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何處無佳人

    秦曦月無言以對，自己的無心之過竟然如此就毀掉了三個人最珍貴的東西，魏紫萱的守候、魏不羈的灑脫、楚慕瑤的未來。縱使楚慕瑤和魏不羈成了親，但終究心裏是知道的，對方有一部分原因確實是為了負責，這會是心裏的一根刺，越紮越深。

    “我這一生，自被魏不羈救出來後就一直是為他而活了，他是我唯一的目的，現在不屬於我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現在也失去了。”魏紫萱笑著，卻也湧出大把大把的眼淚，最終還是說到：“我不怪你，但也不會原諒你，是你讓我失去了兩個我最重要的人。”

    秦曦月忍住淚，還是乞求到：“紫萱，你一直呆在師叔的身邊，不知道外麵的爾虞我詐，尤其是皇宮，這種地方並不適合你你知道嗎？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你跟我回去好嗎？”

    “你說我還有什麽可失去的呢？兩手空空，所有的也不過一張皮囊而已，現在有人需要我便給了，反正都不在乎了。唯一的家在雪域山，可是你說我回得去嗎？啊？”魏紫萱靠近她，眼裏一臉的絕望。

    “紫萱你不要這樣，現在是你唯一可以走的時候，等皇上冊封了你就再也離不開了。”秦曦月焦急的說著，怕她固執，怕她入了心魔，失了方向。原來那麽溫柔雅致的人啊，怎麽忍心就看她進了這深宮，自此深深宮門深幾許，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那個萬千佳麗的人呢？

    魏紫萱朝著外麵站著，好久才說到：“天下之大，其實也是無家可歸而已。我累了，不想再各處漂泊了。”說完後也不看秦曦月一眼，頓了頓便提步往內屋走去，聽見秦曦月叫她名字，她也隻是低頭笑了笑，沒有回頭，走的毫無猶豫。其實心裏也不是怪秦曦月，但每次看到她都會想起魏不羈的樣子……想起他身邊躺著別人的樣子……那些過往自己再也不想回憶了。

    秦曦月看著她的背影，感覺到了自己心裏的雨聲，淅淅瀝瀝，連綿不絕。那個自己最好的朋友啊，最終是自己弄丟了。好像人都會想，有時候我們沒有做錯什麽，可為什麽結果卻還是由我們承擔了，可是卻習慣性的忘了，似乎每個人都把別人對自己的付出容易當成理所當然。魏紫萱沒有義務一直陪她麵對京城的風雨，留下了是情分，現在造成她痛苦的局麵，秦曦月心裏半是愧疚，半是為她心疼。

    渾渾噩噩的出了未央宮，秦曦月一臉的心事，現在的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也不知道魏不羈會怎麽辦，但唯一肯定的是魏紫萱一定不能受封，一旦真成了端妃，那她就一輩子也逃不開了。低著頭走著，直到前麵站了人她才猛然驚醒抬頭一臉茫然，發現楚夜神色不明的看著她。

    好像這是兩人那日不歡而散後第一次見麵，楚夜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明明老遠就看見了想要離開的，卻在看清她心不在焉的模樣後還是心裏唾棄自己一番，站著等她走近。

    “楚夜哥哥？”秦曦月眼裏有些迷茫，覺得在這裏見到楚夜有些疑惑。畢竟下朝時間已經過了多時。

    等秦曦月開了口喚了他，楚夜穩了穩神，看到她神色疲倦於是心裏有些疼惜，問到：“嗯，怎麽今天進宮了？有事？”問完後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又添了句：“心裏不開心？”

    “紫萱她……她……”一瞬間秦曦月猶豫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什麽話。楚夜是皇上的親侄子，自己這樣貿然的說出來，還不知道他到底會向著誰。

    但這樣的掩飾楚夜怎麽看不懂呢，聽到她說魏紫萱的名字他心裏也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但自己確實是無能為力。皇上怎麽說也是自己的親叔叔，自己知道皇上的為人，隻要是他想要得到的就不可能再放手，何況是皇上親自帶著那姑娘進宮的，那麽足以說明皇上自然是對她下了一番心思。

    怕秦曦月一門心思的阻止皇上冊封惹出禍端，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勸到：“曦月，你可能不懂這裏麵的彎彎繞繞，現在這事已經不是你可以阻擾的了，稍有些不慎就是要殺頭的，不要一人妄動給你們整個將軍府帶來災難知道嗎？”

    秦曦月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記在了心裏。其實已經長這麽大了，這麽大的事情所包含的利害關係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心裏就算知道，可是又怎麽能做到就這樣旁觀呢？那個陪在自己身邊長達四年零十一個月的姑娘啊。

    楚夜還要麵聖，今日北方戰亂又起，皇上整日也是不眠不休的，自己去的晚了免不得又是一番責罵，看到她點頭心裏是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說到：“知道便好，在京城可不比雪域山，處處都要小心。”

    說完後便指了指身後的侍從阿遠，說到：“你去送郡主回府。”

    秦曦月自然是不肯，連連拒絕到：“不用了楚夜哥哥，我馬上就回去了。”

    楚夜給阿遠使了使眼色，讓他跟到秦曦月的身後去，然後才說到：“讓他送你，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也不知道將軍怎麽放心的下。”

