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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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同伴
荷月揮劍直指秦世容,冷喝一聲:“你說你想怎麽死?是五馬分屍,還是被剁成肉泥?”
秦世容勃然大怒,拍馬持劍來直取荷月。小說他手下的七八個侍衛也是齊刷刷地亮出刀劍。
這真是一場惡戰。
秦世容自幼習武,功夫自是不弱,他的侍衛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他們的人和馬都養足了精神,又不像荷月他們已經奔馳數百裏、經曆數次廝殺。乍一看,秦世容這邊是占有優勢的。
秦世容本已有十成的把握,他且戰且叫囂:“隻捉一個活的回去問話,其餘的格殺勿論!”
荷月本想下令把這些人全部殺光,忽又想起姐姐的話,她自己是無所謂,天大地大哪兒都能生活,但還有她姐姐,還有江星月呢。如果殺掉了秦世容,他那個老不死的老爹肯定不會善罷幹休。
因此,她立即改口道:“隻留這個姓秦的一個活口,其他的全部殺掉!”
秦世容聽到荷月的話愈發憤怒,下手愈狠。兩人先是在馬上對戰,接著下馬再戰。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兵器鏗鏘相撞。
荷月雖然曆經大小數戰,又饑餓困倦,但她來自末世,從血山屍海中勝出,即便精神力全無,僅憑單純的武力和格鬥技術,對付一個秦世容也不在話下。她是愈戰愈勇,秦世容則漸漸體力不支,他的侍衛見狀急忙上前援助。那些侍衛跟荷月的同伴相鬥倒勉強好些,一到了荷月麵前就跟瓜遇到刀似的,來一個砍倒一個。不多時功夫,秦世容已折了四個侍衛,死的死,傷的傷。
秦世容又怒又急,想逃跑又覺得沒有麵臉。他是左右為難,荷月漸漸放緩了攻勢,專攻下三路,這一會兒功夫,秦世容的臀部、大腿、腰間連挨數劍。
秦世容沒料到荷月一個姑娘家會如此下作,他已經氣極,連連罵道:“你、你這個——”
荷月悠然一笑:“聽說你男女通吃,我就讓你兩個都吃不著。”
她說著話便又揮劍向他大腿上刺去。秦世容大驚,急忙閃避。他思忖著,如果再戰下去,他即便不死,也會殘了。如果殘了,那簡直是生不如死。到時即便能尋仇,即便滅了林家九族,他也無法挽回了。
這麽一想,他也顧不得臉麵了,且戰且退,邊退邊大聲吩咐:“撤!”
他的侍衛早已嚇得心驚膽戰,一聽到主子的命令,個個逃得飛快。
秦世容一邊退卻一邊放狠話道:“林荷月,你等著,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荷月慢悠悠地答道:“好,奶奶我等著你,終於有一天,我把你變成我兄弟們的玩物,一天抽你三回。”
馬蹄噠噠響起,他們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留下了幾個屍體和幾匹無主的戰馬在哀鳴。
荷月檢查了這幾個人,死透地就算了,沒死透的再補一刀,然後手一揮吩咐幾個夥伴:“搜身,能帶走的帶走。”這些人一哄而上,十分熟練地搜身翻找東西,搜完東西又去套馬。荷月趁著他們打掃戰場的功夫,趕緊去廟裏找人。
桐月親眼目睹了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再加上一夜跟野狼對峙,這會兒早已經精疲力盡,連門口的那塊巨石也挪不動了。
荷月推門推不動,隻好用劍把門劈開,再把石頭推開。
她進去時,就見自家姐姐抱著柳棲白癱軟在了地上。
荷月睜大眼睛,又是驚詫又是佩服:“姐,你已經得手了嗎?”
