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撒潑&剛性
字數:9626 加入書籤
第148章撒潑
於是預備過年的管平波收到了一份大禮!歡天喜地的百戶所, 迎來了竇宏朗……和一個美人。
美人名喚竹溪, 一看便是嬌柔嫵媚最合竇宏朗胃口的款。譚元洲深呼吸,再深呼吸, 才忍住了沒衝上前把竇宏朗打死的衝動。縱是知道竇宏朗越作, 他希望越大,但見管平波受此羞辱,也心似針紮!譚元洲恨的咬牙切齒, 管平波不該受此慢待,竇宏朗你欺人太甚!
陸觀頤見譚元洲怒發衝冠的模樣, 忙拉了拉他的袖子,把人帶離了現場。尋到個僻靜處,才笑勸道:“你也太外露了。他帶了個美人, 營長高興還來不及, 省的又把雪雁調來調去的。你又急個甚?”
譚元洲順了半日氣,才道:“他不喜歡,索性別來。如此小人在營長屋裏進進出出, 簡直有損她的英明!”
陸觀頤搖頭笑道:“他果真一個人來, 你難道就不氣了?又懷個孩子,又掙命的生, 我可再受不起這等驚嚇了。如今這樣更好,你說是也不是?”
譚元洲依舊不開臉。一個多月的時間, 老虎營橫掃石竹, 如今半個縣熱火朝天的修鄔堡水利, 剩下的半個縣雙眼赤紅、蠢蠢欲動。把鹽井事物交給了王洪, 高高興興的來百戶所過年,憑空掉下坨屎,能忍?
被當狗屎的竇宏朗,比譚元洲還不高興。他知道竇向東與肖金桃打什麽主意。對竇向東,是滿腹怨氣,為了給竇元福鋪路,拿他當粉頭使,這是親爹?對肖金桃,也沒好到哪裏去,富貴閑人有什麽不好?非得爭那勞什子家產,他一個人吞的下麽?倒叫他來討好一個小老婆。他知道做巴州豪強,竇元福是不能把他趕盡殺絕的。但問鼎天下?竇家有沒有這等八字啊?便是真個有,現在操心不嫌太早了麽?管平波在外頭野了一年多,想也知道她又能長了滿身腱子肉,他真睡不下去好嗎!
最可氣的是,來到老虎營,先在門口檢查登記,好懸沒被當了犯人。好容易進了門,眾人奇異的眼神也就罷了。入到主屋,管平波端坐在上首,屁股都沒挪一下。特娘的他們兩個到底誰是夫主?兩口子大眼瞪小眼,皆是一言不發。
管平波的確不想被竇宏朗睡,介於她倒黴催的體質,更不想睡男人。但不代表她能容忍有人挑釁她的威嚴。作為老虎營的營長,她在軍中的地位毋庸置疑。她可以和氣賢良,但竇宏朗不可蹬鼻子上臉。哪有來看老婆還帶個嬌花的?此事著實是竇家不占理,管平波從善如流的怒了!
管平波輕喝一聲:“李修傑!”
“到!”
管平波果斷的道:“把這對狗男女給我扔出去!”
竇宏朗一呆,不待反應,就覺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丟出了大門。竹溪連聲尖叫,躲開另一個親衛呂大的大手,捂著臉哭著跑到竇宏朗跟前,跪坐在他身邊,抽噎不止。
管平波在屋內叉腰大罵:“李修傑你手斷了?要你扔出門外,百戶所門外!不是老娘的屋子!”
畫風突變的管平波把李修傑嚇的一抖,就有此番同來的管家楊興旺噗通一聲跪下,忙不迭的道:“奶奶息怒,奶奶息怒。這就是個丫頭,上不得台盤的,奶奶何必同她計較。既然奶奶不喜,小的立等就拖出去賣了。”
“不要!”竹溪死死抓住竇宏朗的袖子,眼淚似斷線的珍珠滾落,好不可憐。嬌滴滴的哀求道,“老爺……別賣了奴……求你……”
看著管平波越來越黑的臉色,跪伏在地上的楊興旺死命朝後頭的小廝打眼色。忽見陸觀頤緩緩行來,急急道:“姑娘,你勸勸奶奶吧。大年下的,家和萬事興。”
管平波卻站在門口罵:“誰稀罕的這種不要臉的老狗才!兩個都給我滾!”
