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冊封大典遇刺,停職查辦(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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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幾位肱骨大臣都出列附議立楚王為太子了,剩餘那些無關緊要的一看風向不對,馬上跟上大部隊,站出來附議。

    雖然他們實在是從傅涼梟身上扒拉不出哪一點好來,但是所有人都說他好,那他就是真的好,所有人都說他能當太子,那他就能當太子。

    燕王拳頭捏得咯吱作響,眼瞅著最有希望入主東宮的魏王和寧王始終不為所動一言不發,他這才覺得心慌,馬上跪地請罪,“兒臣無狀,還望父皇恕罪。”

    弘順帝還以為這個兒子多有骨氣,到頭來還不是軟腳蝦一個,心中冷哼,眼底浮現一抹譏誚,“這麽說,老四也讚同楚王當太子了?”

    “是,兒臣附議內閣首輔和許丞相。”

    弘順帝心底的不悅稍稍淡去了些,看了看其他臣子,“既然都無異議了,那就散了吧!”

    話到這裏,弘順帝已經乏了,站起身就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回了養心殿。

    新科進士們雖然摸不清楚今日鬧的是哪一出,但大部分人都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因此沒人敢在太和殿逗留,一甲三名的狀元、探花和榜眼跟著鴻臚寺官員準備跨馬遊街。

    朝臣們則是直接出宮。

    待眾人散去以後,燕王追上魏王,咬著牙問:“剛才二哥為何一言不發?”

    魏王停下腳步,轉頭看他,“那麽四弟以為,本王能說什麽?”

    燕王不甘心,“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大哥不在了,目前二哥是所有兄弟裏麵最年長的,就算要立太子,二哥也該是首選,憑什麽是老七?”

    魏王垂下眼睫,“不是還有個嫡出的寧王嗎?何時就輪到我了?這種話,四弟以後可別再說了,你仔細禍從口出。”

    燕王看著他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心中憤懣,大步朝前,追上了寧王的步伐。

    “十一弟。”燕王喊了一聲。

    寧王頭也不回,“四哥有事?”

    燕王道:“剛才吳公公宣讀聖旨的時候,你該站出來的,沒準這會兒太子之位都是你的了。”

    寧王淡笑,“四哥站出去,得到了什麽?”

    燕王一噎,隨即又說:“我既不是嫡子,又不是長子,我能得到什麽?”

    寧王嘴角的笑容不變,“既然四哥什麽也不是,那你操什麽心?太子之位落在誰家,不是該長子和嫡子操心嗎?我倒覺得,四哥似乎比誰都著急。”

    燕王當然著急啊,他一向在私底下最瞧不起楚王,罵他罵得最狠,如今楚王得了勢當上太子,一旦找他算賬他就完了。

    “十一弟,你就真的甘心被一個廢物踩在腳底?”燕王還不死心地問。

    寧王看向燕王,“四哥說被封為太子的人是廢物,那豈不是變相承認自己連個廢物都不如?”

    燕王再次被堵了個啞口無言。

    他一向都知道這個皇後嫡子是最有主意的,但沒想到,損起人來這般不客氣,都快趕上老七那張毒嘴了。

    燕王兩處吃癟,隻得悻悻走開,獨自回了府上。

    寧王正準備出宮回府,永和宮就派人來請了,說皇後要見他。

    許皇後去年萬壽節的時候因為許丞相的求情,被從冷宮中放了出來,如今住在永和宮。

    寧王本想推拒,但隨即想到今日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母後想見他也無可厚非,便跟著宮人去了永和宮。

    許皇後收到消息以後就一直坐立難安,此時更是急得團團轉,眼瞅著寧王走進來,她迎上去,問傅涼睿,“睿兒,到底怎麽回事,皇上為什麽突然立了楚王為太子?”

    秋霓裳都已經被廢了,定國公也告老還鄉,楚王如今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那種廢物怎麽能當上太子?

    想想就肝疼!

    寧王道:“之前在太和殿,我見外祖父也出列附議立楚王為太子,這其中隻怕有些內幕,兒臣還需出宮去問問外祖父才行。”

    許皇後一聽,險些炸了,“你外祖父讚同立楚王為太子?”

    這是要變天了嗎?她爹竟然偏向那個逆子!

