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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佑扶了一下額頭,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才看著對麵的陳雙斌笑道,“什麽時候對女人的那些道道感興趣了,就算是想為你未來的老婆討些婆媳相處之道,也不是這麽個討法。”他說得隨意,心裏卻是在歎息,就算真對路之盼不滿,也不用表現得那麽明顯,江紹銘都把路之盼帶到這裏了,路之盼就是代表著江紹銘了,這樣說話,哪裏是在讓路之盼下不來台,簡直就是在打江紹銘的臉,不定有多少人正旁觀著看笑話。
“我父母一向和善,隻要不是心存不軌之人,都能相處得很好,所以別向她討什麽婆媳相處之道了,隻會白費功夫。”江紹銘抬眸,看了陳雙斌一眼,也沒什麽多餘的神色,偏偏讓陳雙斌感覺到了拘束,立即笑了起來,也不再多話。
路之盼訝然的看著他們那邊,隨即當沒有聽見,繼續和身邊的人說著某個話題。她能夠感覺到江紹銘的那三位朋友對自己有敵意,隻是她不明白是為何,他們與她很少接觸,就別提相處之類的了,如此不喜她的存在,她就隻能從另外的方向去猜,猜到那個答案後,也覺得情有可原,然後就不覺得耿耿於懷了,畢竟每個人有權利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喜歡一個人或者討厭一個人。
男人們在那邊行酒令,女人們在這邊加油,都是會鬧騰和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氣氛很是熱烈。路之盼看了一會兒,她以為江紹銘是不參與這些遊戲的人,但發現他玩的時候,絕對不是生手,而且似乎能掌握某種規律,反正他是極少喝酒的其中之一。
路之盼起身去洗手間,出門之後會發現這裏特別安靜,隔音效果特別好,外麵走廊的燈光不似一般的燈,而是形成一種燈霧,朦朧而神秘。她去到盥洗室,裏麵也是金碧輝煌,裝修風格很是張揚,她從隔間裏走出來,去洗手,剛把手烘幹,就聽到後麵有高跟鞋的聲音,忍不住回過頭。
路詩情也有些意外,似乎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隻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路詩情走向路之盼,在路之盼身上打量了一番,一個人過得好不好,從她身上的穿衣打扮和臉色就能看得出來,究竟是真過得好還是隻是為了展現自己過得好,同樣有跡可循,“路之盼,你過得可真不錯。”
路之盼不喜歡路詩情此刻的眼神,打量自己的目光太過赤~裸,那種不喜也表現得淋漓盡致,隻是有時候她又覺得遇到路詩情這樣的人挺好,敵意一開始就表現出來了,而不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讓你失望了。”路之盼表現得很平靜,已經這麽多年了,早已經習慣,何況她如今不在路家,沒什麽好顧忌的地方。
路詩情雙手抱胸,嗬嗬的笑了起來,“果然是有了後台的人,連說話都變得有底氣多了。別人都說時來運轉,我都不信那回事兒,看到你就信了,你運氣就這麽能這麽好呢!”
“我的運氣總不能一直差下去。”路之盼對上路詩情的目光,很坦然,也很無懼。
路詩情勾了下唇,她其實是長得很漂亮的女子,一身黑色的裙子,讓她有種骨子裏神秘的美感,“那就恭喜你好了。”路詩情再近一步,嘴附在路之盼的耳邊,“最近我突然在想,為什麽當年江家願意花那麽大代價選一個女人去他們家,以他們家的地位和權勢,多的是女人主動靠去,怎麽會選擇那麽低調的法子。除非,當年的小道消息是真的,江紹銘已經結婚了。”
隻有這種說法才說得通,江紹銘已經結婚了,江家哪裏還敢公開選兒媳婦,這樣就是給兒子找個“小三”了,偏偏江家那二老還不肯屈就一個普通女孩,還得要有家世的人,這樣對於那個女子來說,不就是毀了她一輩子了嗎,自然會付出某些代價來進行安撫。
路之盼的手握得緊緊的,她看著路詩情,各種情緒交匯在一起。連路峰和黃希蓮都知道那件事很蹊蹺,不能拿路詩情這個女兒去當冒險,因為他們都認定了江家隻是想要個孫子罷了,有了孫子,就秘密處理掉孩子的母親,於是讓路之盼去,至於最後的結局如何,就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了。
“江紹銘結婚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還需要小道消息才傳得出去。”路之盼仿若不在意的回答,她篤定路詩情不知道真相,甚至當初路峰和黃希蓮也隻是猜測到某些情況罷了,而路詩情也不會真做什麽,隻要路之盼還待在江家,對路家的好處,都是隱形的,無論如何隻要路詩情姓路,就不會真做對路家有害的事。
路詩情因路之盼這話不置可否,的確,江紹銘如果結婚,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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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自己知道就夠了。”路詩情倨傲的抬起下巴,“我哥如今日子不好過,和爸媽也鬧得厲害,他過去對你那麽好,這種時候你不去安慰安慰?”