管平波素來喜怒不形於色,譚元洲見管平波氣的胸口起伏,眼睛眯了眯,什麽情況?
竇宏朗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不理會竹溪的哭聲,直視管平波:“你這是翅膀硬了?”
楊興旺正要勸竇宏朗和軟些,管平波就抄起個水杯,直砸在竇宏朗的頭上。又飛起一腳,把竹溪踹個倒仰!翻身揮起爪子,在竇宏朗臉上留下了三道抓痕。而後用巴州話邊打邊罵:“我翅膀硬了?我看你的膽子才肥了!你當我同姐姐一樣好性子,由著你作!你帶個美人來幾個意思?我特麽掙命為你生女兒,為竇家打江山,你就這麽回報我?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當我管平波是軟柿子,就錯了主意!我打死你個王八蛋,打死你個豬狗不如的老畜牲!”說畢,怒喝一聲,“去個人,給我拿條鞭子來!我今天不收拾了這對狗男女,我就不姓管!”
楊興旺急的跳腳:“哎喲!奶奶!你慢著些,仔細手疼。”
小廝也趕上來勸道:“奶奶,打便打了,橫豎我們巴州堂客打老倌不稀奇,兵器就免了吧。好歹給老爺留點臉麵,不看老爺,隻看老太爺老太太的顏麵。”末了弱弱的補充一句,“好歹別當著人打……”
陸觀頤心念一動,故作焦急的拉住管平波:“你啊你,說話就急上了。二哥千裏迢迢的來,路上總得有人使不是。便是要動怒,也得問個清楚明白。哪有不管不顧就喊打喊殺的。”說著,直把管平波往內拖。
竇宏朗被打的冷汗直冒,再一次見識了管平波的武力,很是俊傑的閉嘴了。陸觀頤一麵拽著管平波,一麵對楊興旺使眼色做口型:“快把那女人帶走!”
楊興旺忙從地上爬起,喊上幾個小廝,把竹溪的嘴一捂,就往百戶所外走。竹溪一路掙紮,好容易把人拖至門口,紫鵑追了出來,氣喘籲籲的道:“楊大叔,楊大叔,別忙!”
楊興旺見了紫鵑,滿臉堆笑:“喲,這不是紫鵑姑娘麽你怎麽跑出來了?看天冷,快回去伺候奶奶姑娘。”
紫鵑忙道:“你們隨我來。”
楊興旺疑惑的看著紫鵑。
紫鵑跺腳道:“噯!楊大叔你在竇家幹了一輩子,怎們今日糊塗起來?我們老爺什麽性子你不知道?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脾氣。你當真把這姑娘賣了,他定同奶奶慪氣。如今奶奶在氣頭上,我們把姑娘藏起來。過二日奶奶氣消了,老爺看著姑娘還在,便在不好意思計較了。”說著抱怨道,“老爺也真是的。才奶奶聽說老爺來了,忙不迭的換了衣裳,叫人抱小姐出來。哪裏知道他竟帶了個美人。楊大叔你評評理,遇到這等糟心事,哪個不氣的要打人?”說畢,紫鵑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這話太特麽惡心了!她居然能麻溜的說出來,阿顏朵,你的宣傳隊還缺人麽?她去宣傳隊演戲算了!
