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赫連萌感到好笑，實際上她還真的笑出聲來，攏了下耳邊的碎發“尚昕，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邊過年麽？”

    “為什麽？”

    “因為···你，話多！”

    “赫連萌，你瞎說！”尚昕惱羞成怒，一雙眼睛瞬間瞪圓，盯著眼前不懷好意的赫連萌。

    “我難道說錯了？”

    赫連萌不答反問，心裏想著這丫頭若不是在尚家做錯了什麽事，怎麽會被尚家趕出來，還被煜然的奶奶帶到南方的一座城市，顯然是怕這丫頭在家裏做出格的事來。

    “赫連萌，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討厭！”尚昕說完這句話，使勁瞪了眼赫連萌，大步跑向屋內，雙腳用力跺在地板上。

    赫連萌見尚昕這樣子，和墨煜然對視，發現男人眼中的神色和自己一樣，難道她剛才誤打誤撞，猜對了。尚昕真的在惹禍了，就是不知道這次惹到什麽人。

    “煜然，我們進屋吧。”

    “乖寶，我們出去住吧。”墨煜然拉住要進屋的赫連萌，神情嚴肅，麵部沒有絲毫的玩笑。

    “家裏有地方，為什麽要住酒店？”赫連萌一時錯愕，歪著腦袋靜等男人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家裏人多太吵了。”

    ······

    陸遠在一旁忍笑，他怕自己破功，煜然這是怕家裏人多，影響到他發揮親熱的水平。

    “這樣是熱鬧，方舒在家也可以逗奶奶笑。”

    “你不嫌麻煩？”

    赫連萌用力搖頭，她怎麽會有那種想法，她疼愛方舒還來不及，怎麽還會嫌棄方舒。

    “我讓他們平時注意，不到打擾到你休息。”

    “噗嗤！”

    陸遠笑完還沒來得及解釋，就接收到墨煜然的冷刀，做了個封嘴的動作後就繞過這兩人向屋內走去，那裏麵坐的人也是他的親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

    “陸遠笑什麽？”

    墨煜然望著赫連萌那一臉呆萌的樣子，原本鬱結的情緒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女孩兒光潔的額頭上，“他那是嫉妒。”

    赫連萌聽到這解釋，低垂的眼眸閃過促狹，咧開的嘴角都快到耳邊，原來她偶爾軟萌一次，也可以看到墨煜然睜眼說瞎話···麵不改色。

    尚昕那晚理所當然的住進了墨煜然這棟別墅，而身為墨煜然助理的陸遠也留宿在這邊，小孩子方舒住的房間離白鳳不遠，繁華卻因為工作關係，平日很少回家，赫連萌用了好幾天才適應現在的生活。

    睜開眼還沒起床就可以聽到家裏孩童充滿孩子氣的笑聲，還有老人家三句不離口的關心，吃飯時餐桌上會多出來好幾個人，大家說說笑笑，吃飯的氛圍總拿捏的恰到好處。也會有人主動承擔起收拾家務的瑣碎事。

    尚昕就是那個主動攬收所有家務事的人，對於這一點赫連萌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穿著樸素，將頭發束成馬尾，素麵朝天的小姑娘真是尚家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尚昕，家裏有幫傭，你別做這些了。”

    “不行，我答應墨少，每日都會把家裏收拾幹淨。”

    赫連萌聞言嘴角忍不住的抽了一下，看著背對她，動作利索的尚昕將茶幾擦幹淨後，又轉戰擦落地窗時，忍不住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攔住尚昕要洗抹布的動作。

    “你再做家務，我就讓陸遠給尚家打電話。”

    “隨意”

    兩個字懟了回來，赫連萌沒有放棄繼續發難“那你現在就搬出去住。”

    “這裏你說的不算！”

    “你說錯了。”赫連萌說這話時，用心打量停下動作，乖巧站在原地的女孩兒，內心深處歎了口氣，奪過對方手中的抹布扔到桶裏，拽著尚昕纖細的手臂，將她拉到二層其中的一間客房門口“去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

    “我身上沒錢。”

    “我有。”

    “我不住賓館。”

    “我就帶著你出去走走。”

    “我在這邊沒有朋友。”

