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修改)厚顏無恥,楚家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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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楚二爺也知道,以自己往日的所作所為,不配父親這個稱呼,所以如今也隻能厚顏無恥到,用那虛無的關係來約束她。”莫景煊目光猶如出鞘的劍鋒,寒氣逼人,直視楚光宗,森冷的說道。
想到輕塵曾經在楚家經曆的事,莫景煊怒從中來,而此刻楚光宗麵對輕塵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意,竟然還擺起譜來。
“這是我楚家的家事,閣下未免管的太寬了。”楚光宗雖有些懼於眼前這個帶著麵具的男子所散發的氣勢,但楚家調查過輕塵,除了清羽,輕塵並無其他的靠山,所以楚光宗看向莫景煊理直氣壯道。
“是你楚家事不錯,但楚二爺敢以靈魂來發誓,她還是你楚家人。”莫景煊對當初的情況早已一清二楚,楚家若敢強行讓輕塵回歸楚家,那倒黴的也隻有楚家那些人。
麵對莫景煊的質問,楚光宗頓感語塞,若是能夠光明正大的讓輕塵回楚家,他們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
“讓你受了這些年的罪,為父確實愧對於你,隻是自打你不在,你母親夜夜不能安寢,如今雖然你不再是楚家人,但至少楚家養育過你,你回去看一看她也不為過吧。”楚光宗不再理會莫景煊,神色落寞的看著輕塵,說話的語氣中,亦有著難掩的悔恨,愧疚。
莫景煊冷若寒冰的雙眸靜靜的注視著楚光宗,讓輕塵麵對這樣厚顏無恥的人,真是髒了她的眼,不過莫景煊沒有再插手,終究是輕塵自己的事,輕塵應該更想親自做個了斷,而他隻要守護著輕塵就好。
“不在?楚二爺怕是沒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那些家人,我猜猜,楚二爺是不想讓她們為了一個廢物而傷心吧,我倒是真不知楚二爺倒是個如此稱職的父親,憐愛夫人的好丈夫。”清澄明淨的雙眸,直視著楚光宗,嘲諷道。
在看到楚光宗眼裏閃過的惱怒時,輕塵冷聲說道:“楚二爺此來打的是何主意,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楚二爺實在沒必要再這般惺惺作態,無端讓人生厭。”
“我知道你怨恨楚家,也怪我們,但你的母親生你養你,無論如何,你都該見她一麵,我保證隻要你這次去見她一麵,往後楚家人都不會再打擾你。”被輕塵赤裸裸厭惡的楚光宗,覺得麵上難堪,強按下怒意說道。
“楚二爺該是忘了,我早已不是三歲小兒,也不是當初任人欺負的廢物,所以你不必強迫自己放低姿態來勸說。楚家我會去,不過不是為那對我牽腸掛肚,寢食難安的母親,而是因為我不想以後我身邊再有陰魂不散的楚家人出現。話已說清,我就不留楚二爺了,你請吧。”話說完後,輕塵未等楚光宗開口,直接下了逐客令。
輕塵在無垠山脈碰到楚若瑤時,就知楚家必定會找上她,楚義可不像楚若瑤,隻為一己之快,而來找她麻煩。楚家得知她擺脫廢物的身份,定然以為是那楚家至寶的緣由,是以楚義勢必要從她這奪回他認為本就是楚家的東西。
以輕塵對楚義的了解,若是他不能拿回楚家的至寶,那麽楚義必定會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受寶物誘惑,想要對付她的人,定是前仆後繼,而楚家隻需坐收漁翁之利,趁機奪回那寶物。
所以為保永絕後患,輕塵前往楚家,勢在必行。
而輕塵赤裸裸的厭惡之情,讓楚光宗再也掛不住麵子,但他知道不能在此惹火輕塵,所以怒氣衝衝的看了輕塵一眼後,楚光宗憤然轉身離去,心中暗道:這個逆女,明天等她進了楚家,必定要好好教訓她,何為長幼尊卑。