楊興旺歎了口氣,低聲道:“不瞞你說,此事老太爺並老太太都不知道。原是挑了給小姐使喚的丫頭,這浪蹄子不知怎地就爬上了老爺的床,鬧出這般故事來。”
紫鵑的眼淚直打轉兒:“奶奶太委屈了些。”
“誰說不是呢?”楊興旺道,“這下好了,在奶奶跟前緊緊規矩,省的一年年的長不大。”
竇家兩位老仆就站在門口,把竇宏朗罵個臭死。才悄悄把竹溪安頓進了一坐空房子不提。
管平波在“賭氣”,竇宏朗自進不得主屋。幸而管平波乃武警部隊浸潤出來的強迫症,百戶所的屋子皆幹幹淨淨。李玉嬌尋了個看著寬敞的院子,打發竇宏朗並楊興旺等人入住。一同來的其它丫頭,也不得進主屋,一齊擠在院子裏,不許出門。
安排好一切,李玉嬌才走進主屋。果見管平波從容喝茶,李玉嬌狡黠的眨眨眼:“營長,你做什麽呢?可把兄弟們嚇壞了。”
屋內坐著的有陸觀頤、譚元洲、韋高義、潘誌文並紫鵑,皆是心腹,管平波衝李玉嬌點點頭道:“過來坐。”
管平波對小妹子們尤其的和氣,今日一腳踹翻竹溪,眾人都心中納罕。李玉嬌知道必有緣故,乖乖挨著管平波坐了。
“我才使了人,去請雪雁過來。”管平波開門見山的道,“巴州派了四個丫頭,由楊興旺親自押送。才在百戶所門口登記,我便知道了。”說著勾起一抹冷笑,“我管平波何德何能,讓大管家楊興旺親自來瞧呐!”
陸觀頤一個激靈,忙問:“你是說?”
管平波吐出一口濁氣,看向譚元洲道:“王洪原先是你的人,可你原先更是老爺子的人。老虎營內的訊息,隻怕老爺子知道的一清二楚。這本無可避免。然而王洪畢竟近不了我跟前,遠在鹽井,許多政令更不清楚,我也就隨他呆著。我們皆出自竇家,想要清清白白一刀兩斷,暫時是不能夠的。但我的話先放在這裏,老爺子便也罷了,在他手底下過日子,我也服氣。可你們看見了,竇宏朗什麽鳥人,也配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想來你們也不願受這等鳥氣。拆夥是必然。但,越是心中有盤算,越要裝的親香。這便是我今日撒潑的緣故了。”
韋高義早憋了一肚子氣,此刻終是罵道:“那廝給師父提鞋都不配!我呸!”
管平波抬手阻止了韋高義的發泄,平靜的道:“我要回巴州一趟。”
眾人齊齊一驚:“為什麽?”
管平波掃視一圈,道:“去疑。”
===========
第149章剛性
船隊悠然的飄在水麵上。順水行舟,多半時候是舒服的,楊興旺心裏卻是苦不堪言。麵對管平波突然要回巴州的決定,他實在有些措手不及,但他更沒有任何理由不讓人回家過年。正好,竇宏朗不想呆在石竹。管平波的地盤上,襯的他跟小白臉似的,好不憋屈。還在慪氣的兩口子居然心意相通了一把,第三日上,便都打包好了行禮,跳上船走人。
管平波在氣頭上,楊興旺帶來的人,除了消失不見的竹溪,都原封不動的搬回了船艙,一個也沒能留在石竹。他甚至沒來得及悄悄跟王洪見上一麵。心裏暗罵竇宏朗無用,卻不敢露出一星半點,還得殷勤的侍奉著管平波。
竇向東派人來,倒也不是十分不信任管平波。隻不過將在外,生出些許疑心在所難免。偏生管平波是真有二心,見到楊興旺先生警覺,再得知他還帶了貼身伺候的丫頭,那還了得!似她這般出身,叛出家門,便是為了正家風,竇家也得跟她死磕到底,否則人人都學起來,竇向東還混什麽?何況一窮二白的管平波還暫時無法獨立。運送木材,隻是合作的第一步。
老虎營目前有幾個顯著的弱點。糧食已有了希望,但石竹不產鐵,解決存鐵問題,便成了當務之急。自古鹽鐵乃統治的重中之重,不獨暴利,最要緊的是鐵代表著武器。從全國範圍來講,華夏土地上,絕大部分地方有鐵無煤,有煤則無鐵,因而製約著中國工業的發展,甚至有人說這是中國無法工業革命的理由。但煤鐵天各一方,是指宏觀上的。總有些小型的煤鐵礦湊做一處,譬如傳說中的飛水,煤鐵皆有。這也是管平波許久之前,就盯上飛水縣的原因。飛水縣的鐵礦到底是什麽情形未知,但至少比現在一點沒有要強。
飛水曾是竇向東的地盤,縱然丟掉,早晚是要拿回來的。尚處在積累階段的管平波,便更不能讓竇向東起疑心。隻要竇向東肯信她,那麽她暫時奪下飛水縣占幾年便宜,想必忙碌的竇向東會樂見其成。至於幾年後,管平波便宜占夠了,實力也變強了,她與竇向東的尊卑可就不好說了。
如此,管平波既不想留下眼線,又不想撕破臉,就隻得尋旁的法子來穩住竇向東。回巴州一趟表表忠心,順便撈點物資,理所當然。
管平波乘坐的是自己的船,龍大力自告奮勇,寧可不在家中過年,也要護送管平波回巴州。橫豎老婆孩子都在老虎營內,有陸觀頤照顧,再沒有不放心的。
管平波是個實用派,船艙的設計全都是為了運貨方便,生活部分十分簡陋。唯一舒適的,大概就是固定在船板上的銅火盆了。坐在火邊,楊興旺苦口婆心的勸道:“奶奶,二老爺是糊塗了些,都是那小浪蹄子的不是,你都要回巴州過年了,何必還分船呢?大節下的黑著臉,到了家裏,老太爺老太太看了,多糟心啊?奶奶看在我們家祖孫三代,在府裏服侍了幾十年份上,賞我個臉麵吧!”
