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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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薛謹之完敗,跟著他的媽媽,在別人的非議聲中進了薛家的門,也算是讓他認祖歸宗了。
其實,有時候他也覺得,媽媽的某些想法是對的。他雖然私生,卻也是薛家的後人,法律上還承認非婚生子女的繼承權呢,他憑什麽不能得到他該得到的那一部分?
盡管他並不讚同媽媽的某些人生觀,但是自從進了薛家之後,他始終和媽媽保持著一條心。有些事情,樂不樂意做是一回事,應不應該做是另外一回事。
他很努力,他在皇圖的工作表現很突出,他很快就取得了皇圖所有員工的尊重。
可是,這跟他的優秀無關,實在是因為做為參照物與他比較的那個人太遜了,而老太太也在處處維護他力挺他。
開始的時候,他以為這是老太太對薛慎之絕望了,把薛家未來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最近,他卻發現某些人某些事不太對勁,他現在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但他已經開始謹慎觀察了。
就像現在,他從外婆家回來,把車停在大門外。
他下了車,隨意地往海邊掃一眼,就看見老太太薛盧燕妮正在海邊散步,她的外甥梁厚澤寸步不離,貼心地扶著她的手臂。
薛謹之便停下來,倚在車門上,靜靜地看著他們。
距離有點兒遠,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是從他們姿態上可以判斷出,他們正在親密地說著話。老太太薛盧燕妮轉頭仰臉看著梁厚澤,而梁厚澤則向著老太太的方向低傾著身姿,像是在聆聽老太太說的話。
這一對姨母與外甥之間,一直就是這樣形影不離。薛盧燕妮對待梁厚澤的態度,總是那麽和藹可親,她說這是因為梁厚澤像兒子一樣,無微不至地照顧了她許多年。
這倒是可以理解,有時候姨媽對待外甥,是會視如己出的。
可是梁厚澤就有些奇怪了,他幾乎常年守護在薛盧燕妮的身邊,對他自己的父母親反而冷淡得多。難道真的因為相處日久,把姨媽當成了親媽,親媽就置之不理了嗎?
薛謹之正打量著他們,他們突然轉了身,朝著家門口的方向回來了。
薛謹之也不好倉促轉身進門,就舉起手來揮了揮。
梁厚澤也朝他揮了揮手,並且出聲喊他:“謹之,奶奶有話跟你說,你去她的書房等一會兒!”
薛謹之高聲答應了。
他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衣服,才下樓去老太太的書房。老太太散步還沒有回來,他正無聊得翻著當天的報紙,聽到門口有響動。抬頭一看,是薛遠馳。
他趕緊迎過去,幫薛遠馳推著輪椅:“爸爸,你怎麽自己出來了,為什麽不喊媽媽?”
“你媽媽在院子裏呢,我有話要跟你說……”薛遠馳示意薛謹之推他到客廳裏去。
薛謹之聽他這樣說,透過客廳的落地玻璃,往外望了一眼,果然看見吳雪帆在前院的草坪上散著步。清早才剛起床,她不是應該照顧爸爸喝茶看報紙吃早點嗎?一個人在院子裏閑晃什麽?
薛遠馳的表情有一點兒神秘,令薛謹之有些不安。
他們父子倆兒坐在客廳臨窗的沙發椅上,狀似閑散地喝著茶。薛遠馳環顧四周,傭人們都不在近前,他才探身傾向薛謹之,小聲說:“慎之在歐洲有危險,我想讓你去幫一幫他……”
“有危險?”薛謹之大吃一驚。
其實在薛盧燕妮提出所謂的“歐洲市場拓展計劃”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老太太說那是早前有一位董事提出來的建議,當時因事擱置,現在她覺得是時候研究一下這件事了。
可是薛謹之卻覺得,那位董事提出方案的時間在一年多前,差不多快兩年時間了,那個時候歐洲的經濟狀況還沒有這麽糟糕。時移世易,這個時候突然翻出那個舊方案來研究執行,怎麽看都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
但是,薛謹之並沒有想太多,他隻是根據自己的判斷,認為這是一次注定失敗的市場策略,他才剛進皇圖,立足未穩,不想再背負一個失敗的汙點,所以他才故意地輸給了薛慎之。
他以為,薛慎之那麽愛玩,就當是讓他去歐洲玩了一圈,最壞的結果,就是什麽也做不成,最後灰溜溜地回來了,怎麽還會有危險呢?
