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番外之方妙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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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家後,方妙言把齊浩的相關信息查了個底朝天,在她心底那股要去t市的衝動遏製不住之前,她終於再次見到了齊浩,就在她自己的家裏。(無彈窗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方妙言正在閣樓上逗貓,一不留神就看到院子裏站著的那個人。驚得連貓食都掉了,她立即下樓,隨手攔著正在忙著沏茶的周嬸子詢問:“今天是誰來啦?”
“t市的齊家。”周嬸子笑得很燦爛:“和老爺聊得很開心。”
“聊什麽呢?”方妙言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我們家和齊家好像沒什麽交情。”
周嬸子神神秘秘的看了一下四周的道:“我就零零碎碎聽了幾句,說什麽聯姻呢。”
後麵的話方妙言再也聽不見,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聯姻,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明白自己這些天為什麽像丟了魂似的。
她迅速地回房間換了一條裙子,對著鏡子左右看了很久之後才鼓起勇氣來到院子裏。齊浩站在一棵茂盛的梧桐樹下,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好久不見,上次多謝你了。”方妙言快步走到他的跟前,笑著說道。
齊浩皺著眉看了她好一會才道:“你是?”
方妙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掛不住了,她在心裏安慰著自己,那天情形太狼狽,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上次我們都被綁架,你幫我給了贖金。”方妙言輕聲提醒她。
齊浩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原來是方二小姐,那天頭暈眼花,也沒能記住你的模樣,抱歉了。”
“沒事。”方妙言真心覺得這番解釋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齊浩那個時候傷得這麽重。
這麽想著,方妙言心情就變好了許多。接下來,她陪著齊浩聊了很久,到周嬸子過來通知快要開飯的時候,方妙言還有些意猶未盡。後來,她很多次回想起來他們當時的場景,慢慢發現其實那天大部分時候是她在說,齊浩偶爾會禮貌的附和,但是神色始終不鹹不淡,除了最後那句對話。
“我姐還沒回嗎,都要開飯了。”方妙言輕聲嘟囔著。
齊浩突然看過來,那眼神她至今沒能理解是什麽含義。他說:“她在哪?我去接她。”
方家那麽多人,怎麽著也不會讓一個客人去接人。準備開飯的時候,方素言終於姍姍來遲。方妙言清楚地記得,那天她姐滿頭大汗,衣衫都有些濕了,實在是失禮。
“快過來見過客人。”父親向來疼愛方素言,即使她做得再過分也不忍心斥責:“這是你齊伯父,齊伯母。”
方素言乖巧的叫了一聲“伯父、伯母”,就挨著父親坐了下來。父親拍了拍她的手道:“還有這位齊哥哥。”
方素言點了點頭,朝齊浩笑了笑:“齊哥哥。”
齊浩眉眼彎彎:“我們見過,看來你不記得我了。”
方素言認真看了他好一會才說道:“不應該啊。”
“上次你給了我一張支票。”齊浩慢慢提醒她:“你說沒見過世麵,不知道數字靠不靠譜,實際上,方小姐出手很大方。”
方素言總算記起來了,點了點頭道:“哦,就是你上次救了我妹。”她朝齊浩舉杯道:“謝謝啦。”
齊浩看著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你今天下午開學典禮?剛好順路,我送你過去?”
方素言看了他好一會才微微一笑:“好啊。”
雙方家長都滿意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直到這個時候,方妙言才恍然大悟,就算真的有聯姻這回事,也是輪不到她的啊,畢竟她還有個姐姐。
“姐,這個齊……你喜歡他媽?”午飯後,方妙言拉著姐姐的手悄悄問道。
方素言笑了笑,不在意地說道:“說不上吧,隻能說不討厭啦。”
這個無所謂的態度當下極大的刺激了方妙言,她一個人關在房間裏很久才平靜下來。她努力地告誡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從今天開始就要丟掉,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如果看到齊浩和姐姐相處融洽,那麽她就會順利的斷掉不該有的心思。於是,她就這麽心安理得地跟蹤起兩人來。
然而,觀察得越久,方妙言越發沉迷於齊浩的魅力。齊浩的眼神總是那麽的溫和,帶著化不開的寵溺,對方素言永遠百依百順。可是方素言是怎麽樣的呢,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理所當然的模樣,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一切,卻從來沒有把齊浩放在心上。
這天一大早,齊浩就跑來方家報到。方妙言看著自家姐姐一副悠哉遊哉、沒心沒肺的模樣就忍不住生悶氣。很明顯,方素言又一次忘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四年了,她每年都會忘記齊浩的生日。
“姐,你又忘記了嗎?今天是他生日。”每年的這一天都是方妙言來提醒她。
“完了,我又忘了。”
方素言在屋裏轉了一圈,最後沏了一壺茶,路過花園時,摘了一朵月季,就這麽簡單地把齊浩打發了。偏偏齊浩拿著月季激動了好半天,也對,畢竟前三年,方素言什麽都沒有表示過,大大方方地說了句忘記了也就揭過了,現在好歹有了進步不是?
