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三次入宮見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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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事關皇朝生死存亡,切勿兒戲……”呂端看向太子的眼神滿滿的讚許,但他的話卻依舊毫不留情的將太子駁回。呂端需要一個有魄力有擔當的君王,但他更要為整個大夏皇朝負責。他是宰相,他不能讓皇朝犯哪怕一次的險。

    “呂相國,太子殿下說的……可不是兒戲!”從未說話的陳宏輕輕的踱出腳步。

    “五十年前小子尚未出生,但那場動亂的驚險,小子也有所耳聞。但小子要說,此一時彼一時!當下並非五十年前,不可因為區區一個猜測和可能來斷定將來我們要麵對的局麵。

    五十年前,奸臣當道風雨飄搖。在動亂發生之前,大夏皇朝已經千瘡百孔,這一點就與當下截然不同。相國懼怕曆史重演,但曆史終究隻是曆史。

    在當下,皇上英明神武,滿朝多有忠臣能臣。由皇上和諸位大人坐鎮中樞,就算戰亂再起難道諸位大人不會竭盡全力輔佐皇上穩定天下?

    草原經過四十年戰亂,早已不複當年銳氣。五王亂世,就已將九州打得百廢待興。草原連綿四十年戰火,難道他們不需要養精蓄銳?

    我大夏有五位金吾上將,有他們在何須畏懼草原狼騎?經過三代君王勵精圖治,大夏皇朝早已天下歸心。即便正如吉瑪公主所言,邊境告急國內戰亂。天下自有義士前赴後繼舍身取義,戰亂總有平息日,但我們敲斷的脊梁該如何續?”

    陳宏的話讓整個大殿之內都陷入了死寂,就連吉瑪也隻是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一句話。用充滿好奇的眼眸望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子。

    呂端這些內閣大臣,輔佐皇帝治理皇朝如履薄冰,腦海中無時無刻想的都是橫全利弊維係四方。他們考慮了如何避免九州動亂,如何能消弭一場浩劫。但他們唯獨沒有想過身為以武立國的大夏皇朝,數百年來寧折不彎的脊梁。就算被人罵做昏君的乾承帝,也從未做過退而求和的事。

    “大夏皇帝陛下……”吉瑪一見皇帝剛剛意動的臉色變得再次堅定急切的想要再次勸說。但話還未說出口,皇帝便揮手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夜已深,可利來使車馬勞頓,此事容後再議吧!皇兒,陳宏,你們也先行退下,朕還須和幾位大人商討一番。”

    皇帝的話讓這個結盟不得不中途停止,太子與陳宏行禮之後退去。出了朝日閣的大門,太子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濕透。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陳宏,剛才真是謝了!”

    “你我之間還說什麽謝不謝的,看得出來,你和長樂公主之間的感情很深厚啊!”

    “那是自然!”太子毫不害臊的抬起頭,“小時候我闖了禍,隻要逃到長樂姑姑那裏就一定能化險為夷。化外蠻夷竟然敢打長樂姑姑的主意,簡直是癡心妄想。”

    “好了,這件事皇上和相國他們自然會有決議,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不知不覺夜已這麽深了,要再不回去,暮雪可能要擔心,我先走了。”

    原本外國來使隻是大夏諸多雜事中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天下大事那麽多,用修行界人的說法,關老子鳥事?

    但這一次的可利來使,卻讓相對平靜的中州修行界產生了一陣陣莫名的瀲漓。南來北往修士,竟然不約而同的談論起吉瑪他們的來周,更隱隱的產生了一個個奇怪的聯想。

    “修行中人向來不問國事,什麽時候對外國出使這麽上心了?風言風語,全部都是無稽之談。五指,你怎麽看?”陳宏放下手中的情報淡淡的問道。

    “回大人,此事必有蹊蹺!”

    “元芳……啊,不對!五指啊,你說說,修行中人如此關心這次結盟到底為什麽?難道……他們也想著效仿先輩守土邊疆?”陳宏麵帶笑意淡淡的問道。

    “以屬下看來,定然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想來也不是有什麽好事情。大人,要不要屬下命人暗中查探,將這暗處的尾巴揪出來?”