“輕塵,聽說楚家的人找上門來了。”在楚光宗離開後,沒過多長時間,褚伯敘找到輕塵,神色有些擔憂的問道。
“恩,我明天會前往楚家。”輕塵原以為幾人要個兩三天的功夫,才能順利進階,沒想到褚伯敘竟這麽快就進階了,看來他的天賦確實不錯。
褚伯敘在輕塵說話時,目光落到坐在輕塵身邊,已摘下麵具的莫景煊身上,明明看著年紀不比他們大多少,身上的氣勢也不張揚,但就是帶給褚伯敘一種壓迫感,尤其是在那淩厲如電的目光下,讓褚伯敘有種無所遁形之感。
“他是我在帝都學院結識的夥伴,褚伯敘。”輕塵對莫景煊有意無意的壓製褚伯敘,感到狐疑,明明兩人初次見麵,不過不管原因如何,輕塵為兩人介紹道,“這位是莫景煊,不怎麽愛說話,你無視他就好。”輕塵說著瞪了下莫景煊,示意他收斂些。
輕塵說完,莫景煊對褚伯敘點頭示意後,收回目光,動作熟練的接過輕塵跟前的杯子,添了些茶後,放到輕塵手中,之後便不再出聲。
“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嗎?”莫景煊目光移開後,褚伯敘挺直的背脊這才放鬆下來,莫景煊給他的感覺是深不可測,莫景煊的氣勢甚至比家族中的長輩還要滲人,這種勢壓下,褚伯敘也無暇去細想一些事,他注意力轉向輕塵問道。
“是有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楚家明天不會輕易讓我出來的,所以有些事,就靠你們了。”先前風無影已將楚家的具體行動告訴了輕塵,如輕塵預料的那般,陣仗不小,顯然他們也顧不得其他了,因為若是讓她回到帝都,楚家再想動手,就不太容易。
輕塵知道褚伯敘定不願袖手旁觀,所以就安排了一些事交給他去做,而後將楚家宅子的分布圖,以及要用到的東西,拿出來交給褚伯敘,叮囑道:“明天袁淵他們也會去楚家,到時你若遇上棘手的事,可去找他們。”
“好,如果明天仲敘他們順利進階,我就讓他們也一同去。”褚伯敘將東西收好後,對輕塵說道。
“也行,不過你們要注意自己的安危,不要莽撞行事。”輕塵自然不希望他們因為自己而出什麽時。
“我們會注意,那我就先去準備了。”說完褚伯敘就起身離開了屋子,走前他還悄悄看了眼莫景煊,恰巧對上莫景煊那冷厲的眸光,褚伯敘強迫自己與莫景煊對視片刻後,才邁開腳步離開。
“你似乎有點在針對伯敘,為什麽?”輕塵著實不解的看著莫景煊問道,怎麽第一次見麵,就好像對人有意見一般。
“沒什麽,就是看看他是否有作為你夥伴的資格。”莫景煊自然沒打算與輕塵說實話,那小子自以為隱藏的好,卻逃不過他的眼睛,看來他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他等候多年的人豈是旁人能夠覬覦的。
“伯敘他們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現在我們算的上是對方最有力的後援。”輕塵想了下,將曆練的成果告訴莫景煊。
“你們能互相托付性命,那我想知道,於你而言,我在你心中是怎樣的存在?”莫景煊是真的好奇,現在他在輕塵心中是什麽地位,他期待也有些緊張的等待輕塵的回答。
“恩,大概是是與元寶一樣。”莫景煊在她麵前從不掩飾他對自己的情誼,輕塵不是木頭,她心裏都能體會道,輕塵也能感覺到莫景煊對她來說是與眾不同的,所以輕塵沒有躲避這個問題,不過麵對莫景煊那幽深晶亮的眼眸,輕塵還是有些不適應。
“看來我還需努力。”莫景煊微微一笑,燦若繁星的黑眸,直視著輕塵,說道。
莫景煊做好輕塵逃避這個問題的準備,沒想到輕塵竟明確的回答他,暖流瞬時湧入心房,此刻,莫景煊覺得無比的滿足。能和元寶一個等級,他是該感到高興,不過終有一天他要成為她心中絕無僅有的存在。
“我還有事要做安排,你隨意。”輕塵說著人就起身,然後就向外走去。
看著輕塵離去的背影,莫景煊沒有再跟過去,說實話,現在莫景煊有些害怕輕塵想起以前的事,害怕她會遠離自己。他沒有做到自己與她的約定,對於輕塵成為廢物後那段痛苦的經曆,他也沒能陪在她身邊,保護她,所以她忘了他,也理所當然吧。
