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

    胥辭沉穩而鎮定的嗓音從話筒裏傳出來，文苒原本慌躁的心，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原以為難以開口的問題，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很是自然就問了出來。

    “胥哥哥，救我是不是讓你損失慘重？”

    聽到林煬那些八卦之後，她第一個跳出來的念頭，是她又讓胥辭為難了。

    可聽到胥辭平靜的嗓音之後，她腦子卻湧出另一個念頭，她和他，或許，並不存在為難不為難的關係。

    就好像，她和媽媽。

    媽媽的事，絕不會讓她為難，因為，那是她心甘情願，必須去做的。

    雖然，這麽想，好像顯得太理所當然，明明受了胥辭的恩惠，卻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她就是禁不住這麽想，而且，事情反過來，若此時要她為胥辭犧牲什麽，她同樣不會覺得為難。

    電話那邊的胥辭沉默了一下，卻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問她。

    “什麽時候放學？”

    文苒乖乖答道，“六點……”

    “嗯，放學乖乖等我，別亂跑！”

    文苒“哦”了一聲，然後，又聽到胥辭說，“我在開會，你乖，去上課！”

    言外之意，是他在忙，讓文苒別胡思亂想，有什麽事，等他來接她放學時再說。

    文苒長吐一口氣，收起電話，偷偷從後門溜回課室。

    林煬看她一眼，“教授還沒點名……”

    文苒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坐下，心無雜念開始上課。

    胥辭的話，就像一服鎮靜劑，把她心裏所有的不安和煩躁全都撫平。

    下課的時候，文苒認真整理筆記，林煬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給她帶了盒熱牛奶。

    “文苒，下周六有沒有時間？”

    文苒接過他的牛奶，偏頭看著他，說了聲謝謝。

    “下周？應該沒有！”

    文苒並沒有問他什麽事，反正，無論是什麽事，她都是要拒絕的。

    “我以為……”林煬明顯很失望。

    “對不起，我要去醫院陪我媽媽！”

    文苒媽媽重病，臥床幾年的事，在南城上流社交圈並不是什麽秘密。

    林煬還想要爭取一下，“可是……那天我十九歲生日，你來一下也不行嗎？就半小時……”

    知道原委，文苒更不可能答應了。

    “林煬，生日快樂！但生日會我是不可能去了，我媽媽最近精神狀況不太好，我得多陪著她，對不起！”

    文苒這個，也不能算是借口。

    她現在生活的重心，除了學業之外，基本全在媽媽身上了。

    文苒說到這份上了，林煬自然不好再強求，隻好頂著失望的臉坐在那裏。

    文苒手裏還拿著他給的熱牛奶，心裏也有些難受。

    文苒本身是個很缺愛的人，難得別人對她好，她很想要好好珍惜，但林煬這種好，她回應不起。

    她拿出手機，從微信上給他轉了紅包，因為限額，所以，她接連轉了好幾個。

    林煬拿起手機看了看，然後，神情複雜地抬眼看她。

    “文苒，你這是……”

    “林煬，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是各種意義上的對不起。

    你的生日會，我去不了，對不起！

    承蒙你對我這麽好，可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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