    說完後便要走了，心裏其實還是有些異樣的吧，自己付出了那麽多。但卻每次都會忍不住湊上去關心她。楚夜走在路上苦笑著想到。

    秦曦月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覺得那麽優秀的一個人呐怎麽就喜歡自己呢，她不想失去這個哥哥，但是又不喜歡他。心裏矛盾不已，此時一直定定的看著他離去，心裏默默的說了句“對不起。”

    楚夜離開後隻剩下秦曦月和阿遠兩人，她看看阿遠發現他一直恭恭敬敬的跟在自己身後覺得蠻尷尬的。要說這官室子弟出門哪個不帶小斯丫鬟的，可秦曦月是不喜歡有人一直跟著自己。在雪域山呆了那麽久，真的是會武的，而且也沒有很次啊，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怎麽就有這麽多人不信她呢？回府之後秦蔚就要給自己派丫鬟派小斯，可是自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想起身邊一直有個丫鬟跟著還真是覺得怪怪的。於是秦蔚也不再堅持，反正在這京城敢動秦曦月的人應該不多。

    尷尷尬尬的走在路上，秦曦月自離家後將近五年之久身邊沒有下人了，現在總覺得怪怪的，於是沒話找話的問：“楚夜哥哥對你們好嗎？”

    阿遠誠惶誠恐的回到：“回郡主的話，將軍生性純良，對我們也是極好的。”

    “那……逸王怎麽還不給楚夜哥哥娶妻啊？”

    “逸王王妃提過好幾次，但將軍不願意。”阿遠低著頭，盡職盡責的跟著慢慢走的秦曦月。

    為什麽不願意自然不需要再問，秦曦月歎息一聲，心裏為楚夜感到不值。這談話是繼續不下去了，秦曦月隻能安安靜靜的走著。

    剛出宮外，就看到江風卓站在不遠處，挺拔成一棵樹。看到她出來了便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秦曦月看到他還是有些害羞，上次見麵他親自己的樣子一直印在自己的腦海裏，總是在每天的夜晚裏循環播放。本來有些發白的臉色微微浮上粉色，她稍稍加快了點腳步來到了江風卓麵前。

    “師父，你怎麽知道我來宮裏了啊？”

    江風卓已經褪下了官府，衣服還是白色，隻有袖子上有些淡淡的青色花紋，看了眼跟在秦曦月後麵的阿遠，然後才低頭對上秦曦月的眼鏡，說到：“我去將軍府找你了。”

    “啊？那見到我爹爹了？”她有些擔心，怕父親還是不喜歡江風卓，給他臉色。

    江風卓朝著前麵示意了一下，意思是邊走邊說，然後才問：“嗯，見到了，你來宮裏是找紫萱？”

    秦曦月有一瞬間的沉默，然後輕輕的“嗯”了一聲，心裏有些壓抑與沉悶。

    江風卓歎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頭發，說到：“解鈴還須係鈴人，不羈馬上就要迎娶公主了，紫萱該是不想再見到他了。其實人各有命，就算是再親近的人也是無法介入參與的。”

    秦曦月低著頭，心裏一半是擔憂，一半是心疼，不知道怎麽說但就是感覺魏紫萱和魏不羈走到這一步有一半原因是自己造成的。

    江風卓看她低著頭也不說話，知道是還在擔憂著，便又開口：“其實你想想，這本身就是一個解不開的結，不羈不可能會愛紫萱，就算現在不是公主也會是其他的女人。”

    秦曦月找不出來反駁的話，但心裏總是安心不下。

    兩人這樣並排走著，顯得後麵的阿遠有些多餘，江風卓有些鬱悶，回頭又看了他一眼，問到：“曦月，這是秦將軍給你派的？”

    “呃……剛剛在宮裏遇見了楚夜哥哥，這是他身邊的侍衛。”秦曦月有些尷尬，知道江風卓也不喜歡身邊有人。

    轉過頭去，尷尬的笑著，試探性的問阿遠：“那個……你可以先回去了嗎？我和我師父一塊兒很安全的。”

    阿遠看到她身邊有人後也不多言，行了行禮便退下了。

    江風卓看到他走了這才靠近秦曦月，低低的在她耳邊說了句：“不要叫師父了，叫聲名字聽聽，嗯？”尾音輕揚，帶著絲絲的魅惑。

    “那個……那個……我”她支支吾吾的，臉都低得不能再低了，從來都是喊他師父，這樣突然被他提出來她當真羞怯不已。

    江風卓卻不打算放過她，越來越近的誘惑她：“叫一身聽聽，嗯？”富含磁性的聲音一下子撞進秦曦月的胸腔裏，心跳像要失控了一般咚咚咚的，她咽了咽口水，好久才鼓起勇氣，慢慢的輕輕柔柔的叫了聲：“風卓。”

    帶著些羞怯的語氣像是春天的楊柳，輕輕的撓進了江風卓的心裏，一下一下的，他眼神暗了暗，看了她一會兒才“噗”的一聲笑出來，說到：“嗯，好聽，以後就這麽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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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各有命，其實仔細想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酸事吧，隻是有的人葬在了心裏，有的人藏在了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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