    “不管怎麽說,在沒弄清楚真相之前,母後都別輕舉妄動。”寧王提醒道,“如今是非常時期,您和父皇又還沒重修於好,不宜再生齟齬。”

    許皇後當然明白自己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討得皇上的歡心把執掌後宮的大權從皇貴妃手裏搶回來,可是一想到太子之位被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人給奪走,心裏就相當的不舒坦。

    寧王沒說幾句就離開永和宮出了皇城。

    許如眉是傅涼睿聯通丞相府和寧王府的關鍵紐帶,他要去丞相府,自然少不得許如眉作陪。

    然而讓人去後院請許如眉的時候,她讓人回話說身子不舒服,不去。

    傅涼睿蹙眉,“真的病了?”

    前去請人的是跟在傅涼睿身邊伺候的蘭雙。

    蘭雙道:“奴婢看不出來,隻能請良醫官去診脈了。”

    傅涼睿點點頭,“你去請吧!”

    等蘭雙出去,他才站起身,朝著後院走去。

    許如眉坐在屋裏,正拿著一把剪刀,不知道在剪什麽,滿臉的怨氣。

    傅涼睿進門的時候,險些被她當成下人給嗬斥出去。

    等看清來人,許如眉也沒什麽好臉色,“你怎麽來了?”

    “這是本王府上,本王想來就來,還用跟你匯報?”

    許如眉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傅涼睿耐著性子道:“剛才本王讓人來請你,你說身子不適,是真病了還是裝病?”

    “真病如何?裝病又如何?”許如眉陰陽怪氣地說:“反正你從來都不會關心我,問這些做什麽,難不成又想因為這個罰我?”

    “我來,是想帶你回丞相府。”傅涼睿懶得跟這個瘋女人掰扯,直接說。

    許如眉愣了一下,心思有些動搖,但隨即想到了什麽,又堅決地道:“我不去!”

    入府這麽多年,她算是看清楚了,丞相府那邊要傅涼睿保證對她好,才會繼續支持他,所以傅涼睿平時雖然冷著她,吃穿卻從不苛待,一旦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就馬上讓人來請。

    以前她還抱著希望,以為自己盡量溫柔賢淑就能把當年中秋宴上犯下的錯給彌補回來,哪曾想,他根本就是鐵石心腸,對她從來隻有利用,沒有半分憐惜。

    尤其是想到正王妃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種,許如眉就恨得牙根癢。

    她入府幾年,傅涼睿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沒碰過,卻在大婚之夜與那個女人紅被翻浪。

    如此薄情寡義的男人,她憑什麽要無條件幫助他?

    “想好了不去?”傅涼睿的語氣並不嚴厲,但他天生的貴氣讓聲音自帶威儀,幾個字就能讓人感覺到壓迫。

    許如眉咬著唇,手指握了握,“我……”

    “不去就算了。”傅涼睿說完,一眼都沒再多看她,直接轉身回房,重新換了身衣裳之後出了王府,坐上馬車去往丞相府。

    許如眉氣得直跺腳。

    ——

    寧王到了丞相府,如願見到了許丞相。

    許丞相猜到了他的來意,說道:“王爺請回吧!”

    寧王疑惑地看著他,“怎麽,外祖父不歡迎本王?”

    許丞相有很嚴重的把柄捏在弘順帝手裏,他不敢說扶持楚王隻是把楚王當成活靶子,真正的用意是磨練寧王和魏王,隻是非常委婉地道:“不管如何,老臣的心都是向著寧王殿下的。”

    寧王何等聰慧之人,一聽就知道有內幕,而且還是不能說的內幕,當下便明白了,讓楚王正位東宮恐怕隻是權宜之計。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寧王也不再追問,莞爾過後又與許丞相客套起來。

    臨走之際,傅涼睿被丞相夫人請去,問他關於許如眉的情況,傅涼睿說許如眉一切安好,隻是因為今日身子不適回不了娘家。

    丞相夫人感慨一聲,“上次那個孩子過後她的肚皮就一直沒動靜,想來是傷心壞了,你作為丈夫,又是她親親的表哥,平日裏多照拂著她點兒,希望你們能盡快再有子嗣。”

    傅涼睿含笑說會的。

    ——

    另一邊,傅涼梟領了聖旨以後沒急著出宮,而是先去了一趟鍾粹宮。

    霓裳早就收到立太子的消息了,見到傅涼梟的時候,麵上的笑容越發的溫和,“沒想到這麽順利就拿到了太子之位,本宮該給太子殿下道喜了。”

    “這一切多虧了母妃的暗中相助。”傅涼梟莞爾。

    霓裳還沒說什麽,傅涼梟就先開口問:“每次母妃傳給兒臣的密信都是親筆寫的嗎?”