“你從小到大都提醒我,你才是路家的大小姐,而我不過一個冒牌貨。這種事情,還是由你這個親妹妹去做比較好。”
路之盼從路詩情身邊走過,直接走出了盥洗室。
路詩情火大的看著路之盼的背影,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路之盼用這樣的話來將了自己一軍,那感覺實在是不怎麽好。她追出去,就發現走廊的另一邊,江紹銘正向這邊走過來,他看到路之盼後,拉著路之盼說著什麽話,二人很快離去。路詩情停下腳步,看到剛才的那個畫麵,不得不承認路之盼的運氣是真好,一個常年昏迷不醒的男人,也能醒過來,還對路之盼那麽好。隻是她不是無腦之人,不會真的去做損害路之盼利益的事,最多隻是口頭上讓路之盼難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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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盼看到向自己走過來的江紹銘,一時覺得心裏暖暖的,“你怎麽過來了?”她笑著,也許笑得太真,嘴角竟然有淺淺的酒窩,但很淺,如果不仔細,看不怎麽出來。她隻是在剛才的這一瞬間,很確定很確定,自己就是想和這個男人一起過下去,無論別人說什麽都無法動搖她這樣的想法。
“看你出來了這麽久也沒回去,怕你出什麽事。”他拉起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有些冰涼,放在自己的手上搓了搓。
“我這麽大的人了,還能出什麽事。”她不以為意。
這麽大的人都不會出事嗎?他眉眼一挑,隻是什麽都不說,那些反麵例子都不好,他連提都不願意去提。
“我瞎操心,行了吧?”他瞥她一眼,一副她把他好心當做驢肝肺的樣子。
路之盼覺得他這個眼神太萌了,逼著他再做一遍,江紹銘覺得她莫名其妙,怎麽都不肯,兩個人就這麽說說笑笑的回到了包廂裏。
眾人看到他們又一起回來,又拿他們開涮,什麽一步都離不得之類的話,惹得眾人都一起開涮。
江紹銘反而把路之盼往自己身邊拉,然後坐在一起,“看到你們如此嫉妒的神色,我才終於明白你們長輩為什麽都要求你們結婚,哪裏是他們逼,是你們內心的渴望。”
“我都快吐了,什麽嫉妒啊,我這也算嫉妒?”
大家集體笑噴,“算,絕對算!”
……
男人們說笑夠了,便開始玩牌了,陳雙斌最愛玩這個,他牌技還不錯,他一邊坐下,一邊招呼著江紹銘,“紹銘,你也過來。”
江紹銘拉著路之盼過去,在他們留的位置上,把路之盼按下去坐著。
陳雙斌臉色不太好看了,給對麵的人使眼色,對麵的男人立即開始回應,“江少,這算什麽啊,我們男人玩,有女人……”是不是不太好?
“沒關係。”江紹銘按著路之盼的肩膀沒讓她起來,“她就能代表我。”
一時間陳雙斌和對麵的男人都沒有說話,而路之盼對麵的男人此刻笑著開口,“都什麽年代了,還男人不能和女人一起,我看你們都是老思想。我就覺得挺好……”
路之盼有幾分局促,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那麽堅持她替他打牌。江紹銘似乎能夠感覺到她的緊張,坐在她身邊,她拿牌摸牌,而他全程都指揮著她打牌,這讓她輕鬆了起來,不用擔心了。
幾局下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贏了還是輸了,但覺得其實還挺好玩。
沒有打多久的牌,江紹銘就帶著路之盼離開了。
他們走出會所後,路之盼還在算著自己剛才的牌,之後又笑了起來,“我告訴你哦,我是後來很久很久之後才知道,原來幺雞也是一條。”
“你沒這麽接觸過,不知道也正常。”
的確沒有打牌,但基本上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但她也不多說了,她對打牌確實興趣不大,“原來你們私下裏玩的時候是這樣。”
“那應該怎樣?”他反倒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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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就是……和別人傳言中不同。”
“你都說是傳言了,傳言有幾個是真的。”江紹銘搖搖頭,讓她站在那裏等著,他去開車過來。
她上車後,江紹銘才問她,“準備吃點什麽?”