走出屋子的輕塵,舒了口氣,在藺煌言或多或少的透露下,輕塵知道莫景煊默默為她做的許多事,說不感動是假的,但輕塵不知道以後的路會怎樣,在完成師父的遺願前,她也不會考慮其他事。
其實從未經曆過這種事的輕塵,自己也有些亂了方寸,稍稍思考後輕塵就決定,在莫景煊沒有直接說破前,維持現在的樣子就好,至於以後的事,那就以後再說吧。隻是早就被某人虎視眈眈盯著的輕塵,豈是那預謀已久,心思狡猾的某人的對手。
之後輕塵去找袁淵商量了前往楚家的事,由風無影傳來的消息,楚家這次是下了血本,並揚言隻要留她一條性命,無論什麽手段都行,所以輕塵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第二日下午輕塵隻身一人前往楚家,抬頭望著那頗為氣派的門簷一眼,在門房驚詫的眼神中,輕塵由楚義最為得力的護衛引進那熟悉卻又陌生的宅院。
“大小姐,二夫人身體不適,不便出來相見,還請姑娘移步至房中一見。”走了一段路,輕塵看著有些眼熟的人,走到輕塵身邊躬身說道。
“能得楚二夫人記掛並相邀,真是令人受寵若驚。”在來人說話後,輕塵已知道她的身份,輕塵目光平靜的望著來人,即楚二夫人身邊名為玉璃的得力心腹。
想著,輕塵嘴角微微勾起,沒想到他們真用這個借口將她引來,也沒想到那生身母親還有主動見她一麵的一天。
“大小姐說笑了,身為母親怎能不記掛自己的孩子,隻是當初夫人初為人母,難免會有疏漏之處。”仿佛不知輕塵的言外之意,玉璃垂眸態度恭敬的說道。
身為夫人的心腹,當初輕塵所經曆的那些事玉璃都看在眼裏,對楚家的作為她沒法去責備。玉璃亦不知兩年多前輕塵為何離家,這些年又經曆哪些事,如今又因何而歸,她隻知家主以及幾位爺對曾經的楚家小大姐的回歸,十分看中。
“你這份忠心倒是無愧於楚二夫人的信任。”當初身為仆人的玉璃,卻比身為女兒的楚若萱更體麵,曾經的楚若萱怨過,但對如今的輕塵已泛不起一絲波瀾。
頓了會兒,輕塵直視玉珍道:“可惜我不是楚家人,體會不到楚二夫人深沉的愛子之心。客隨主便,還得煩你前麵帶路了。”
聽聞輕塵所言,玉璃不由抬頭看了輕塵一眼,隨即又垂下頭,微微躬身後,率先邁開步伐,“您這邊請。”
玉璃心中歎息,大小姐怕是與楚家是徹底撇清關係了。倘若大小姐對楚家,對二夫人有怨,那麽說明她對楚家還有期待。然她無論是麵上還是言語上,都沒有半點怨意,可說是平靜無瀾,這表明楚家於她而言,已是無關緊要的存在。
而後一路無聲,輕塵隨著玉璃來到楚二夫人陸之菲的臥室前,玉璃對著屋內稟道:“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而輕塵沒有去注意屋中的擺設是否熟悉,在她進入屋中那一刻起,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氣縈繞在你鼻尖,聞著那氣味,輕塵垂眸,掩藏了眼底的嘲諷之意。
“進來吧。”等了片刻,臥室中才傳出一道略冷漠的嗓音。
玉璃聞聲掀起紗簾,待輕塵進入臥室後,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這名義上還算是母女的兩人。
輕塵目光落到坐在床上斜靠著高枕的女人,記憶中早已模糊的麵容,與那張臉因保養得宜,變化不大的臉,逐漸融合,再看她麵上那冷漠疏離的神情,似乎也從未改變。
輕塵無聲打量著一向養尊處優的陸之菲時,陸之菲也在掃視輕塵,望著這個容貌出色,自出生起相處甚少的女兒,陸之菲心情異常複雜。原本該說的話,她也未說出口,因為在對上輕塵那雙清澄明淨的眼眸時,她的嘴就像張不開似的。
本是血緣至親的兩人,卻比陌生人還不如,沉默半晌,依舊相視無言,屋內靜寂無聲。
陸之菲當年懷上第一個孩子時,旁人皆說懷的是個男孩,陸之菲心心念念的也是男孩,不想生下來卻是個女孩,為此陸之菲鬱悶了好一陣,之後孩子有婢女照顧,陸之菲也不親近這個女兒。