桐月哭笑不得,隻好弱聲說道:“別開玩笑了,我已經沒有氣力了。夜裏有狼。”
“哦哦。”荷月趕緊去扶她。這時,她的那四個夥伴也嘻嘻哈哈地進來了。
四人一見到桐月這種慘狀,不由得叫出聲來:“大當家的,你們也遇到追兵了,李江他們呢。”
荷月衝他們笑了笑,喘氣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我們半路上就被追兵衝散了。”
荷月吩咐道:“行了,我姐已經沒氣力說話了,你們趕緊去打點水來,我們吃點東西趕緊上路。”
眾人趕緊去分頭行動,打水的打水,燒火的燒火,飲馬的飲馬。
他們行動迅速又都是做慣的了。很快就弄了一鍋肉幹野菜湯。荷月這幾天一直沒正經吃飯,看見食物不禁兩眼放光,但她還是先緊著姐姐和柳棲白。桐月隻吃了一點,又喂了柳棲白一點湯水,剩下的便讓他們去吃。荷月也不客氣,直接端過鍋,以樹枝為筷,風卷殘雲地吃下剩下的小半鍋,然後把鍋扔給幾個夥伴讓他們再去弄。
那四個自去吃飯不提。桐月往桐月身邊的石頭上一坐,開始跟她說這幾天的經曆。
她說得極為簡略,但桐月過程肯定十分地血腥。
荷月罵講邊罵:“這個驢日的秦世容,他這次是惹了老娘我了,他且等我,有朝一日落到我手裏,我不但會讓人把他爆得前後開花,而且每天飯前必抽他一頓。”
桐月先是笑,接著又擔憂起來。
她不但擔憂柳棲白的傷,還擔憂回到明州之後他們該怎麽辦?
荷月聽到她的擔憂,豁達一笑:“擔憂什麽,車到山前必有路,鳥到天空自然飛。這柳棲白沒有傷到要害,死不了的。這以後應該沒有追兵,咱們找大夫給他好好調理調理。至於到明明州的事,咱們到時再說,大不了,咱們乘大船在海上漂流去。”
桐月漸漸靜下心來,事在人為,他們肯定會想出辦法的。先不想這麽多了。
等到夥計吃飽了飯,馬也休息好了。他們又開始上路。
因為有了車,這毛驢自然用不著了。桐月打算到鎮上就把它賣了,再換一輛輕便的馬車。
一個時辰後,他們到了一個鎮上,他們依舊分頭行動,桐月和荷月去找醫館給柳棲白治傷。幾個夥計分別去賣驢買馬車、準備幹糧。
柳棲白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因為失血過多,一路上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
這次因為有了荷月他們的加入,桐月的心下鬆了許多。精氣神也逐漸恢複。
荷月親自趕車,桐月在車內呆得無聊,加上正值秋高氣爽,路上景色斑斕,她便跟荷月一起坐在車轅上,兩人一邊觀景一邊閑磕。
荷月說著說著話便忍不住地扯到了柳棲白身上,她扭頭看看車裏,然後擠眉弄眼地說道:“姐,這個時候可是最佳時機,他這個時候身心虛弱,你隻要稍稍用點心,就可以得手了。”
桐月微微一笑,盡管知道他在昏迷不醒,仍舊壓低聲音道:“你沒救他前,我不主張救,救了就不能扔下他。說真的,我不打算特意地對他用心思,一切順其自然吧。”
荷月微微蹙眉,她還是不理解姐姐的思維,有時很積極,有時又太消極。
也許,是因為經過這場生死逃亡,使得她們姐妹的心比以往更貼近了。桐月也更加願意向荷月敞開心扉。
她似是歎息又是感慨:“荷月,我跟你生活的時代不同。我被那個文明社會塑造了二十多年,我所受的教育在潛意識中規範和限製我的行為:比如說做什麽事都講究姿態好看,我當初厭惡鄉村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那種生活讓我不得不把自己最原始最野蠻的一麵暴露出來,我很不喜歡那樣的我。我喜歡體麵而又有尊嚴的活著。現在也是如此,我不喜歡惡形惡狀、費盡心思地追求一件事。這樣做,即便得到了,我也會心裏不平衡。”
荷月認真聽著,費力地思索著,似乎理解了,又似乎沒理解。她想說的是姿態能吃嗎?管他手段如何,目的達到不才是最重要的嗎?
不過,盡管她很不明白姐姐的活法,但她會試著去理解她。畢竟,狗與狗不一樣,人與人也不同。
荷月趕車隻是圖個新鮮,哪有騎會痛快,不一會兒,她就把位置讓給了一個夥伴,桐月也有些倦了,繼續回到馬車裏窩裏,沒久她就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極沉極香。除了夢見有人給蓋被子外,基本無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一覺醒來時,外麵天都暗了。
她睜眼時,發現柳棲白也醒了,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下意識地隨口問道:“到哪兒了?”
柳棲白思索了一會兒,答道:“應該快到青城了。”
桐月並不知道青城在哪裏。
她迷糊而茫然地坐在那裏,靜聽著馬車轆轆駛過,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
他們是逃脫成功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一回到明州,秦世容有的是辦法是難為他們還和江星月。她必須想一個對策。
她在低頭思忖,柳棲白也在沉思。過了一會兒,他們幾乎同時抬起頭,又像是都有話要說。
柳棲白輕輕一笑,“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