    赫連萌聽到最後一句話後無奈點點頭，眼角含笑，催促了一句“快去換身衣服，我給你找份新的工作。”

    “真的！”

    尚昕睜大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在看到赫連萌迅速點頭的動作後，迫不及待回到房間開始翻箱倒櫃，一陣悉悉索索換衣服的聲音慢慢變安靜後，一個穿衣打扮簡潔的女孩兒站在赫連萌身前。

    “我們出發吧。”

    赫連萌看著眼前的人，默默點頭，還沒做出反應，就感到有人抓住自己的手臂，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毛衫已經捏出好深好深的褶皺。

    “赫連萌，我們去哪裏？不對，你要帶我去哪裏？先說好，不好玩的地方我不去，太幹淨的地方我也不去，太聰明的人我也不見。”

    “恩，我帶你去的地方不幹不淨，帶你見的人也不聰敏。”

    尚昕聽到有這種好事，急忙應聲“真的嗎，快帶我去見她，這世上果然走到哪裏都少不了心機妞。”說完這話她又問了一句“你和對方熟麽？”

    “熟還會找你。”

    “我懂了，剩下全部交到我手上。”

    赫連萌聽到這話感到好笑，但也沒開口戳破對方，但是為了避免見麵尷尬，她還是在路上對尚昕講了很多的注意事項，她是真的怕這丫頭會壞自己的好事。到達目的地後，赫連萌開車門前，又問了一句尚昕“記得我剛才說的什麽沒？”

    “記住了，我一會兒要見的人是格格。”尚昕說話語速稍快，在赫連萌想要開口前將剩下的話提前說出口“我們要看望她的姑姑，要和藹可親表現出乖巧的樣子。”還要取得對方的信任。

    “記得就好。”

    “許泱當時怎麽就和你變成閨蜜。”

    “你不是麽。”

    ······

    尚昕一口氣噎在喉嚨裏，上不上下不下，看赫連萌的眼神委屈的好像被主人拋棄的小貓，隻差頭上頂著一對毛茸茸的耳朵。眼看馬上消失在她麵前的赫連萌，尚昕顧不得給自己加戲，一路小跑追上前方的人。

    “萌萌，你現在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有嗎？”

    尚昕翻了個白眼“你說說你在學校的時候都可愛啊，天天拿著相機給我拍照，再看你現在···”說著就開始吧唧嘴。

    “想讓我拍照。”

    赫連萌看了眼尚昕，見後者羞澀的點頭後，伸出一隻手，張開五指在尚昕眼前晃了晃最後又攥成拳頭。

    “五十萬？”

    赫連萌嘴角抽動，鄙夷的瞥了眼尚昕“你能給我找出五十，我就服你。”

    “這是你說的！”

    尚昕說完這句話就開始翻自己的背包，然後在赫連萌目瞪口呆的神色中拿出一支筆，擼起袖子，在一截小臂上刷刷的開始作畫，半分鍾後揚起自己的手臂，笑的得意。

    “呐··五十”

    “你作弊！”

    “你也沒說讓我拿出五十的人民幣啊。”

    赫連萌內心深處升起深深的無奈“將袖子放下去，你不冷啊。”

    “隻要你不冷，我就不冷！”

    “真有你的，你二哥每天和你見麵，不會減少壽命麽。”

    尚昕收拾好，將背包跨在肩上，對赫連萌一陣的擠眉弄眼，“那人有壽命這一說麽。”

    ······

    赫連萌覺得她今日就不該帶這姑娘出門，這人胡扯起來誰也拉不住。但遇上正經事來，效率也高的驚人，就像現在，尚昕眉眼柔順的站在她右側，手上敲門的動作不急不緩，空出來的一隻手拿著剛才買來的新鮮水果，等待裏麵有人將門打開。

    “聽這動靜，屋裏有三個人。”

    “有男的麽？”赫連萌想起那晚和格格道別時，一個陌生男人的背影。

    “萌萌，你這樣關心別的男人，不怕墨少吃醋。”

    “你正經點。”

    “我現在最正經！”

    赫連萌原本還想說什麽，卻看到眼前的門從裏麵打開，她順著視線看過去，對麵站著一位穿著邋遢，腳上一雙人字拖，神色不愉的男人。

    “敲什麽敲？一大早就打擾人睡覺！”