隨著時間的流轉,初為人母的陸之菲,總算有了為母的意識,隻是那時她已懷上第二個孩子,於是陸之菲將全副精力都集中在這個孩子身上,無意中疏忽了那個孩子。
待陸之菲有所察覺時,母女間的隔閡已很難彌補,而相比神色冷漠的大女兒,她更偏愛笑口常開,會撒嬌,會討人喜歡的二女兒。
原本想著終究是親生女兒,有心彌補的陸之菲,在那孩子稟賦未能覺醒時,是徹底放棄了她,更是引以為恥。三年多前,得知她消失於世間時,陸之菲心裏難受過,然而一個廢材活著不但沒有意義,還連累她不斷受人嘲笑,所以她的這種情緒很快便被拋之腦後。
“聽說你如今已是一名藥師。”想著自己夫君楚光宗的交代,心煩意亂的陸之菲終是沉不住氣,率先開口。
然話說出口的瞬間,陸之菲便知自己言語有失,她本打算動之以情,勸服這個早已疏遠的女兒,陸之菲認為畢竟是骨肉至親,隻要她施以溫情,往日的嫌隙定能修補。
可她出口的話,與本意恰巧相反,作為母親對女兒的事,用聽說二字,怎麽都說不過去。陸之菲看了眼輕塵,心底隻盼輕塵不去計較她話語的不妥之處。
“正是。此次得楚二爺親自上門相邀,輕塵不勝榮幸,可惜我才學了個皮毛,對於楚二爺所記掛之事,怕是無能為力。”輕塵語氣平緩道。
輕塵的表情太過平靜,陸之菲看不出她的情緒究竟如何,而輕塵話中言外之意,陸之菲倒是明了。
輕塵出現在帝都學院的消息傳到楚家時,陸之菲不知為何自己夫君楚光宗甚至楚家家主楚義皆對此甚是關心,且家主楚義親口傳下話來,若是日後楚家眾人遇到輕塵時,必須以禮相待,否則家法處置。
那時,陸之菲心底便生疑,當初輕塵消失的緣由或許並非她所知的那般,其中應當另有隱情。果然,在前兩天楚光宗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告之後,印證了陸之菲心中所想。
說實話楚家數代相傳的寶物,卻無人能令其認主,對此楚家人亦早已不報希望,卻不曾想當初的廢物卻因此擺脫廢材之身,重新出現在楚家人眼前。
至寶的誘惑力是巨大的,更何況是自家相傳多年的寶物,楚義是迫切想要奪回楚家曾經的寶物。
隻是寶物已認主,要想奪回,唯有殺主,但楚義擔心動手除掉輕塵,會有未知的變故,是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楚義不會輕舉妄動。
相比楚家其他人,陸之菲私心裏更希望楚光宗能奪得寶物,因而她願意來勸服輕塵。但讓陸之菲低聲下氣去求她以往引以為恥的女兒,一時間,她做不到,再者陸之菲完全不了解輕塵,她亦不知該以何種姿態與輕塵相處。
屋裏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中。
“此次回楚家,你能多留幾日嗎?”半晌,陸之菲目光閃爍著說道。
“學院比試即將開始,我需盡快趕回學院,因此不便在落霞久留,隻能辜負二夫人您的相邀之情了。”輕塵微微搖了下頭說道。
“自是比試要緊,可惜你妹妹還在曆練中,她一直惦記著你,我想讓她見見你。”陸之菲惋惜道。
“我,”輕塵剛要開口,身子卻突然一晃,然後人便直接倒向地麵。
驟然發生的狀況,陸之菲亦不知所以,她有些慌亂的掀起薄被準備下床,就在雙腳剛踏在地上時,屋內一道人影倏地出現在她身前。
“二夫人,我先帶她走了。”沒想到她竟堅持到這時間,來人目光掃過地上的輕塵,心中暗歎,同時向陸之菲行禮後,彎身抱起地上的輕塵,不等陸之菲作答,瞬間消失在屋內。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陸之菲腦中有短暫的空白,少頃,回神後的陸之菲,聯係之前種種,她頓時想明白這一切。目光複雜的望著女護衛消失的方向,最終陸之菲神色變得堅定,日後她要怨就怨她不該生在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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