她這才摸著自己的肚子,她好像的確沒有吃飯來著,這個時間點也有些晚了,“你想吃什麽?”她歪著頭,在看到他有些不悅的神色,似乎傳達著消息——是我在問你。她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這附近有所大學,我們去大學外麵的小吃街吃飯吧,看看我們是不是老得不能裝大學生了。”
江紹銘覺得她這話特別有趣,“早不能裝了。”
她哼了他一聲,不理他了。
他們真去了某大學外麵,隻是吃的東西太多了,他們猶豫了好久,才選擇了去吃串串香。
路之盼和江紹銘拿著小籃子去拿菜,另外選菜的都是一些大學生,他們混跡在其中,那感覺說不出的怪異來。等他們挑好了菜,坐在那裏時,又覺得話題和別人有代溝了。
別人桌的話題都是某某班導特別討厭,還在他們上課的時候跑來監督,以及那個老師特別嚴格,每節課都必點名,還有就是寢室裏誰誰很不好了,班上的幾個班委做事很過分……
好吧,路之盼覺得自己不用裝不裝學生了,一看就不是,哪裏還用裝。
她看著鍋裏煮著的菜,“你……”她立即笑著轉移了話題,“我念書的時候,也聽到同學說這些,這麽多年,一屆一屆學生,怎麽聊的都還是那些內容啊。”
她剛才想問的是——你讀書時候,都喜歡聊些什麽。
“吃你的吧!”江紹銘把已經熟了的菜放到她碗裏。
她滿足的看著他,又看看碗裏的食物,特別開心。
他們吃過飯後,江紹銘跑去了旁邊的奶茶店,給她買了一杯奶茶。她接過奶茶時,先是一愣,隨後心裏就暖暖的,她是看到旁桌的男生為女生買奶茶,而她好久都沒有喝過奶茶了,但又覺得自己這年齡了,都別和那些小女生一樣了,他竟然知道她的心理。
她插上吸管,把第一口給他喝,江紹銘偏過頭不喝,她強迫他喝,最後他沒有辦法,還是喝了一口。
他揉揉她的頭發,心裏變得十分柔軟,剛才的這一幕,好像在他生命中曾上演過似的,那種熟悉而又心動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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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江紹銘再次做了那個夢。
這段時間,他已經不怎麽做那個夢了,這次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那個背影,她的頭發不長不短,卻很烏黑,在不停的飄動著,可夢裏的他能感到並沒有風。
“你是誰。”他問著那個身影。
她還是沒有回頭,還是站在他的不遠處,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像過去那樣和他玩捉迷藏,等著他去找她,去追她。
他似乎能夠聽到她的聲音,她在歎息,很細微的聲響。
當他還想問她是誰的時候,她的身影逐漸遠去,不是飄遠,而是從清晰越來越模糊,漸漸的消失不見,好像她從這一刻開始,就此離開,再不會出現。
那一聲歎息,縈繞在他的大腦,好像能夠讀出她傳遞的信息——你不用知道。
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
醒來的江紹銘,很清楚的記得那個夢,一點一滴,分毫不差,過去他也做夢,但醒來後隻覺得是個朦朧的身影,如今卻那麽清晰。
他覺得自己內心空空的,有一種很失落的感覺,好像知道了她不再回來了。與此同時,又有種踏實的感覺,她就此離開了,而他也不再因此而去懷疑自己現在的生活。
他如此明白自己的心理。
躺在床上的江紹銘自己笑了起來,他自己明白,原來他自己內心早已經有著偏向了,不是沒有去懷疑,僅僅是偏向於現在的生活,於是寧願現世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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