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噠不累，囡囡坐著休息下，還有一個多鍾到集市。”梁山笑著搖頭，這點路對他老人家來說，不算什麽，他去外麵村子打家具，遠的地方要走上一天。

    錢小鳳坐下後，掏出塊手帕給王婷擦汗，給王婷擦完汗擦她自己的，擦完了拿著手帕扇風，順便看他們祖孫倆在哪裏磨嘰。

    王婷看了眼阿噠，知道她不坐下，阿噠是不會過去坐的，他老人家怕他坐下後，沒有她坐的地方。歪頭瞅了瞅，走過去坐下，然後指著她旁邊的空位說，“阿噠，還有空位，過來坐嘛！”

    梁山探頭瞅了瞅，的確還有空位，就過來坐下。

    錢小鳳好笑地睨了眼梁山，磨嘰到後麵，還是磨不過囡囡，磨磨嘰嘰有什麽用，老實過來坐不就完了麽！

    天蒙蒙亮，比剛出門那會，光線明亮了很多，附近的景象看得個模糊的樣子。

    路邊的草叢裏，田壟裏傳來蟲鳴蛙叫，路上過往的村民，個個挑著籮筐，揮汗如雨，氣喘如牛，也有挑累了的村民在路邊蹲著休息，看著路邊坐著休息的祖孫三人，又沒有挑著東西還休息個不停，心裏感覺非常複雜，五味雜陳啊。

    同人不同命啊！

    看看人老哥日子過得……

    坐著休息了會，天色亮了很多，大抵看得清附近的人。

    “囡囡，脫了鞋子，阿嗲看看腳有沒有起泡，走了這麽遠的路，可遭罪了。”休息了一會，錢小鳳抬起王婷的腳，要脫她的鞋子看，後悔之前應該跟著村裏人一起出來，囡囡可以順便搭著牛車。

    “阿嗲，沒有起泡，真的。”王婷滿頭黑線，按住錢小鳳的手，她哪裏有那麽嬌貴，走點路就起泡。

    王婷這會忘記了，前世她可是嬌貴得點，走路稍微多一點，腳板上都是水泡，就因為這個原因，她不喜歡出門。

    旁邊蹲著休息的幾個小姑娘，揉著火辣辣疼的肩膀，旁邊還放著裝滿貨物的竹簍，聽到她們祖孫的話，轉過頭來看，心裏羨慕她們怎麽就不是這家人的孫女。

    沒聽到她們的話，之前沒注意，這會看過來，看到那姑娘一身洋氣的衣服，腳上的皮鞋，更是羨慕嫉妒恨，瞅瞅自個兒腳上的布鞋，身上土布衣服，頓時自慚形穢起來。

    王婷不讓看，錢小鳳拿她沒辦法，隻覺得囡囡乖巧懂事，不讓她擔心。

    “腿疼了要說，累了也要說，千萬別忍著不說，遭罪的可是你自個。咱們家不急著趕路，慢點走不打緊。”

    “知道了，阿嗲。”王婷忙點頭答應，看阿嗲還想脫她鞋子看，忙將腿收了回來，看阿嗲好似不放心的樣子，站起來蹦了幾下，表示她真的很好。

    旁邊休息的老少爺們：“……”這家小姑娘，是不是太嬌氣了啊！

    旁邊捏著肩膀的大姑娘小媳婦：“……”

    好想是她們家的孫女，看王婷的目光真是赤果果的羨慕嫉妒恨啊！

    梁山怕她坐著無聊，在竹簍裏翻出來一包糖豆子，拆了封口給王婷吃，服務真是周到，又是讓王婷再次沐浴在，大姑娘小媳婦們嫉妒的目光中。

    這種糖豆子，就是在炒熟的黃豆或花生，外麵裹了一層糖漿，幹了之後成為凝固體，有白的，有紅的，有黃的，是這個年代特有的一種零食。

    鎮上，縣城比較常見，農村卻不常吃，有點小貴啊，一般人吃不起，隻有過年走親戚才會買。

    王婷家裏常備著，就是給王婷當零食吃的。

    “阿嗲，阿噠，您們也吃。”

    王婷接了過來，抓了一把給錢小鳳，又給梁山抓了一把。

    “乖，阿嗲牙口不好，吃不了，囡囡留著慢慢吃。”錢小鳳又想將糖豆裝回袋子去，梁山聽到老伴的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王婷瞧見阿嗲的舉動，嘴角抽搐，默默扭頭，翻了個白眼，家裏幹筍炒菜、魚骨頭，硬綁綁像石頭，那麽不好咬的東西，阿嗲都吃得下，糖豆子就牙口不好了。

    “還有很多，我吃不完。再說袋口開了，天氣熱，不快點吃完，上麵的糖豆容易化了。”王婷揚了揚她手上的袋子，錢小鳳看了眼，隻好吃了起來。

    梁山聽到乖囡囡的話後，吃了起來，他老人家就沒什麽想法，孫女給了，他就吃。

    王婷抓了兩粒進嘴，吃到糖裏麵是黃豆，她就不吃了，扯了路邊的野草，將袋口紮起來，放進竹簍裏。黃豆吃多了，容易放屁啊，集市裏人來人往的，太不雅觀了。

    “做麽子不吃，不甜？”錢小鳳看她不吃，以為這糖豆子不甜，嚐了幾粒，跟以往一樣甜啊！

    “早上吃得太飽了，吃不下，餓了我再吃。”王婷撒謊張嘴就來，她表情很自然，眼神很真誠，誰也看不出她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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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隊裏每星期三跟星期天，都有汽車去縣城采購物資，聶誌傑房間太空蕩了，也要去縣城買桌椅等，順便用部隊的汽車拉回來，買的東西多了點，拉了休息的孫武去幫忙。

    聶誌傑開的軍用吉普車，車到了學校那邊的大馬路，聶誌傑放慢了車速，打開了車燈，橘黃的燈光，照耀著前方，路兩邊的行人，看的一清二楚。

    聶誌傑目光在大馬路的兩邊張望，似在找什麽人。

    “首長，你在看什麽？”

    孫武特好奇，天已經蒙蒙亮了，不用開燈，路上的情景也看得清楚，不會影響他們開車，可聶副營長就開了燈，還看著外麵，好想在找什麽。

    好奇，他也跟著看外麵，路上都是挑著東西去趕集的村民，跟以往一樣啊！

    一路看，一路慢慢開。

    突然聶誌傑按住了車喇叭鳴叫，然後將車往前開了點，越過路邊的祖孫三人，然後一個緊急刹車攔在他們前麵，停了下來，推開車門下去。

    王婷祖孫三人走得好好的，聽到身後的車叫，也沒回頭，還以為擋著別人的路了，又往路邊再走了點，然後就看到一輛車越過他們，攔在他們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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