方妙言冷眼看著院子裏的兩人,齊浩臉上的笑容刺痛她的眼睛,比她發現齊浩在方素言學校旁邊悄悄租了房還要讓她難受。方素言依舊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她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揮霍著,不在意也不珍惜。長久盤旋在內心的不滿這一刻噴薄而出,憑什麽?方素言她憑什麽?
方妙言來到房間裏,花了很長時間精心裝扮了一番。之後,她來到院子裏,慢慢朝齊浩走了過去。
“浩哥,生日快樂。”這是這四年來,齊浩第一次拜訪方家之後,方妙言第一次主動與齊浩說話。
既然下定了決心,方妙言就不會再手軟。姐妹相處二十餘年,方素言的喜好她自然一清二楚。
方妙言找人物色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個叫路深的家夥。這人長得很帥,五官立體、眼神深邃、幽默風趣,年紀不大卻閱曆頗豐,一看就是方素言喜歡的類型。關鍵是,這個人是個癮君子,很好控製。
方素言在國外的一個大草原為當地的落後醫療擔憂著,路深偽裝成自由記者接近,很快就吸引了方素言的注意。方妙言手把手教他,不過五天而已,她那個姐姐就招架不住了,半夜打電話回來,語氣堅定地要求退婚。
然而,這個口口聲聲要求退婚的女人,一回國就直奔齊浩那裏,一呆就是一天一夜,再出來時鎖骨上深深淺淺的痕跡觸目驚心,一看就知道她做了什麽。方妙言坐在車裏,幾乎把望遠鏡生生地掐碎。
再之後,方素言順利地與齊浩解除了婚約,雙方的態度都還算平和,齊家順利地把目光落在了方妙言身上。
然而,齊浩已經性情大變了,整日在外麵鬼混,緋聞漫天,看上去實在不是良配。父親好幾次動了要再次退婚的念頭,甚至方素言都試圖出手幹預。
“妹,你還是和浩哥退婚吧,你看他現在……”
方妙言冷冷地打斷她:“誰都能說這話,除了你。你憑什麽說這話?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自私自利。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嫁給他。”
這樣的態度讓方素言和父親都閉了嘴。齊浩身邊的鶯鶯燕燕一直沒有斷過,方妙言開始慢慢看淡了,畢竟這些女人的保質期從來沒有超過一個星期,直到那個叫史惠芬的女人出現。
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史惠芬身上看不到一絲與方素言相像的地方,也正是因為這個,方妙言一開始完全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等發現不對勁時,一切都晚了。
方妙言曾經做過一件卑微至極的事情,那個時候齊浩剛開始醉生夢死的生活,方妙言趁著他醉酒走進他開的房。可是即便是醉得一塌糊塗,齊浩依舊堅定地推開了她。
“為什麽?這麽多人,為什麽到我就不行?”方妙言那個時候幾乎不要任何尊嚴了,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找個合適的機會,我會提出退婚。我不會碰你,更不會娶你。”明明醉得眼神迷亂,他說這話的時候條理卻異常清晰。
方妙言不停地搖著頭:“為什麽?”
“如果我碰了你,或者我娶了你,我和你姐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這話時常在方妙言腦海裏回蕩,午夜夢回時淩遲著她的心髒。可是,為了史惠芬,齊浩最終食言了。他不僅娶了她,也碰了她。婚後在齊家的那段日子,是方妙言最開心的時光,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靠這段回憶聊以慰藉。雖然齊浩白天對她沒什麽好臉色,可是晚上卻從來沒有含糊過。
直到有一天,有個女人像瘋了一樣把她關進房間,手裏拿著一個長長的針筒靠近她的耳朵,臉上掛著妖冶狠毒的笑。
“這一針下去,你就再也聽不到聲音了。這實在太過殘忍,為了補償你,我要告訴你一個真相。”
方妙言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會說什麽好話,她掙紮著想要往後退,卻渾身使不上力氣。
然後,這個女人在她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知道嗎?齊叔從來沒有碰過你。”
“不可能!你胡說!”有與沒有,她方妙言最清楚,哪是別人一句話能抹殺的。
“齊叔才懶得應付你,與你夜夜笙歌的不過是一個花匠而已。至於你的孩子流產,真不關齊修遠的事情,是那個花匠的老婆幹的。”
方妙言眼前一片漆黑,她奮力往前撲去,卻隻撲了個空,最終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生生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