管平波從火盆裏刨出個紅薯,細細的吹著,一聲不吭。兩天的時間,足夠讓老虎營的人把竹溪審了個底兒掉。她現在心裏暗爽的飛起,竹溪真的是竇元福的人,為的便是讓她們夫妻離心。她就說麽,竇宏朗雖不聰明,不至於蠢到家,明晃晃的帶朵小白花來給她添堵,純找抽呢。果然是遭了算計。哎呦喂,瞌睡遇到了枕頭,竇元福,你一定是我的親哥!親生的!
為了裝出十分委屈的模樣,管平波板著臉,聽楊興旺嘮叨了半下午,終於忍不住道:“楊管家,你想知道什麽叫冬泳麽?”
楊興旺打了個寒顫。
管平波冷笑道:“他如此待我,這日子還有什麽過的?此回我去巴州,正是要討那一紙休書!早知今日,當日就不該做那勞什子妾,倒害的我多添一樁事故。當我閑的很麽?”
楊興旺急道:“奶奶休說氣話,要討了休書,二小姐怎麽辦呢?”
管平波梗著脖子道:“跟我姓管不行啊?我養不活怎地?”
楊興旺愁的腸子都快打結了,來的時候,他跟竇宏朗不是一條船,哪裏知道不缺女人的竇宏朗,就似了色中餓鬼!到了石竹,下船的時候還好,進了百戶所,竹溪立刻作妖。在竇家混了一輩子的人了,他再看不出這是竇元福的手段,他就是個棒槌!然此話如何好同管平波說得?更不能讓肖金桃知道。說來說去,都是他辦事不牢,路上沒看好人。此時此刻,隻想穩住管平波,把事情控製在二房內,由著管平波打罵竇宏朗出氣。偏偏管平波又不肯跟竇宏朗坐一條船,偏偏管平波自家還有一個船隊!楊興旺恨恨的想,竇元福那哥倆,也就是主家的老爺們了,要是他兒子,真是寧可打死!管平波到底哪裏不好嘛!又能生,又能賺,無怪乎竇向東擔心她被人哄了,休說別人,他都想拐回去做兒媳婦好麽!
該說的軟話道理,楊興旺都說了一遍。奈何管平波巍然不動,死活要回巴州討休書。無法,楊興旺隻好借著靠岸的功夫,又跳上了竇宏朗的船。
竇宏朗一見到楊興旺,就抬手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無需多言,我自有分寸!”
“你有個屁的分寸!”一聲嬌斥傳入了楊興旺的耳中,他抬頭一看,正是雪雁。雪雁是管平波的貼身丫頭,竟在竇宏朗的船內,楊興旺心中一喜,有戲!
竇宏朗沒好氣的道:“你誰家的丫頭啊?你再多說一句試試?”
雪雁叉腰道:“我說你怎地?你有本事打我啊?”
竇宏朗瞪著雪雁,咬牙切齒的道:“別仗著母老虎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我奈何不得她,我還奈何不得你了?”
