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獨愛豔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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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霍啟辛是霍家旁支子弟,因其父早逝,其母帶著他依靠族中的分例獨自過活。霍啟辛容貌俊美,自幼聰敏異常,是個做生意的好手,成年後便跟著族中叔父走南闖北。一次南下進貨時,遇到了出來遊山玩水的安平。
安平最喜與豔僧廝混,從來不許駙馬與她同房。因著她的身份貴重,之前的兩任駙馬都是敢怒不敢言。可是,兩任駙馬都是權貴之後,安平就是再怎麽樣,也不可能為所欲為。其母知道後,怕她哪一日真捅出大婁子來,便要她和駙馬好好過日子。
安平為了她們母女的榮華富貴,便也準備收收心,可是終究還是按捺不住自己躁動的心,所以才和離了兩次。之前先帝病重之時,正值安平第二次和離,她一聲招呼都未打,便帶著一眾男寵出門遊山玩水去了。以至於先帝駕崩,大家都尋不到她的行蹤。也就是那個時候,安平認識了宴真。
宴真與那個人長得太像了,像到隻要看到宴真的臉,安平就會想起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人。而宴真是聖女山的人,本就不是個六根清淨的和尚,兩人一拍即合,很快便恩愛纏綿,如膠似漆起來。
安平擔心她再度回京又得被其母逼婚,便想了個障眼法,自己選個好拿捏的夫君帶回去,其母就不能再說什麽了。恰好沒過多久,安平就遇到了霍啟辛。
安平看上了他霍氏子弟的身份,又很滿意他並無依靠。而霍啟辛自幼跟母親靠著族裏生活,備受冷眼。如果能尚了公主,不僅可以揚眉吐氣,也可讓母親生活的更好些。所以當安平派人尋上他時,他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安平的條件。
安平和霍啟辛成婚後,便更加肆無忌憚的和宴真廝混起來。剛開始霍啟辛還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覺,畢竟他和安平的婚事不過是各取所需。可是安平不僅不給他留麵子,還當著他的麵和宴真歡好,甚至公然當著下人的麵對他動輒打罵不休。
這讓霍啟辛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重創,也使他對安平更加怨恨。自從成婚後,安平就把他當作了手下,時不時交給他一些不便讓其他人插手的事情。例如上次慫恿王文新去染指清雪的事情,就是霍啟辛在其中牽的線。
如今事情未成,冷佳明又被禦前侍衛抓了起來,關在刑部大牢裏,他自然而然就成了安平的出氣筒。
隻見安平此時柔若無骨的靠在宴真的身上,隨後抓起案幾上滾燙的茶盅,看都沒看便朝著殿內跪著的霍啟辛擲了下來。茶盅摔在他麵前,頓時滾燙的茶湯和四濺的碎片飛濺到了他外漏的雙手上。
安平怒氣衝衝的罵道:“沒用的東西,你是怎麽跟本宮說的?為什麽那王文新沒有去冷宮,而景雲那丫頭也不知所蹤。聖女山的人都把她控製了,居然還沒有成事,本宮要你何用!”
霍啟辛自知此事確實是王文新那裏出了紕漏,也不敢狡辯,隻好低著頭說道:“請長公主息怒,此事奴才還未弄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紕漏,請長公主給奴才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奴才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聽到他如此說,安平心中怒氣稍減,隨後想了想便說道:“冷佳明這次是救不出來了,刺客的事情連皇兄都知道了,看在他對本宮忠心耿耿的份上,你就去送他一程吧。這點小事你要是還辦不好,那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聽到安平如此說,宴真的麵色微不可見的變幻了下,隨後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隻聽安平嬌柔的對他說道:“宴真,人家今日折騰了一日,身子骨酸乏的很……”
宴真邪魅一笑,一把打橫抱起安平笑著說道:“那有何難,貧僧這就為公主鬆鬆骨可好?”
看著宴真與那人極其相似的麵龐,安平頓時酥了身子道:“那就快些啊,人家都等不及了呢……”宴真低頭在安平塗著大紅色口脂的嬌豔紅唇上輕咬一口,便抱著她進了後殿。
此時,殿裏跪著的霍啟辛才緩緩站起身來,從血流不止的手背上拔出了茶盅的碎片。而殿裏站著的一眾宮女內監,就好似看不到一般,任由著他踉踉蹌蹌的向外麵走去。
對於這樣的情況,霍啟辛早已見慣不慣了,在他們眼裏,自己活的甚至不如個得寵的下人。得寵的下人在他們麵前尚有體麵可言,而自己不過是安平的一塊遮羞布,一條可以隨意踐踏的狗。想到此,霍啟辛苦笑一下後,隨後眼中流露出了怎麽都遮擋不了的恨意。
霍啟辛離開了別苑後,便漫無目的的走在了彩燈高掛的大街之上。看著因萬壽節而喜氣洋洋的人群,他心中悲涼萬分,今日也是他的生辰。世上除了他的遠在千裏之外的母親,恐怕不會再有人記得他這樣一個存在了吧……是啊,他算是個什麽東西呢……
就這麽走著走著,霍啟辛再一次來到了水雲間。看著門口喜氣盈盈的大紅燈籠,霍啟辛終是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還未進門,從娘就笑臉相迎的走了出來道:“駙馬爺好興致,今日來是下棋還是聽曲兒?”