“是的,他在德國的法蘭克福認識了一位自稱是經營酒店業的人,被那個人騙去了巨額的資金……”薛遠馳眉頭都蹙到一處去了,神色凝重。
薛謹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薛慎之再不務正業,頭腦也不太笨,怎麽會那麽容易上當?何況他的舅舅葉海容也在,葉海容那個人精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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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慎之傳回來的消息嗎?為什麽我不知道這件事呢?”薛謹之疑惑地問。
“沒有,慎之怕承擔責任,正在自己想辦法努力挽回……”薛遠馳回答他。
“哦……”薛謹之沒再多問,不過也是心裏一驚:他以為他的爸爸在車禍癱瘓後,已經甩手不管皇圖的事了,沒想到他在薛慎之身邊竟然有人……同樣的,他的身邊會不會也有薛遠馳安**來的眼線呢?
“你放心,爸爸不會做傷害你們的事……”薛遠馳猜到薛謹之會起疑心,先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說,“他們剛到法蘭克福,就遇到了一個叫戴維的人,真是太巧了。那個人說,他經營著一家酒店,是家族傳下來的,有上百年的曆史。
現在他不想做了,想把那家酒店轉讓出去。當時慎之和他的舅舅商量,如果能在當地買到一家信譽良好的酒店,完上皇圖的名字,應該是最有效最省事的辦法。於是他們與那個人接觸了幾天,那個人還真帶著他們去參觀了他的酒店,並且還出示了相關的酒店經營文件。葉海容還是相當謹慎的,他調查了那家酒店近十年的經營業績與聲望,最後才決定,向國內打報告,提出購買酒店的意向……”
“報告呈給了老太太,老太太很快就批準了,迅速地撥款過去。慎之得到支持,行動也很快,馬上和那個人簽了合同,付了款。第二天,當他以酒店新主人的姿態出現的時候,卻發現事情不對。酒店的員工們都不知道酒店被賣的事,以為慎之是瘋子,報警叫來警察,把慎之帶去了警察局。在警察局,薛慎之才了解到,那家酒店的老板的確叫戴維,但卻不是和他簽了酒店轉讓合同的那個戴維,他上當了!”
薛謹之聽到這裏,還是不能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他說:“爸爸,這不太可能吧?他們連酒店的主人是哪一個都沒弄清楚,就跟人家簽了合同付了款?”
“那的確是一家曆史悠久的酒店,酒店的主人是一個非常低調的人,通過公開的渠道,找不到任何關於他的資料。慎之也可能是急著做出成績,考慮不周……事後才知道,一切都是一個設計精細的局,這個騙局裏,除了那個假裝酒店主人的人,還有酒店的內部員工。事發後,這些人都逃掉了,一個也找不到。”薛遠馳邊說著話,邊向外望著。
“涉及多少資金?”由於薛謹之並不掌握皇圖的財權,所以公司有大筆的資金調動,他也不知道。
“兩千萬歐元……”薛遠馳說到這個數字,咬了咬牙,目露厲光。
“兩億人民幣……”薛謹之倒吸一口冷氣,“這麽大的一筆資金,奶奶居然這麽快就批準了?而且……他們才到那邊,那麽巧就遇上一個謊稱有酒店要出手的騙子?”
薛遠馳抬手,示意他噤聲:“有兩件事你要做,第一,千萬不要告訴奶奶,你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第二,馬上買一張飛往法蘭克福的機票,過去幫一下慎之,不要讓他胡來……”
“不讓奶奶知道,我消失這些天怎麽解釋?”薛謹之問。
薛遠馳略皺了一下眉,說:“請潘小姐配合一下,讓她消失一陣子,你給奶奶留話,要含糊一些,就說朋友出事了,她就不會太追究。”
“爸爸!”薛謹之震驚不已。
薛遠馳整天窩在家裏,最近一段時間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家門口的海邊沙灘。他每天曬太陽看書睡覺,誰能想到他竟然知道得這麽多?
“我早晚會向你解釋,很多事現在說出來還為時過早。你隻管相信爸爸,按我說的去做,我不會害你的……爸爸現在這個樣子,心有餘力不足,隻能指望你和慎之了,而你又比慎之讓人放心,所以你要多擔當一些,懂嗎?”薛遠馳很鄭重地說。
薛謹之心裏似明白,又似不明白,霧裏看花,隱隱約約的。他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應該相信薛遠馳,雖然這個男人是他的爸爸,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像一個爸爸那樣關心過他。
“好的……我知道了。”薛謹之心裏有疑問,嘴上卻答應了。
就在這個時候,薛遠馳手裏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隻聽了一句,就掛斷電話。
恰巧在薛遠馳接電話的時候,薛謹之不經意地往外望了一眼,發現他的媽媽正在講手機,也不知道跟對方說了什麽,隻匆匆一句,就掛斷了。
然後,他就聽到薛遠馳飛快地說:“趕緊聯係潘小姐,讓她躲一陣子,然後你速飛去法蘭克福,到了那邊再和你媽媽聯係……現在……奶奶不是讓你在她書房等著嗎?快去吧!”