    尚昕聽到這話抬起頭看了看天，忽然失去要進門的興趣。

    “不好意思，貿然叨擾，我找一個人。”

    “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

    赫連萌才不會放棄眼前的機會，在男人關門前幾秒，左手迅速擋住門板“格格是不是在這裏？”

    曾華民眼底的不耐在聽到眼前人提到格格的名字後，眼底有一瞬間的遲疑“你找誰？”

    “格格，我們昨天有打電話，她告訴我們這裏的地址。”

    曾華民在聽到赫連萌這句話之後，將腦海中僅存的疑慮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格格昨日已經提前給他通過電話，也告訴他家裏今日會來客人，來看望他的母親，也就是格格的姑姑。

    “你是萌萌？”曾華民試探的問了一句，在看到對方點頭的動作後，輕舒口氣，口中的煙也被他踩到腳下撚滅“快進來，家裏有些亂··”

    “沒關係的。”赫連萌這三個字剛說完就聽到尚昕的抽氣聲，下意識的撞了下對方的手臂，眼角餘光瞥了眼神色鬱結的尚昕，意味不明。

    “您好，我是萌萌是格格的同事，這位是我家裏的小妹。”

    “您好，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尚昕將手中新鮮的水果雙手遞交給眼前一臉胡子的男子，腦子裏想起一個問題“先生，您是格格的哥哥麽？”

    曾華民聞言訕訕一笑，哪裏會想到麵前這位長著一張娃娃臉，膚質白皙看起來特別小的女孩子會冷不丁的說起他和格格之間的關係。

    “我是她遠方親戚。”曾華民說到這裏語氣停頓了一下，伸出雙手在沙發上開始打撈，隻見原本堆在沙發上的衣服，報紙，塑料袋，下一秒就呈拋物線狀，落在其中一間開門的屋子裏，“你們坐這裏休息一下，格格一會兒就到。”

    赫連萌見狀麵不改色的走到那邊，一個下落穩穩的坐在那邊，跟隨她而來的尚昕內心掙紮許久，看了眼與曾華民暢聊的萌萌，深吸一口氣後也坐在萌萌身邊，眼角餘光暗自大量屋內的情形。

    這間屋子給她的感覺隻有一個字，小。

    真的是太小了，這是一處平房，沒有庭院，從門外踏進來後，宛若兩個世界，外麵陽光美好，屋內陰暗濕潮。空氣裏到處都散發著黴味，還伴隨著陣陣的騷臭味兒，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屋內沒有落腳的地方，雖然她現在是坐在沙發上，但她屁股下麵的沙發布上泛著一層油光，烏黑發亮，早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還有那些被曾華民一把扔到其中一個房間裏的那些衣服，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洗。

    會不會有蟑螂···會不會有老鼠···會不會有蜘蛛。

    “格格常給我提起你，說你在那邊很照顧她。”

    “照顧格格是應該的，格格性格乖巧，在那邊很招很多人喜歡。”赫連萌抿唇一笑，在看到曾華民神情有些拘謹後，口中所說的話越發隨意親和，就像是在嘮家常。

    “聽說您原來也去過京州。”

    “恩，我媽身體不好，原先因為看病去過幾次京州。”

    “我這位小妹，家裏有人在醫院上班，您下次再帶阿姨去京州看病，可以找我這位妹妹。”

    尚昕聽到這話很意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在那邊滔滔不絕的赫連萌，心想原來純良的乖萌萌果然一去不複返，瞧瞧現在的她，跟編故事似的，給她家裏戴上一頂高大的帽子，也不怕什麽時候戳破了，啪！一下子摔到地上。

    “小昕，給曾大哥一張名片。”

    “曾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您下次再去京州可以打上麵的這個電話，伯母若是出現緊急狀況，您打這張名片上的電話，會有專業的醫護人員會給您解惑。”

    “這···這怎麽可好，我···”曾華民雙手上下揉搓，眼底閃過激動，但手上卻沒有要接過去的動作，尚昕見狀直接將兩張名片輕放在麵前落下一層厚厚灰塵的茶幾上“我能去看看伯母麽？”

    “能”曾華民遲疑了下才答應眼前這看起來不大的女孩兒“我媽現在睡著了，不會有什麽事。”