    陳宏眉鎖微皺,思量之後微微的搖了搖頭,“神捕司授命保護草原來使的安全,這個時候不宜分散實力。皇上對是否答應草原的請求一直搖擺不定這一拖便是五日。如今暗流湧動,我們就以不動應萬變吧。

    五指,你去將對草原來使的安全等級再提高一個檔次,有心人恐怕是衝著他們而去借此興風作浪……誰?”

    陳宏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冷喝脫口而出。在門外,一個腳步聲急匆匆的跑來,“雪鷹大人,宮裏來了人說要見您。”

    “知道了!”陳宏淡淡的應了一聲,臉上掛起了一絲疑惑。也不做逗留,緩緩的站起身走出了辦公堂。

    神捕司的客廳之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太監正在悠然的飲茶,見到陳宏出來連忙站起身滿臉堆笑的行禮。不知道為什麽,陳宏每次見到老太監心底總會懷疑他是不是王忠賢的人王忠賢宏也知道,哪怕同為太監,他們的分屬也有極大的不同。

    王忠賢雖然是大內總管,但卻是鏡天府出生。而眼前的老太監看起來麵色紅潤但身上並沒有一絲內力波動,幾乎隻是看了一眼,陳宏便打消了心底的疑慮。

    “陳大人,皇後娘娘懿旨。著陳宏進宮覲見,欽此——”

    “臣陳宏遵旨!”陳宏恭敬的躬身行禮。

    “陳大人,皇後娘娘在丹桂園賞花,思念的緊命灑家即刻出宮傳旨,陳大人還是不要耽擱,即刻動身吧!”老太監笑臉如花的叮囑道。

    “陳宏明白,有勞公公了,我這就去接暮雪一起進宮。”

    “那灑家就先回宮複命了!”

    “我送送公公!”陳宏熱情的靠近老太監,不經意間手指一彈,一道白光閃過落入老太監寬大的衣袖之中。

    馬車晃悠悠的宮門口停下,陳宏出示了欽天尺,宮門的近衛二話不說的直接放行。

    在太監的引路下,陳宏再一次的踏足到了後宮。每一次走在皇宮大內,陳宏總有一種重新來過的錯覺。明明走的路都相近,但卻極其容易令人迷失方向。

    丹桂園乃是皇宮中最後的後花園,在丹桂園的拱門口,兩隻石雕的丹頂鶴栩栩如生。踏入園內,遠遠的見到一麵碩大的,清澈碧綠的湖泊。在湖泊之上,亭台雨軒錯落有致。

    “陳大人,此刻剛剛過冬,丹桂園的還略顯蕭條。如換了夏秋時節桂花盛開,這丹桂園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境。奴才隻能領寧大人到這了,皇後娘娘就在裏麵陳大人自行前往即可。”

    “有勞公公了!”陳宏淡淡的說道,牽著千暮雪的手進入丹桂園內。無需指引,每過三十步便有兩個宮女夾道兩旁。陳宏一邊看著皇宮園林的景致,一邊與千暮雪漫步在湖水之邊。不一會兒,眼前的遠處終於見到了月娥皇後的行轅。

    在一座亭台之中,月娥皇後正坐在石桌邊上,輕柔的撚起宮女遞來的盤著,優雅的灑落身邊的湖水之中。刹那之間,湖麵上泛起了一陣瀲漓。

    無數魚兒蜂擁而至搶食,突然之間,一陣撲騰聲音響起。三隻丹頂鶴不知從何處而來,彷如閃電一般站到魚群中間咗起小魚仰頭吞下。

    月娥皇後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一瞬間仿佛天地失去了顏色。被眾多宮女拱衛在中間,月娥也無愧當世最高貴,最閃耀的女人。

    但是,陳宏的眼神很快的從月娥皇後的身上移開,因為在石桌的另一邊,竟然還坐著一個女子。她是如此的恬靜,安靜的仿佛眼前的那一池湖水。

    頭上沒有任何裝飾,臉上沒有一絲粉黛,身上的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勁裝。但即便如此的樸素,但陳宏依舊覺得這個女人美得令人目眩神離。更重的是,在女子的身上,陳宏感受到了一絲熟悉,溫暖。

    陳宏領著移步上前,月娥皇後似乎也看到了陳宏過來。揮手示意宮女端走魚食再次雍容華貴的坐回到石桌旁。

    “臣,陳宏,參見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