楊興旺忙道:“有話好好說,都別急,都別急。”頓了頓,放緩語氣道,“奶奶是個能幹人,難免驕傲了些。我倚老賣老說一句,老爺著實不該。便是看上了竹溪,什麽時候不能收了?當著奶奶的麵,不是給她下不來台麽?老爺你自說說,奶奶潑辣是真,什麽時候妒忌過了?你很落了她的臉麵,她不惱才怪。都罷了吧,我們巴州的堂客裏,奶奶已經很講道理了。女人家麵皮薄,你就去她船上哄哄。夫妻間,床頭打架床尾和。老爺是男人,讓著她些又何妨她不到十八的年紀,老爺當真好意思跟她計較?”
雪雁陰測測的道:“叫狐狸精勾了魂的人,哪裏還記得良心兩個字!奶奶那般不擅女工,還特特給他做了雙襪子,哪裏知道他半點情誼都無。”
楊興旺笑道:“喲,奶奶還真動過針線啊?拿來我們瞧瞧,縫歪了沒有。”
雪雁哼了一聲道:“丟到火裏燒了!”
楊興旺又看竇宏朗:“老爺你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竇宏朗道:“她脾氣本就壞,你們一個個還縱著她,一味叫我讓,將來隻怕要上房揭瓦。”
雪雁陰陽怪氣的道:“誰稀罕揭你家的瓦,石竹漢子多了。比你年輕,比你生的好,比你有文化,人捧著瓦求奶奶揭呢!”
楊興旺心裏咯噔一下,試探著問:“果真?”
雪雁道:“我們老虎營三四百人,你說真不真?”
楊興旺立刻岔開話題,東拉西扯的說了半日,又突然發問:“譚元洲也該預備娶妻了吧?”
譚元洲喜歡管平波之事,全老虎營怕也隻有管平波她老人家自己不知道了。說起來,放眼老虎營,也唯有譚元洲配的上。但一個是竇家小老婆,一個是竇家家奴,羽翼未豐時搞在一起,很是麻煩,最好連謠言都不要有。雪雁被急急從鹽井招至百戶所,當日就開了一夜的會,出發前又得了陸觀頤的囑咐,應付起這個話題來,便顯得十分從容。隻聽她笑道:“別提了,耗著呢。”
譚元洲身材高大,又年輕,與管平波可謂生死相依,竇宏朗嘴上說著不喜管平波,但哪個男人又真能不介意頭上染綠的?忙豎著耳朵聽下文,偏生雪雁又不說了。
楊興旺則是另一番想頭。竇宏朗兩口子,實在有些性情不合。有甘臨在,管平波難與竇家斷聯係。譚元洲乃竇家養大,跟他搞在一起,比被不知哪裏來的野漢子勾了強的多,倒是稍稍鬆了口氣。暗自記下,回頭慢慢查訪,果然情投意合,竇家得下了先手才是。
雪雁等著人問呢,哪知兩個人都不說,隻得自說自話的道:“他呀,眼光高著呢。奶奶原說把紫鵑說給他,你們道如何?他竟沒看上!”
竇宏朗終是忍不住問:“那他看上了誰?”
雪雁哎了一聲,搖頭道:“他看上了姑娘!姑娘嫌他不識字,如今卯著勁讀書寫字呢。”說著捂嘴笑,“我看他那狗爬的字,十年都未必趕的上姑娘。”
竇宏朗和楊興旺聽到此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八卦,齊齊無語。
不過有了個八卦岔了話,氣氛鬆快了許多,楊興旺趁機勸了幾車的好話,再次靠岸補給時,竇宏朗起身道:“罷了,我去哄哄她。萬一被他推到水裏,你們記得撈我。”
楊興旺聽到這句,差點感動的老淚眾橫,忙不迭的點頭,當真喊了幾個水手,盯著管平波的船,預備隨時救人。
誰料竇宏朗上去了半日,毫無動靜。雪雁呸了一聲:“刀子嘴豆腐心,隻麵上厲害,半分剛性都沒有,丟人!”
楊興旺卻是笑的滿臉褶子,這就對了嘛!爭取路上坐了胎,明歲生個兒子,天下太平!娘的,下回再也不跟竇宏朗一起出門了,心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