說完,薛遠馳自己操縱著輪椅,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薛謹之再看外麵,薛盧燕妮已經從大門外走進來了,吳雪帆迎過去,扶著她的手臂,正往家裏來。
薛謹之趕緊跑去薛盧燕妮的書房,在那張金絲楠木雕花的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桌對麵坐下來,隨手拿過一本書來,翻開攤在腿上,裝作正在讀書,心思卻已經跑到不知哪裏去了。
這可真是一個不平靜的早晨啊!他還沒有從昨晚發生的事情中清醒過來,家裏又出了這麽大一件事。
不一會兒的功夫,老太太薛盧燕妮從門外走了進來。在海邊吹了晨風,呼吸了新鮮空氣,她的臉色紅撲撲的。很難看到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臉上,會有這麽好看的氣色。
她走過薛謹之的身邊,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著急了吧?”
“不著急,我正在看這本書……”薛謹之站起來,恭敬地說道。
“坐吧……阿澤!讓人把早餐送進來,我和謹之在書房吃飯。”她一邊坐下來,一邊衝著站在門口的梁厚澤吩咐了一句。
梁厚澤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薛謹之上前給老太太倒了一杯茶,老太太喝著茶,笑嗬嗬地看著薛謹之,說:“你知道嗎?我一直認為,我們薛家的後人,就應該像你這樣溫和謙雅,精銳內劍。其實慎之小的時候,我對他寄予了很深的期望,我曾經想按照我的標準去培養他,讓他成為皇圖薛家的合格繼承人。可惜兒子不是我的,我說了不算啊……”
老太太說到這裏,遺憾地搖了搖頭。
這樣的開場白,讓薛謹之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老太太接下來要說什麽。於是他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老太太歎了一聲,又說:“你對這個家的人有很大的意見,我是明白的。你從小在外麵長大,受了不少的委屈。按理你不應該受到那樣的待遇,同樣的是薛家的後人,就算你的出生有不妥的地方,那也不是你的錯,對不對?”
這一番話,薛謹之更不知道怎麽接了,隻能含糊應道:“奶奶,我不委屈。”
“你這孩子,心思深得很,我知道。我是非常喜歡你的,越長大越看得出來,你做事的風格最像你爺爺。當初是我犯了錯誤,不該那麽講究門當戶對。如果不是我逼迫,也許你爸爸就娶了你媽媽了,那我們家現在的狀況就大不一樣了……”
薛謹之微笑著聽老太太講話,心裏卻在暗暗琢磨:一大清早叫我過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陳年舊事?
這時候,兩個傭人托著盤子走進來,將兩份一樣的早餐分別擺在了老太太和薛謹之麵前。
屋子暫時安靜了一會兒,等傭人出去了,老太太薛盧燕妮慢條斯理地喝咖啡,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說這麽多,其實是想告訴你,我是看好你的,你要多努力。我不會把你爺爺耗費一生心血建立起來的事業,交到一些無能的人或者別有用心的人手上。你要多努力,不要讓奶奶失望……”
薛謹之趕緊答應:“奶奶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聽奶奶的話。”
後麵那一句,也算是突發靈感,效果卻非常好。
薛盧燕妮非常滿意地笑了:“吃飯吧,多吃些,年輕人就要有健康的身體……”
薛謹之答應了,悶頭吃完早餐,向薛盧燕妮告辭後,趕緊離開了她的書房。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在窗前站了很久,想著老太太跟他說那些話的目的。
“謹之……”不知什麽時候,吳雪帆悄悄地推門進來了,站在他身後,叫了他一聲。
薛謹之回頭看著吳雪帆:“媽……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嚇我一跳。”
“我進自己兒子的房間,還要敲門?”吳雪帆不悅地瞪他一眼。
她回頭看了一眼,確定屋門關了,才又轉回頭,問薛謹之:“奶奶跟你說什麽了?”
“也沒說什麽要緊的話……”薛謹之自己還沒有想明白呢。
吳雪帆便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臭小子!還跟你媽藏心眼兒?快說!奶奶都講什麽了?”