因著霍啟辛經常來水雲間解悶兒,而且他又是安平長公主的駙馬,所以樓裏的人基本都認得他。此時聽從娘喚他駙馬爺,霍啟辛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道:“綠繁可在?”
水雲間雖說是打著切磋六藝的名頭開得張,可到底做的也是賣藝不賣身的事情,所以也會營業到很晚。而今日晚上有宮宴,所以生意冷清了些。從娘在看到霍啟辛在門口徘徊的時候,就感到有些詫異,這位大爺這會子不回府,跑到外麵瞎逛什麽呢,可是隨後聽到他找綠繁,心中便瞬間明了起來。
綠繁是個如清水芙蓉一般的女子,如今十八歲,在樓裏算是大齡了。可是她無論何時都會給人一種春風和暖的感覺,而且彈得一手好琵琶。清雪看到她的瞬間就決定要把她留在樓裏,因為綠繁這樣的女子,比那年輕嬌豔的,更得文人騷客的心。
綠繁和霍啟辛是同鄉,他來水雲間十次有八次都會點綠繁作陪。聽綠繁一邊彈琵琶,一邊唱著他們家鄉的小曲,霍啟辛總會暫時的忘記那些讓他難過的事情。而今日在他看到張燈結彩的街道,內心無比孤寂時,他想到的第一個人竟是綠繁。所以,他才會出現在水雲間的門口。
從娘喚了小二去尋綠繁,便帶著霍啟辛進了二樓的一個雅間,隨後親手為他斟上茶水道:“奴看駙馬爺今日臉色不是太好,要是不舒服,奴就為您尋大夫來看看?”
因著樓裏本就有不少姑娘公子,而水雲間的客流又頗大,清雪怕會有突發情況發生,便在樓裏留了一名大夫長期坐診,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霍啟辛淺笑著說道:“無妨……”
雖說他極力遮掩,可是從娘還是眼尖的看到了,他白皙的手指上星星點點的水泡,和有些幹涸的血跡。見他不願多說,從娘便也沒有多問,行禮後出了雅間。一出門便叫了個丫鬟過來耳語幾句後走開了。
一盞茶後,綠繁抱著琵琶帶著兩個婢女走進了雅間。一個婢女端著些點心酒菜,而另一個則端著些燙傷劃傷所用的包紮之物。兩個婢女放下東西後,便出了門。
綠繁今日著一件水綠色的對襟小襖,下著月白色繡蓮葉田田的驚濤裙。頭上梳著端方的精巧的靈蛇髻,隻簡單的插著幾支帶流蘇的玉簪。清秀的芙蓉麵上略施粉黛,看上去就像江南水鄉走出來的小家碧玉一般,惹人憐愛。
綠繁看到霍啟辛微微晃神的看著自己,淺笑著行了禮後,把琵琶放在了桌上,隨後端著包紮物品走到了他的身邊道:“霍大人手上的傷要緊,您要是不遠大夫給你包紮,不如就讓綠繁代勞吧,好麽?”
霍啟辛聽到綠繁提起他手上的傷,尷尬一笑,也不推辭便伸出了較為嚴重的右手。隻見上麵已經冒出了許多燎泡,而被瓷器碎片割傷的地方,雖已經結了血痂,可皮肉卻向外翻著,光是看到都會覺得疼。
綠繁麵色都未變的先取了烈酒為他的傷口消毒,隨後又分別撒上了治療燙傷和割傷的藥粉。最後用雪白的紗布,輕輕的包紮了起來,邊包還邊說道:“大人這幾日先忍著些,手上不要碰到水,回去叫下人一日兩遍的上藥,等水泡幹癟,傷口愈合就沒有大礙了。”
霍啟辛淺笑點頭後,綠繁又給他包紮了左手,便回身抱起琵琶笑著問道:“大人今日想聽什麽?”
霍啟辛隨口道:“就唱一曲咱們老家的《拜壽》吧……”
聽到霍啟辛如此說,綠繁想著今日他這樣的狀態,好似明白了什麽般,笑著問道:“難不成,今日也是大人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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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寶貝們覺得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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