的罌粟姐姐?”
“是呀,氣息很像。”
“我看你是睡多了,暈了頭了吧。”儒棋輕點了小小青的頭一下。
“你別動我,我再聞聞。”說罷小小青閉上眼睛又細嗅起來。
“哈哈,我說儒棋,你這小寵物,是隻小青蟲,還是隻小狗啊。”
秦殤在一旁,忍不住腹黑起來。
“哼!上次你搶了我的果子吃,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小小青聽到秦殤這話也不嗅味道了,直奔著秦殤就去了,張開口就要咬。
秦殤手指一抬,小小青便睡了過去。
“秦殤師兄,你這麽大的人,你竟欺負起一條蟲子來?!”儒棋不惱,隻是想打趣秦殤。然後,輕手輕腳把小小青重新裝進自己的口袋裏。
“哼!嘰嘰喳喳的太吵了,我看有朝一日她化作人形,還不得把咱們棠梨海域變成戲台?!”
“那豈不是熱鬧。”說話間儒棋摸摸裝著小小青的袋子,心裏突然在想,當她化作人形,會是什麽樣子,介時,選擇性別時,是教他化作七尺男兒,與他一同拜入棠梨海域好,還是教化作芊芊女兒身,可如此,棠梨海域不收女子,那他就不能伴他左右了。
正在儒棋發呆間,遊吟著一身素紗白衣翩翩而至。
眾弟子皆曰
“見過師尊。”
“棠梨清溪裏的姑娘就是這位?”遊吟緩緩上前,逐漸看清楚了這姑娘。
“清南清北說著姑娘漂在水流中,隨著花瓣一路飄零,周身氤氳著淡紫色的靈力,我和師弟皆把過脈,她氣息平穩,可就是緊閉著眼睛,不醒來。而且,她身上的靈力似乎心力極強,我試過將它壓回她的體內,但是沒有成功。”
遊吟點了點頭,然後崔動靈力揮了揮衣袖,遊吟是上古之上神,進入罌粟的精神界自是不費力氣。
隻是他從沒見過,一個人的精神界是如此的紅豔。那裏開滿了紅色的罌粟花,花海裏的女子一席如火紅衣,如不是凝脂一般的白玉膚色,她就和花海融為一體了。
她手裏捧著一把纏繞著綠色光芒的琴,喃喃地隻道著一個人的名字:
“檀玄,檀玄,檀玄……”
遊吟想走近一點,可突然之間,姑娘身上忽發出刺眼的光芒,遊吟拿手遮了遮眼睛,再拿開的時候,女子離遊吟又遠了些。
遊吟自是知道了原委,這姑娘的神魄不願接近他。但也知了喚醒姑娘的方法。便一揮衣袖回了現實間。
“師尊,可知是為何?”秦殤問。
遊吟淺笑:
“已知。姑娘是被自己的精魄封住了意識,她被打撈起來的時候,身邊可有一把玄光古琴?”
“有的,弟子這就去取來。”
玄光琴入到遊吟手的時候,遊吟忽覺琴裏似乎有一魄,然而氣息十分微弱,又見琴身有一角殘破。便想應該是古琴納日月精華生的琴靈,可能是受了傷。頂好的一把有了琴靈古琴也算得上是一把神器了,這琴靈散了,豈不可惜。
於是便催動靈力,將琴的缺口補了上,又加了封印,以免琴靈散出。
然而他卻殊不知,琴內的並非琴靈而是現已飛升為上神的檀玄的憶魄,他這一封,另外的一半憶魄就斷絕了感應,再也回不來了,這看似輕輕的一揮,竟改寫了整個故事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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