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銘琪別再打她了，她還隻是個孩子啊！”

    安銘琪指著地上蜷縮的女童對著老嫗道：“媽，都是這掃把星害得我的柔柔喪命，她根本不配活下來……柔柔，我的柔柔……”

    啪的一聲

    “夠了！柔柔的死隻是個意外，難道你想要打死這個柔柔用命換回來的孩子嗎？你這樣做對得起她的在天之靈嗎？她是不會原諒你的！既然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就由我撫養吧，你不配做她的父親！”安銘琪捂著臉看著陳明淑，滿臉苦痛。

    陳明淑輕輕走到女童身邊慢慢蹲下身輕聲道：“小墨，願意跟奶奶一起生活嗎？”

    安墨抬起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表情，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波瀾，“好。”

    陳明淑牽起安墨的手溫聲說道：“好孩子，從今以後奶奶會好好照顧你的。”

    走到門口陳明淑頓下腳步，“銘琪，我知道你也是個好孩子，柔柔的死對你打擊是很大，但是你太自私了，等你什麽時候想好了再來見小墨吧。”說罷離開了這個富麗堂皇卻又孤冷空曠的公寓。

    對於六歲的安墨來說，她隻有奶奶了，那個父親再也不是她的父親，她的母親為了救她出車禍而死，也許她正如那個男人所說她是個掃把星吧。

    “媽媽，不……”

    “小墨別哭了，奶奶在，奶奶在……”陳明淑低頭看著淚流滿麵的安墨，淚水也不自覺淌了出來，伸手默默拭去眼角的淚水，這孩子夢裏該經曆著怎樣刻骨銘心的痛苦。

    “小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媽媽愛你！”

    “媽媽，小墨會好好活下去的，您放心。”

    看著院子裏半尺高的青翠，安墨蹲下身子用手輕輕觸摸著。

    “那是桔梗，不僅可以觀賞還能清化熱痰，小墨要跟奶奶學習中醫嗎？”

    安墨抬起頭看著這個所謂的奶奶不由回應道：“好。”

    一切都變得不同了，十八歲的安墨已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烏黑靚麗的秀發任由它散在身後，精致的五官猶如洋娃娃般可愛，尤其是那粉嘟嘟的櫻唇，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阿墨，把這蓮子拿去曬一下。”

    “好的，奶奶。”

    鈴鈴鈴~

    “喂，阿露什麽事？”

    “小墨墨！你該不會忘了明天的開學典禮吧！所有人都必須到！今天陪我去買點東西啊，大學真是讓人期待啊！”李露和安墨都考上了她們城市的重點大學，安墨報的專業是中醫，李露學的是工商管理。

    “對不起阿露，我今天要在家陪奶奶。”

    “哎呀，來嘛來嘛~”

    “小墨，你去吧，你們年輕人玩兒去吧不用管我這個老太婆。”

    “小墨墨，你看阿婆都這樣說，快出來吧，我在街口等你。”

    “好吧。”對於自己唯一的朋友兼發小安墨總是不能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冷漠。

    “奶奶，午飯我會回來同您一起用的。”

    “好，你去吧。”

    安墨回房拿上了自己的包包就去赴約了。

    “小~墨~墨~”看著前麵飛奔而來的人兒，安墨不由扶額，忙伸出手阻止，“夠了，李露停下！”

    “無情的小墨墨，都這麽久不見了難道你都不想我？”

    安墨麵不改色道：“你要買什麽？走吧，我中午還要回去吃飯。”

    李露看著前麵的少女，要怎樣才能讓你釋懷，呐，不過你能和我做朋友我就很開心了。

    “啊，對了我要買一件新衣服，還有……”

    “危險！”李露踉蹌幾步，回頭一看安墨已經躺在了馬路上。

    “呐，媽媽我要失約了，不過我真的有努力地活著……”

    “不！小墨墨，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李露捂著臉大哭，淚水從指縫中滑落。

    醫院

    “阿婆，對不起都怪我，小墨墨要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

    “小露你是個乖孩子，小墨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如果你看見小墨有困難會置之不理嗎？”

    “當然不會！”李露擦掉眼淚看著搶救室不再言語。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急診室的房門推開了，用時也帶來了讓人心碎的消息。

    “病人的意誌讓我十分敬佩，她在麻醉的情況下竟然蘇醒了，她說她那十二年是借來的，是時候該還了，還有婆婆您要好好保重身體，最後是個叫阿露的，她說她很幸運能有你這個朋友，請你們節哀，她希望你們開心的活下去……”

    李露失控的跪俯在安墨麵前低喃：“小墨墨，對不起，我會替你好好照顧阿婆的，你放心，放心……”

    陳明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伸手拍了拍李露的肩膀道：“小露，別哭了，小墨會生氣的，你知道的，她一生氣就再也不會理我們了，就讓她放心的走吧。”

    “阿婆，您放心，我隻是眼睛裏進了沙子，我沒哭。”說著咧著嘴笑了起來，但眼中的濕潤卻止不住了……

    “銘琪，明日是小墨的葬禮，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小墨離世的消息，如果你還認這個女兒的話，明日就來吧。”也不等安銘琪回答陳明淑就把電話掛掉了。

    次日

    看著墓碑上清秀精致的少女，來參加葬禮的人都不由惋惜。

    “小墨墨，下輩子我還要跟你做朋友。”李露在碑前放了束桔梗，那是安墨最愛的花兒。

    陳明淑掃視了一眼，安銘琪並沒有來，不由失望地搖了搖頭，罷了，這心結怕是這輩子都解不開了。

    她卻不知那個男人在遠處遠遠地望著，她們離開後，安銘琪來了，來看他的女兒，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兒。

    “小墨，對不起，我沒有盡好父親的責任，就像你奶奶說的那樣我不配做你的父親，我也不是一個好丈夫，若不是我同柔柔吵架後麵的悲劇也不會發生，怪我沒有擔當把一切推給了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銘琪，小墨早就原諒了你，她是個善良的孩子隻是不擅長表達罷了。”陳明淑突然出現在了安銘琪身後，抬手默默擦掉眼淚“她是個好孩子……”

    “媽，對不起，兒子不孝！”安銘琪抱住陳明淑的腿。

    “好孩子，起來吧，小墨和柔柔會在天上看著我們的，別哭了，努力地活下去讓她們放心吧。”

    安銘琪慢慢站起身，伸手扶著陳明淑道：“銘琪，我們走吧。”

    “好。”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慢慢消失。

    墓碑上那淡漠的臉龐似乎牽了一抹淡淡的笑，溫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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