    這種事推不掉,霓裳隻能點頭應是,心下卻有些不安。

    梟兒心思十分敏銳,莫非他因為那些字跡而聯想到了什麽?

    她已經很謹慎了,用的都是以前慧貴妃慣常的筆跡,不應該出現破綻才對。

    傅涼梟了然,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旁的,午時回的楚王府。

    知道今日是宣布新科進士最終名次的傳臚大典,杜曉瑜一直在等傅涼梟回來,想聽他說二哥的成績。

    好不容易把人盼來,卻見傅涼梟手裏拿著一份聖旨。

    杜曉瑜滿臉訝異,“這是……?”

    傅涼梟沒說話,牽著她入了書房,把聖旨緩緩打開來。

    當看清楚上麵寫了什麽,杜曉瑜慢慢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相信,“太……太子?”

    弘順帝竟然直接封了傅涼梟為太子?

    為什麽?

    這轉折也太讓人猝不及防了。

    傅涼梟的目光落在明黃聖旨最後的印戳上,緩聲道:“他想利用我轉移眾位皇子的注意力,那我不妨就配合一下,勉為其難地接了這個位置,不過……”他話音一轉,“可能要讓你心疼一段日子了。”

    杜曉瑜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又想演戲?”

    傅涼梟粗糲的大掌輕輕摩挲著她白淨的小臉,低聲道:“放心,我會把握好分寸,傷口不至於太深。”

    杜曉瑜不同意,“你就不能想個別的法子嗎?”

    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他受傷,哪怕是苦肉計也不行。

    傅涼梟搖頭說要想在最短時間內產生效果,苦肉計是最有用的辦法。

    杜曉瑜氣歸氣,卻也知道不能因為個人情感而壞了他的計劃,最後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

    於是太子冊封大典這一日,傅涼梟在入宮受封的半道上遇刺,傷到了胳膊,沒入皇城就折回去了。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宮裏。

    弘順帝雷霆大怒,朝臣們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到底是誰幹的。

    其實仔細一推敲,楚王當上太子,無非就是阻了那麽幾個人的路。

    一個是當日站出來說不服的燕王,一個是最年長的魏王,另一個就是嫡子寧王。

    反正這三個人的嫌疑最大。

    燕王急了,當先站出來賭咒發誓,說刺客真不是他安排的。

    被懷疑的魏王也很著急,可是看父皇那樣子,分明是不相信老四,本想站出去跟風發誓的他猶豫了,不知道要怎麽辦。

    弘順帝的目光在寧王身上定了定。

    他以前隻是覺得寧王腦子聰慧,行事作風都很得他喜歡,哪曾想,寧王私底下竟然培植了那麽多的勢力,當日考場上的學子,有大半都是他的人。

    弘順帝越想越心驚,甭管有沒有證據,潛意識裏就覺得這事兒是寧王幹的,魏王和燕王這倆豬腦子有得起那本事請到能傷著楚王的高手?

    傅涼睿光是看看弘順帝的反應就知道自己被懷疑了,甚至可能已經成了弘順帝心目中的“真凶”。

    他十分苦惱。

    自己以前是沒少暗中派人給楚王使絆子,但這次的事情,他絲毫不知情,興許就是燕王和魏王幹的,眼瞅著事情敗露,所以早早的站出來撇清關係。

    可是……

    寧王再看向弘順帝,見弘順帝望著自己的眼神染上了一層失望,他心裏一咯噔。

    弘順帝麵色微冷,直接說:“太子在冊封當日遇刺,此乃藐視皇權之大罪,傳朕旨意,在弄清楚真相之前,所有皇子停職查辦。”

    燕王一聽,急急忙忙跪在地上,“父皇,此事與兒臣無關,兒臣敢對天發誓。”

    弘順帝嗬斥一聲,“給朕閉嘴,你對天發誓要是有用,朕的江山律法豈不是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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