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遲來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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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你怎麽了?我是陳浩。”陳浩在背後追趕並大喊著,完全不顧自己還置身在不準大聲喧嘩的圖書館內。
在圖書館的大草坪上,陳浩終於追上了淩天愛。剛一追上,陳浩便緊緊拉住了她的手。
被那股強烈的心痛以及奇怪的幻覺弄得有些茫然的淩天愛,緩緩地轉過身,雙眼空洞並不住地流著淚水,呆呆地看著陳浩。
近距離地看見淩天愛現在這樣的狀態,讓陳浩一下子就不淡定,整個人都慌亂了起來。手在身上的衣服裏繞了幾圈,也沒翻出張紙巾出來。看著淩天愛的淚水還在不斷地往下掉,陳浩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暖風拂過,小草微晃,池水汩汩,陳浩上前踏進一步,凝視著淩天愛,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頰,用大拇指輕輕地一下、兩下……將她滑落的淚水全部拂去。
“小愛,你怎麽了,怎麽哭了?是不是遇上什麽事情了?”陳浩心疼地問道。
淩天愛雙眼依舊空洞地看著陳浩,說不出一句話來。
為了讓淩天愛的情緒平複下來,陳浩將她帶到了大草坪上一處休憩的角落,坐了下來。他從褲兜裏掏出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禮物盒子,遞到淩天愛的麵前,說:“小愛,送給你,雖然遲了一點,但是,祝你生日快樂。”
淩天愛把空洞的眼神從陳浩的臉上移到了他的手上。陳浩把禮物盒子打開,把裏麵的純銀手鏈拿了出來,然後輕輕地握起淩天愛的手,把手鏈係在了她的手腕上。星空下,閃爍著三顆星星形狀的銀光。
陳浩溫柔地說:“這條項鏈的名字叫做‘星願’,傳說有一位海軍男子,剛新婚不久就接到了命令要去打仗,臨走之前,他送給了新婚妻子這條‘星願’,並且告訴她,每一顆星星都能實現她一個願望。男子離開後不久,妻子便接連收到了海嘯、圍堵、重創等等的壞消息,男子也從此沒有了音訊。妻子非常傷心難過,天天站在海邊期盼著男子的歸來。她對手上的三顆星星許下了三個相同的願望:希望男子能夠平安歸來。在一個滿天星光的夜裏,奇跡發生了。男子抱著一塊破木板,飄回了海邊。從此,兩人再也沒有分開過。小愛,現在我把這條‘星願’送給你,希望它也能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活著真好……”
“什麽?”
陳浩的故事剛講完,便聽見淩天愛的嘴裏低吟了一句,也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麽。
淩天愛抬起頭,凝視著陳浩,眼裏的淚水終於停歇了下來,略帶傷感地說道:“我說,活著真好。如果這條‘星願’真的能夠實現我的願望,那麽,我的願望就是,希望你活著,好好地活著。”
陳浩聽得一頭霧水,怎麽突然就跟生死給扯上了呢?不會是受到什麽刺激了吧?還是發生了什麽嚴重的讓淩天愛傷心的事情?
淩天愛攤出手掌,把那顆已經被捏得變形的幸運星遞到了陳浩的麵前,繼續說:“我許下的願望就藏在這顆幸運星裏麵,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哦。”說罷,便站起身,離開了圖書館。
陳浩看著淩天愛離去的背影,琢磨著她話裏的每一個字。今夜的淩天愛,憂傷得讓人難過,卻又倔強地讓人心疼。以陳浩對淩天愛的了解,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並且已經有了她的決定,而這個決定,一定不會影響或者傷害到其他人。
而在陳浩的背後,還有一個此刻已經被他遺忘了的人——沈馥君,也一直在默默地遠遠地凝視著他。
兩個多月了,沈馥君形影不離地陪伴在陳浩的身邊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從生活到學習,乃至工作,沈馥君都盡可能地做到無微不至。
一日三餐都按照陳浩的喜好來準備,有時候在廚房裏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她自信絕對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陳浩的口味了。
為了能在學習上對陳浩有哪怕是一丁點的幫助,能跟陳浩考上同一所高中繼續做同班同學,沈馥君也比以前更加努力了。每天的筆記都做得特別用心,重點也都標注得清晰明了,課後還把所有的複習資料都歸類整理好,並且打印出來給到陳浩一份,盡管這對陳浩來說也許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在工作上也是搶著來做,盡可能減輕陳浩的壓力,讓他不會那麽疲勞。
對於沈馥君來說,這段時間雖然在體力上是疲憊的,但在精神上卻是滿足的、幸福的。她願意用她所有的一切哪怕是生命,來換取這樣的時光。
以前的沈馥君連向陳浩借塊橡皮擦都不敢,怎敢想象有一天陳浩會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麵前,跟她在一個隻有彼此認識的地方,每天每夜地待在一起。
過往所有的努力,都隻是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加優秀,能夠讓陳浩看見自己,欣賞自己。而現在陳浩就在自己的身邊,沈馥君感覺沒有什麽比擁有此刻的幸福更加重要了。在遠處注視著陳浩這麽多年,他們從沒有像現在如此親近過。
沈馥君以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有意義的。可是,事實卻在殘酷地告訴她,這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屁用。無論她做了多少,陳浩的眼裏依然是看不見她。
沈馥君以為,陳浩的“吝嗇”是性格使然,對誰都一樣。但從今晚的事情來看,原來我們真的不一樣。陳浩唯有在淩天愛的麵前,才不會吝嗇自己的感情,不會吝嗇自己的言語。
沈馥君真的不知道,她究竟輸給了淩天愛什麽?是相貌?是成績?是時間?
感情,是這世界上最脆弱的東西,猶如絢爛七彩的泡沫,不去觸碰,它會隨風飄遠,消失不見;盲目伸手觸碰,握於手心,反而讓它消亡得更快,支離破碎。唯有剛剛好的風速,剛剛好的力度,剛剛好的方向,才能讓泡沫安然地緩緩地落在掌心,努力地掌握著手心的力度,才能讓泡沫長久地依附其中,永遠保持著絢爛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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