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好了藥，顧菲柔取了小案上的素絹來細細裹好了傷處。皇甫洛冰一把抓住顧菲柔的手，顧菲柔的手指在他的手中輕輕的顫動，但卻沒有推開他。“你在想什麽呢，皇甫洛冰？”內心有一個聲音在撕咬著皇甫洛冰，“你能娶她嗎？你能嗎？你能嗎？”

    “我喜歡你。”皇甫洛冰說。話到嘴邊，他還是把“愛”字說成了“喜歡”。

    “我也……對你有感覺。”顧菲柔說。話到嘴邊，她也還是把

    “有喜歡”說成了“有感覺”。

    不管怎樣，對此時的皇甫洛冰而言，說出“喜歡”就已經意味著開始掙脫家族愛的枷鎖；而對顧菲柔而言，說出“有感覺”，就已經意味著跟無情的間諜身份告別，跟冰冷的國王經曆告別……

    正式而係統的魔法學習開始了。

    魔法學習，並不是顧菲柔原來所想象的那樣，隻要學學魔法力與精神力，然後出去曆練一下就行了。它是一個很係統的工程，有大量的課程要學。這些課程包括魔法基礎理論、水係魔法簡介、地係魔法簡介、風係魔法簡介、火係魔法簡介、魔法咒語、魔法技能等級研究、魔法力研究、精神力研究、魔法抵抗力研究、新魔法研究、魔法與鬥氣對抗通則與細則、魔法與神術對抗通則與細則、魔法與召喚術對抗通則與細則、魔靈島職業簡介、魔靈島四大帝國通史、魔靈島四大帝國地理、魔法軍團與軍事戰爭史、單水係魔法師與地係魔法師的戰鬥、單水係魔法師與風係魔法師的戰鬥、單水係魔法師與火係魔法師的戰鬥等等，這些課程隨著學識的深入還會不斷細化下去，並且學習的過程將貫穿整個魔法生涯。

    這些課程中的每一課都是非常有實用性的，而且學徒往往還要將各門課程融會貫通，才能成為真正強大的魔法師。

    “我可以直接給你們說結論，”寒雨心講到：“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們，魔法師魔法的實際殺傷是與魔法技能自身等級、最小精神力、精神力比值、敵人魔抗等多種屬性相關聯的。”

    （最小精神力是指，在不考慮精神力比值、魔攻等的作用下，魔法師發動魔法所需要的最低精神。如果高於這個最低精神，所有該等級的魔法技能都可以發揮出自身應有的殺傷力。如果低於這個最低精神的話，技能也能用，但是殺傷力上麵將會低很多。精神力比值是指，施法者精神和受法者精神二者的比值。精神力比值意味著，同樣在沒有魔防的情況下，用魔法技能打戰士、忍者等職業的人殺傷力差不多，但是打精神高的法師卻差很多。敵人魔抗是指敵人對魔法的抵抗力。）

    “但是這種結論並不會真正提高你們的魔法技能，也不會讓你們成為高等級的魔法師，”寒雨心說：“因為你們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認真的鑽研，反複多次的魔法實驗以及各種各樣實際戰爭的磨練，你們就像是一個個的空中樓閣，基礎不牢，地動山搖。”

    “何為基礎，你們告訴我何為基礎？”寒雨心說得慷慨激昂：“基礎首先是一種尺度，一種可以從理性存在物本身出發，去尋找理性的本質以及自存與世界其他存在物的關係的尺度。”

    水魂實行的是小班製，一個班隻有25人，目的就是為了提高魔法學徒們的學習效果。寒雨心高昂的聲音覆蓋住整個教室的每一個角落，這25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能夠清晰地聽清她說的每一個字。

    “尺度，是你理解水係魔法，乃至其他各係魔法的鑰匙。”寒雨心繼續她的講解：“真正掌握了尺度，你就會明白，所謂高等級的魔法，所謂強大的魔法師，所謂帝國的王者，所謂永恒世界的英雄……一切都是暫時的，不存在最終的東西。除了生成和滅亡的不斷過程、無止境地由低級上升到高級的不斷過程，什麽都不存在。”

    下完課，回到住所，紫馨開始侍奉顧菲柔就餐。

    顧菲柔很善待紫馨，把她在現實世界裏欠雨婷的，一股腦兒地補償給了紫馨。

    她把自己的一套櫻粉色聯珠折枝花雙林綾絹羅裙和一件挽著薄如蟬翼的雪白鮫綃紗披帛送給紫馨，她讓紫馨佩戴赤金累絲鳳穿牡丹簪，這樣紫馨在其他侍女麵前就會引來羨慕的眼光，從而有助於提高紫馨的自信心。

    “你是很漂亮的，”她牽著紫馨的手說，“相信我，隻要認真梳洗打扮，你不亞於任何一個美女。”

    “可是我出身不好。”紫馨低下了頭。

    顧菲柔很清楚侍女的出身是怎麽一回事。侍女也就是婢女，說白了她們開始是由於國家被滅之後被敵國俘虜的女人或者家族犯罪之後被官府貶為婢女的可憐女人。後來，生活中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失去田地之後再難以維持生活，於是就把他們的女兒乃至妻子都給賣了，這些可憐的女人也淪為了奴隸。奴隸生下的孩子也就世代為奴了。

    顧菲柔無法告訴紫馨，在自己身處的現實世界裏，人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隻是分工不同。一個男人隻能娶一個老婆，不能三妻四妾，任何高官富翁的家裏都不允許有侍女。因為顧菲柔知道，即便是自己說了，紫馨也不會相信。

    “那麽現在，”顧菲柔握著紫馨的手，堅定地說道：“隻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在殿外麵，你是我的侍女，在殿裏麵，你就是我的好妹妹。有我一口吃的，我就絕不會餓著你！”

    紫馨的眼睛有些潮濕，她不知道這是因為她對顧顧菲柔的感激，還是因為她對上蒼的感激，但總之這是感激的淚珠。她從來沒有想到她會遇到這樣好的一個金主。對方像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對待自己。曾幾何時，她也有過這樣溫柔善良的姐姐，隻是她的姐姐，在兵荒馬亂中枉死了。

    紫馨恨戰爭，恨那種奪去親人性命的殘忍戰爭，但是她隻是一個弱女子，根本無能為力。

    她的這十幾年中不知曾見過多少慘烈的場麵，她終於在淪落到水魂做侍女的日子裏，遇到了顧菲柔這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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