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爭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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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人開開心心地圍著趙子明聽他眉飛色舞講他那一路的見聞。
其實一開始郭寶煜看到郭蘭明時,就注意到她手臂上的勒痕,提出幫她處理傷口,但郭蘭明覺得不痛,不肯去處理,反倒覺得趙子明這家夥很能說書,傻傻地坐在邊上聽趙子明的趣事。
但當趙子明說到見到郭蘭明後的事,尤其是倆人被捆起來時,郭蘭明被他描述成就知道慫往他後麵躲時的膽小鬼時,孫家人都樂了,郭蘭明囧了。
穆清風與郭寶煜同時看向他,四道犀利的眼光阻止了他繼續醜化郭蘭明。
大家倒是樂了,但是在那麽多人的注目下郭蘭明的臉再厚也還是一下就漲得紅紅的。當時情況確實如趙子明所說,如果不是怕那鬼老頭認出來自己,她也不至於那樣,但也不能跟他們說自己可能見過那鬼老頭吧。她急急忙忙起身說要去處理下傷口,以緩和自己的窘迫。
剛打算抬腳進他們的房間時,穆清風與郭寶煜同時喚住她:“你去哪兒?”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倆,又看看郭蘭明,郭蘭明也疑惑地看著他們倆個。
穆清風什麽話都不說,轉身就走開了。
還是郭寶煜解了圍:“這裏現在我們三個人,加上孫家兄弟,實在擁擠。你不如去趙小姐房間,讓孫婆幫你下。”
郭蘭明這才想起來,這房間現在住的是五個大男人了。
孫婆邊包紮邊打趣說“小少爺這胳膊細皮嫩肉的,比人家小姐都要嬌嫩得多,卻沒想到膽兒真大,敢去問那岐山婆婆要人,老婆子多謝你了。”
郭蘭明看著她,搖搖頭示意不用謝。
“老婆子是不是弄痛你了?”一邊用嘴輕輕吹著,一邊手中的動作又慢了幾分,輕了許多。
郭蘭明看著她的動作,恍恍惚惚中像看到了曾經的郭奶奶。記憶中一次自己摔跤了,郭奶奶幫她清理膝蓋上夾雜的沙粒時,就是一邊用嘴吹著,一邊手中慢慢輕輕地挑著,她嘴裏一邊說著:你小心點,我的小祖宗。別哭了,好不好?奶奶保證倆天就好了。奶奶給你做了好吃的,都給它補回來……
“小少爺?小少爺?”孫老婆看著發呆的郭蘭明眼睛裏滿是淚水,輕輕喚他。
郭蘭明頓醒過來,一定要找到那個人不管是不是郭奶奶,她擦掉眼淚,看著孫老婆笑,“謝謝婆婆。”
“我粗手粗腳的把你弄痛了?”
郭蘭明笑著搖頭。
“那別哭了,要讓你爹娘知道準心疼了。”
郭蘭明想到郭懷跟郭夫人,郭寶煜,心裏一股暖流經過,他們也都如同郭奶奶一樣。
當日,孫老夫婦殺雞宰畜的,一群人吃得好不歡快。
入夜,因為郭蘭明的加入,孫家倆兄弟又搬去了孫老頭夫婦房間,這樣郭蘭明理所當然拿著被褥跟著孫老婆進了三個大男人的房間。
郭寶煜接過孫婆婆手中的被褥,“婆婆,您去吧,這裏我來。”
郭寶煜接過來便將郭蘭明的被褥放置自己身邊空下的位置。郭蘭明看著自家哥哥操持,內心滿滿的幸福,躍然至臉上,嘴邊,眉梢處。
穆清風看著舔著笑臉的郭蘭明樂得雙手托下巴、雙目都在郭寶煜的一舉一動上,他狠狠地抖動被褥,然後坐了上去。其實事後穆清風因此責備郭蘭明時,郭蘭明壓根不知道自己當時看郭寶煜的眼光在穆清風看來是有愛意,天地可鑒,她隻是懶動手,有哥哥幫忙自然樂見其成。
趙子明一看到郭寶煜在給郭蘭明鋪被褥,旁邊還空著,遂將自己本來已經很邊上的被褥一把抱起來,就勢放在郭蘭明被褥的旁邊。
這樣就是從穆清風,郭寶煜,郭蘭明,趙子明,四人如此挨著排列。
郭蘭明本來鋪的是孫家兄弟倆個人的位置,寬寬有餘。怎料這趙子明一放上了,自己這邊就擠上了,穆清風那邊倒是寬裕了。她一萬個不同意,一把搶過趙子明的被褥,打算將他的放回去。
趙子明又怎裏會任由她搬回去。
倆個人一人一端都不肯放手。
“你這麽小,這裏這麽寬!”趙子明一邊往回拉,一邊叫。
“你這麽大,你往這裏一鋪,我就沒地了。”郭蘭明看著他的被子都搭在自己的上麵了,自己那窄窄的地根本就不夠四肢八叉地躺了。
“你放手,今晚我就睡這裏。”趙子明力氣終究大些,用力一扯,郭蘭明一個趔趄,人也跌到在地上,趙子明得意洋洋地朝地上的郭蘭明炫耀到手的被褥,然後又將自己被褥放置在郭蘭明的被褥邊上。
“你都那邊躺了這麽多天了,怎麽剛成活人,那地怎麽就不夠躺的了?”郭蘭明氣鼓鼓問他。
“對啊,我都那邊擠了這麽多天了,現在我剛好,你就該讓我舒舒服服睡個好覺了。”
說完,趙子明得意洋洋地彈了彈自己被褥上卷起來的幾個角。
郭寶煜無奈地看著孩子氣的趙子明與郭蘭明,他心裏也是不希望趙子明睡在這裏的,但他不知道用什麽話來趕他走。
郭蘭明見搶不過了,直接往自己和趙子明的被褥上一躺,整個人橫過倆個人的床鋪位置,四肢死勁亂蹬,將被褥都蹬亂,邊威脅:“你還要睡這裏嗎!?”
趙子明見狀氣不過,“你…你…”,捋起袖子,往後退幾步,裝勢就要壓上去。
郭寶煜趕忙上去拉住。
一邊一直沒聲音的穆清風厲聲喝道“像什麽樣子?”
趙子明停止了爭論。
郭蘭明一把把他的被褥極速卷起,如風一般抱起來丟到穆清風身邊。然後將自己的被褥遠離郭寶煜的方向移動,占據了大部分空位置,又將郭寶煜的被褥往遠離穆清風的地方拉,這樣三個人之間都有了空隙,分布得均勻有序。隨即躺進自己的被子裏,再無動作與聲音。
趙子明氣得牙癢癢,也隻能作罷。
一場紛爭伴隨著郭寶煜熄燈的瞬間陷入黑暗中,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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