    “阿姨得的什麽病？”尚昕神情間閃過疑惑，心裏想著就算是得了癌症，也不該把家裏糟蹋成這幅慘狀。跟在尚昕身後的赫連萌內心也有疑惑，她也想知道格格這位從來不對外人提過的親人到底得了什麽重疾。家裏沒有個幹淨的落腳點，也沒有藥的味道。

    “我媽這是老毛病了，年輕的時候落下的病根，有時好有時壞···我”曾華民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那雙帶著頹廢的眼睛閃過一抹驚懼，下意識的呢喃出口“不好！”

    咣當！

    咚！咚！咚！

    “媽，你這是怎麽了，快停下！快停下！”

    赫連萌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屋內有腦袋撞擊牆壁時所發出的咚咚聲，再加女人嘶啞的尖叫聲，男人沉重的悶哼聲後，她腳下的步伐加快，微側腦袋對尚昕說了一句“一會兒看到什麽都不準叫出聲！”

    尚昕哭喪著臉連連點頭，雙手緊緊攥成拳狀，眼底深處快速掠過一抹興奮，不經意的晃了晃腦袋。

    饒是赫連萌剛才已經給自己做了心裏準備，但是在看到眼前這副無法形容的畫麵，一時間忘記所有動作，腳下硬生生的無法挪動半分，眼前的景象讓她眼眶發澀。

    這間裏屋總共還不到十平米，一位蓬頭垢麵，神色癡傻的女人上一秒還哈哈大笑，下一秒卻滿口髒話，身上也沒有穿衣服，隻有幾根布條在身上掛著，而床上和地麵上滿是不成規則一縷一縷的布條。

    “嘿嘿···我家寶寶一會兒就要回家。”

    “我要帶我家寶寶出去玩。”

    “你們都給我住手，你們都會遭到報應的，要遭到報應的！”

    “媽，你在胡說什麽，我就是寶寶，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麵前！”曾華民一手捂著手腕上露出血絲的位置，一邊耐心十足的哄著癡傻的女人。

    “你是寶寶？”

    “是，我是寶寶，我就在這裏，你先不要叫，我一會兒帶你吃好吃的。”

    “真的？！”

    曾華民慎重的點頭，這一幕落在赫連萌的眼中，讓她一度改變了剛才對曾華民的評價，大概是沒想到會有人在麵對自己母親精神失常的樣子，沒有一絲的不高興。

    “曾大哥，您這樣抓著她手臂，她會不舒服，你要不要先鬆開她。”尚昕適時開口，說著還打算上前幫對方一把。

    “別走了，這裏危險！”曾華民的話剛說出口，眼底閃過一抹懊惱“對不起，我剛才的話不是針對你，我怕我媽會傷到你。”

    “放心，阿姨不會傷到我。”尚昕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走到那個神色癡傻的女人麵前，笑容單純沒有絲毫防備。

    赫連萌原本也想上去幫忙，但是在聽到有人開門後，就轉過身子看向門口，不出意外的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萌萌！”

    格格大口喘著粗氣，一頭烏發有些淩亂，顯然剛才經曆了一段不小的跑步旅程“我剛才在路邊等了你好久，萌萌你電話怎麽打不通呢。”

    赫連萌聞言急忙拿出電話，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調成靜音，頓時一囧。格格看到後，忍俊不已“嚇死我了，我剛才給你打好久電話你都不接，我還以為你有急事來不了。”

    “怎麽會，倒是你，就算給我打不通電話，你也不用跑成這樣。”赫連萌見還在那邊彎腰喘氣的格格，想著要給對方倒杯水喝，這才發現屋裏連個暖壺都沒有。

    格格不經意的瞥了眼裏屋，想了想問道“家裏地方小，我帶你出去轉轉。”話音剛落就看到曾華民從其中一間裏屋出來，他身後還跟著一位穿著簡潔，精神爽朗的女孩兒。

    “你是？”

    “我是尚昕，你可以叫我小昕，我是萌萌的妹妹。”尚昕說著話伸出一隻手，“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

    “您好···”格格大概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初次見麵做自我介紹，神情高亢。眼角餘光看了眼從屋內走出來的曾華民，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你···姑姑犯病了？！”

