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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聞言,我默默將窗戶關上,說:“陪我出去走走吧。”
還未踏出門檻,就見映月冒冒失失地跑來,說道:“娘娘,信陽娘娘讓我來跟您說。明日天下年會,今日所有的的妃嬪朝臣都要去大殿迎接各國公子公主,說是可能還有別國大王也來,宮裏所有妃子都得去,不然失了儀態,她不好擔待。”
這話說成這樣,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收拾一下就過去吧,隻是這天下年會是個什麽活動?”
玉陽讓我在梳妝台前坐下,邊幫我盤發邊說道:“這天下年會是人間四國最為盛大的節日。據說在兩千多年前,天下本無四國,而是一個卜國統治著的慘無人寰的世道。天宮對世間不管不問,冥府隻是死亡的接收地。而就在兩千年前的某一天,卜國外戚的一個家族在天神的幫助下,推翻了原來卜國的統治。從而天下四分,天地玄黃四國由此建立。如今天刑、玄冰、黃龍三國的繼承人都是原來卜國的後人,唯有地靈國彼時被莫名奪政。隻是可惜了那一位天神,因為觸犯了天條,改變了人間的格局,從而被誅神劍磨滅了神魂,鎖至第十八層地獄,生生世世備受煎熬。而這人間的天下年會,就是為紀念推翻卜國的那一天而設立的。”
聽到卜國一詞,我腦海中刀光劍影的畫麵開始閃現,馬蹄嘶吼,刀劍相接,淒慘絕倫的聲音無聲似有聲在我身體裏撞動。猛然一甩腦袋,這股可怕的聲響才消失。
“玉陽,那今日會有何人出席?”
在一旁待命的映月立刻插上了嘴,道:“回娘娘,今日有玄冰宮宮主、天刑國的太子、還有天宮的風神、冥府的無憂大人。除卻這些世間赫赫有名的人物,還有許多本國的顯赫權貴都回來呢。”
我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光是想想待會兒能見到那麽多神話中的人物,就想跳起來狂吼。這絕對比見到現代的任何一個明星都酷!
“隻是娘娘,”玉陽擔憂道,“奴婢還是覺著您帶著麵紗比較好,早日永殤王就叮囑過金鳳殿的眾人,說若是您不得已要出席什麽活動,必得戴著麵紗。”
我看了窗外一眼,見連續下了幾日的雪終究停了。
“幫我戴麵紗吧。”
金毛是不是應該回來了?
(2)
“既然四國一起創建,為何天下年會在黃龍國舉行?”
而今我坐在這座恢弘大殿的最邊緣,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所以可以悄悄跟身後的玉陽映月詢問。整座大殿竟然已經坐滿了人,除卻跟我一同坐在後頭的妃嬪小臣,前頭全是一層一層人浪,一睹風神英姿的念想又落了空。隔著人群,隻見得大人物們的後腦勺和不清晰的麵龐。
“回娘娘,黃龍國二王便是最初起兵的一支軍隊,所以天下年會落在黃龍,沒有人有異議。”
玉陽說完,便給我斟了杯酒,老是敬酒一敬就是全體起立,像是老校長在號令一千人學生般。想到這滑稽場麵,不由得笑出了聲。隻是這笑除了得了旁人幾個白眼,刹那間淹沒在了人潮中。
不冷不淡的宴席開著著實沒趣,在這百般聊賴的時候,突然大殿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從大殿上空出現,並緩緩飛進來的一隻身披五彩的鳥兒——金毛。
它飛著巡視了一圈,便興奮地朝我飛來,就好像小狗見著了自己的主人,如火般熱情。
這金毛的智商!
“不好。”我低歎一聲,立刻起身朝後門走去。還未走出兩步,就被金毛這隻笨鳥撲倒在地,它見我轉身走,還以為我在玩遊戲似的,逮到我的時候開心得在我身上到處跑。玉陽和映月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見我已經在地上了。
所有大殿上的人都看見永殤王的一個妃子儀容盡失,撲倒在地不說,還被一隻小鳥兒調戲。如果在現代,這個不用炒作也可以上頭條了。
“別鬧,快跟我一起出去。”
我立刻爬起來抱著金毛,朝後門跑路。它殷切的小眼神仿佛想告訴我什麽,迫於不能開口,記得爪子亂扒。等等,它即便通人性,就算開口了我也不懂啊!一陣風猛然襲來,絆住了我的腳步,這個時候我離門口隻有一步之遙……
金毛突然掙脫我的懷,朝門口飛去,末了還回頭看了我一眼,這個意思像是說你有麻煩了,我還是在外麵等你吧。然後就扇著翅膀看著我被一股風卷著雙腳落地,緩緩卷起我朝剛剛怎麽也看不清的大殿中心飛去。
這隻禍害人的鳥兒!
一飛至空中,我就定下神來,看清楚了大殿中的情況,永殤王和青蝕王分坐兩側,高居殿堂之上。稍下一階,就有一身著五彩玄衣女子,呈冰霜孤傲之態,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思索樣狀,待往前一些,才看清了她的模樣——晶瑩的水晶製成淚狀貼在她的右眼旁,那淚珠與她晶瑩剔透的皮膚儼然成了一體,一點兒不像是粘上去的。此女子非尋常人也,麵容生得嬌嫩可人,倒是渾身上下散發的氣質讓人不敢接近。桃花眼微抬,眉眼一動,仿佛就能帶出寒意,在眼神對視的那一刹那,我打心裏感受到了寒意,不由得渾身一顫。
此女子對麵也有一座尊位,隻是那人背向我,我倒是什麽也看不出來。再而座下就有上次在花林見過的風神,也是始作俑者,他左手抬起,指尖流出的風便是如今推著我向大殿中央飛的源泉。
落地。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此番出門都緊緊實實聽話將麵紗掛著,但一看永殤王的表情,便知道我又惹了事情。正欲開口講話,他便說道,:“風神不必動氣,她不過是我後宮一個妃子,剛剛進宮不懂事,我回去自會罰她。”
言畢,一揮手,便見青鷹帶了兩個部下,就要上來。
“慢著,”風神離開自己的座位,緩緩朝我走來,“大哥不必多想,今日這天下年會開了千年,年年一樣。實在沒趣,正好見著一個能與鳥兒溝通的女子,實在有意思,便想叫她來了見見。”
待他走近我,我不覺詫異。最近見著的永生者雖然麵容仍舊不變,但是臉上的滄桑老成那是顯而易見。可是這個小子,長得還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嫩得出水不說,就是自身的氣質也是一樣靈氣四射。難道這就是神跟永生者本質上的區別?被地府拋棄的人,跟天宮的寵兒,必然是有差別的吧。
“風神倒是開玩笑了吧,”剛剛未看清楚的高居在上的男子這下出聲了,“我們天刑國尚有通曉靈語的巫女,怎麽你一個神倒是對這個隻不過聽得懂一兩聲鳥語的女子感興趣了呀。天宮不是應該奇珍異獸,能人異士,無奇不有麽。”
順著聲音看上去,座上男子年方十三四,一臉稚嫩。他必然就是天刑國的太子了,玉陽出來時跟我說除卻這幾人,還有什麽冥府的無憂大人。怎麽沒有見著這個傳說中的人物呢,我四下搜索,見永殤王旁有一青帳,賬內隱約有人影晃動。難道裏頭就是無憂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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