“奶奶說……她很看好我,讓我好好工作,她不想把皇圖交到無能的人或者別有用心的人手上……她突然找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呢?”薛謹之問了吳雪帆一句。
吳雪帆想了想,說:“我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反正我覺得,你還是要聽爸爸的話,爸爸總不會害你的。”
“爸爸要我多幫助薛慎之,你也沒有意見嗎?”薛謹之問吳雪帆。
吳雪帆沉默了,麵露為難之色,站在窗口向外望著,好一會兒才說:“也許……你還是應該聽爸爸的話吧,畢竟你是他兒子……他……應該不會利用你的……”
“剛才是不是爸爸讓你去院子裏望風?”薛謹之又問。
吳雪帆點了點頭。
“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這麽說,你也看出來爸爸和奶奶之間有問題?那你知道他們這是怎麽了嗎?”薛謹之以為吳雪帆每天陪在薛遠馳身邊,多少會知道一些。
可是吳雪帆卻搖頭:“我也是最近才發覺出他們母子二人明著一團和氣,暗裏卻在別著勁。可是你爸爸不說,我也不好開口問……他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嘍,反正沒有他,我在這個家也是沒有地位的,我隻聽他的話。”
“算了,我也不問你了,我自己慢慢琢磨吧。”薛謹之發現吳雪帆什麽也不知道,隻知道聽薛遠馳的話,不禁有些惱火。
吳雪帆見兒子不高興了,歎了一口氣,默默地離開了。
薛謹之又在窗前站了好久,反複地思考著薛盧燕妮和薛遠馳兩個人的言語和態度。最後他決定,他要去法蘭克福看一看,至於事情是不是薛遠馳說得那樣,他到底要不要出手幫助薛慎之,到了那邊伺機而動吧。
一旦做了決定,他馬上開始行動。
他先是自己在網上訂了一張機票,今天中午就有一班飛往法蘭克福的飛機,時間緊迫,他馬上打電話聯係潘愛子。
雖然是每天都在一起,每天都要說好多話的女人,但是這一次打電話,他竟有點兒緊張。經過昨晚,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同了。也不知道她對昨晚發生的事是什麽樣的態度,萬一她覺得是他趁虛而入,他要怎麽解釋呢?
他心裏設想著很多種可能,聽著電話那端的音樂一遍一遍地響著,竟沒有人接電話!
本來他可以給她一天時間,讓她安靜地想一想的。可是現在情況緊急,他需要她的配合,必須要馬上找到她啊。
他把電話打到公司,問秘書室的人:“潘助理上班了嗎?”
“她還沒有上班呢,薛總……”小秘書甜兮兮地答他的話。
薛謹之“啪”地掛斷電話,將他的所有證件都裝進了一隻牛皮手包裏,然後飛快地離開了家,開車直奔潘愛子家去了。
到了她家門外,他按響了門鈴。等了半天,沒有人來開門。
他急了,用力地砸門,往旁邊的鄰居都吵到了,開門探頭出來罵他,而潘愛子家裏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人來給他開門。
難道她不在家?
他再一次給她打電話,她竟然關機了!
很顯然,她對昨晚發生的事情,已經非常不高興了。但他現在要跟她說的,可不是昨晚他們之間發生的那件事啊。
他給她發短消息,讓她今天千萬不要上班,不要出現在公司,並且速回他的電話,他有急事找。
短消息發出去後,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音。
他開始擔心她:就算她不爽昨晚跟他上了床,他在說工作上的事,她總該有個回音吧。她心情不好,淩晨天不亮的時候就離開外婆家,會不會出什麽事了啊?
看看時間還夠,他開著車,在她家到外婆家這條路上,來來回回地往返了好幾遍,還進了中途的一處派出所,向警察打聽這附近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整個上午,他都沒有聯係到潘愛子,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可以確定的是,她沒有去公司上班。
眼看著時間來不及了,他不得不把車停在她家樓下,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往機場。
到了機場後,他辦了登機,過了安檢,找到登機口,剛要坐下,就看到在他前麵相隔兩排座椅的位子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用一條絲巾蒙著臉,好像在小憩。
他找了她一上午!她竟然在這裏!在這裏等著登上即將飛往法蘭克福的飛機?!
她這是受了多大的傷害啊!和他上床就這麽令她難過嗎?難過到她要逃離這個地方,去找她一心要嫁的那個男人?
薛謹之憤怒了!他衝到前排去,伸手就扯掉了蒙在她臉上的絲巾。
潘愛子根本沒有睡,她隻是閉著眼睛,想要理清自己的思緒。
昨晚她多喝了一些酒,人比較衝動,但她卻並不是全無記憶。她對他說了些什麽話,做了些什麽事,一清二楚地存在她的腦子裏。
淩晨五點,當她突然醒來,摸到了身邊正在熟睡的那個男人時,當即就掉下眼淚來。
她並不怪他,因為她記得很清楚,是自己主動撲向他的。她隻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能原諒自己有一條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靠近他是危險的。他像是沙漠中的一汪清泉,對她這樣迷失在沙漠中的人來說,是一個沒有辦法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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