    曾華民一時間沒有力氣回話，重重的吐了口濁氣，感激的看了眼站在一側的尚昕“格格，今天多虧了你的朋友。”

    “這是隨手的事。”

    尚昕搶先一步將話說了出來，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站在她對麵的格格，個子不高，相貌一般，氣質麽···像是裝出來的，眼角也不知看向那裏，雖然透著一股拘謹和緊張，但這緊張落在尚昕的眼裏可不是赫連萌剛才對她說的那種評價。

    與性格內向，乖巧無關。

    “格格，你朋友好不容易來這裏一趟，家裏地方不大，你領著她們去外麵歇會兒。”

    “可是姑姑···”

    “她沒事，你放心吧，剛才這麽一鬧，今天應該不會再犯了。”曾華民說這話時，無意間撓了撓頭發。

    尚昕眼神不錯，恰好能看到一層頭皮屑···漫天飛舞，頓時整個人都變得不好“我先出去等你們。”

    格格見那長相甜美的尚昕提前出去，眼神微暗，試探的問了問赫連萌“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不用管她，她一會兒就好。”赫連萌說完語氣一頓“格格，我先去外麵看看她，你一會兒出來，我們在路邊等著。”

    格格點點頭，在看到赫連萌的身影消失在屋外，徹底聽不到腳步聲後，這才轉身看向站在角落裏，裝扮邋遢，流裏流氣的曾華民，心裏堵得厲害。

    “姑姑怎麽會犯病，你是不是沒有給她按時吃藥。”

    “我怎麽知道，她是個精神病患者，難道發病時還會提前和我打招呼。”

    “不準你這樣說她！”

    曾華民聞言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不說也改變不了她是精神病患者這個事實，還有··你最近不是跟蹤一位腦外科權威，怎麽樣了？”

    “還好，她這一段時間不忙就會和我聯係！”

    “你要快點，姑姑這一段時間發病頻率過多，別把最後一線生機，也斷送在你手裏。”

    格格聽到這話腦袋垂得更低，雙手緊張的絞在一起，“我知道了，你在家也要收拾一下，上次我來這裏明明不是這幅樣子，這才多久，你從哪裏找來這麽髒的沙發。”說完就向外走去，也不看裏屋的那個女人狀況如何。

    ······

    赫連萌出來後一路小跑很久才看到站在馬路旁一陣幹嘔的尚昕，走到身前拿出背包中的濕巾，眼底閃過關心“有沒有好點？”

    尚昕聞言隻想將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擺了擺手“萌萌，你剛才沒有看到···”

    “看到什麽？”

    “看到頭皮屑清晰的在你眼前晃動，那畫麵那觸感，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尚昕越說越覺得自己今日陪赫連萌來這邊一趟虧大發了“我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看到任何關於白色的東西。”她怕自己會留下陰影。

    赫連萌聞言沉默點頭，回頭看了眼格格還沒過來，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東西拿到手了沒。”

    尚昕聽到這裏，立即恢複正常，揚起背包晃了晃，口中問了另外一句話“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女人有些麵熟？”

    麵熟？

    赫連萌搖頭，那個女人麵色暗黃，雙眼渾濁，最重要的是還有一隻眼睛沒有焦距，體態消瘦的厲害，她確信腦海中沒有這麽一號人物。

    “不麵熟麽，我怎麽覺得在哪裏見過她呢？”

    “你是不是精神病人見多了，見誰也麵熟。”

    尚昕眼神幽怨，紅唇高高嘟起“萌萌，你這樣說話我很不高興！”

    “然後呢？”

    “回家讓我多吃點飯就好。”

    赫連萌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一雙清澈見底的黑眸，燦若星辰，看著眼前有著一張娃娃臉的尚昕連連點頭“這件事忙完，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會不會是她心中想的那一個。

    “猜到還問我。”

    “這是你說的，不準反悔！”

    赫連萌無奈，但也沒掙脫尚昕搖她的手臂，聽著後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回過身來就看到格格一路小跑，低著頭，一頭長發柔順披散在後背，雙手緊緊抓著背包的肩帶，上衣穿著一件米黃色的呢子大褂，下身搭配著一件黑色打底褲，顯得活力十足。

    “萌萌，我這次來可是帶了驚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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