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0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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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月讓彭敬業移開的時間裏,她頭頂二層鋪位又伸下一隻露出腳腕子的光腳丫, 在江秋月和彭敬業對視的視線中間晃悠了一下, 然後其主人跳了下來。
本尊是個鵝蛋臉柳葉細眉的姑娘, 年齡看起來跟彭敬業相仿,穿一身掐腰的黑底青花棉襖和藍布棉褲, 襯得身材凹凸有致, 偏偏光著個腳丫,襪子都不穿。
她一跳下來就朝彭敬業笑了,然後瞥了眼另一邊的江秋月, 說了句你們好, 轉身如輕盈的蝴蝶般踢拉著鞋子走出去, 長長的細辮子發梢正好掃過彭敬業眼前。
彭敬業反應迅速的後仰躲過, 保住了俊臉的清白。
好你妹!江秋月看著柳葉眉姑娘嫋嫋婷婷地離開的背影, 心裏如同日了狗。
哦哩個叉叉,剛上車竟然就有人敢打老娘對象的主意!
江秋月再踢彭敬業小腿一腳。
衛龍打水回來, 兩個搪瓷缸裏都打了八分滿的熱水, 給他們擱在小桌子上,他自己則是用的軍用水壺裝的,在上鋪好使。
江秋月謝過,見他忙完準備上去了就遞給他一包花生米,給他當零嘴吃。
衛龍這次沒敢看他家排長的反應, 欣喜地接過後呲溜幾下爬上鋪躺著了。
彭敬業坐過去拉著江秋月的手, 問她剛才為什麽生氣, 發生了什麽事惹到她了。
江秋月隻感覺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太憋屈了。
她忘了,大直男在戀愛中往往弄不明白女友的反複無常,為毛生氣?為毛不開心?為毛不理人?為毛啊。
對於這種男盆友,要直來直往的說出口,不然別指望直男們能理解女生那點小情緒、小別扭、小惆悵,或許等到他們能理解了,女友們該哭了。
因為八成被好基友掰彎了唄……
江秋月看著彭敬業深邃立體的五官,腦袋裏閃過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麵對男票真心求指教的問號臉,江秋月把血咽回肚子裏,食指戳著他胸口小聲質問,“你敢說你沒看出來剛才那姑娘想幹啥?”
“那你說說她想幹啥。”彭敬業在她耳後低聲道,一手抓住小手,另一條手臂攬住了纖腰,微不可見的摩挲著。
江秋月噴了一下鼻息,朝他冷哼一聲,“耍小手段想引起你注意唄,哎呀呀,人家姑娘對你一見鍾情呢,彭敬業同誌,你開不開心、驚不驚喜?”小手摸到對方腰間,捏著軟肉旋轉來旋轉去。
看她一副吃醋的小模樣卻還強撐著不承認,彭敬業低低笑起來,頭埋進她脖後頸處吹著熱氣。
江秋月怕癢,臉頰爬上紅暈,想把他推開,卻聽他鄭重而又帶著喜悅地聲明,“當初在火車上對你一見鍾情,那才是驚喜,很開心。”
彭敬業第一次說出感情的起始點,卻讓江秋月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他,自問自己驚喜開心嗎?
驚喜開心是肯定的了,更多的是翻江倒海漫上心間的甜蜜滋味,原來他那個時候就對她上心了嗎?突然忍不住開心的想笑腫麽辦。
江秋月臉上湧現燦爛的笑容,鬆開施加懲罰的手,想抱抱他。但是考慮到目前是在公共場合,她趕緊把他推開了一點,別時刻引誘她犯罪。
兩人剛分開一些,柳葉眉姑娘回來了,走到隔間門口看到他們的親密姿態,狀似羨慕地感歎道。
“你們兄妹感情真好。”
江秋月&彭敬業:“……”抱一起石化.jpbsp; 會不會說話?!什麽眼神啊,哪隻眼睛看出來兩個長的完全不像的人是兄妹的?
姑娘你怕是被shi糊住了眼!
事實證明柳葉姑娘不是被shi糊住了眼,而是被狐皮大佬的美色糊住了臉。
她說完那句神來之筆的話,這邊兩人處於石化成灰中沒顧上理睬她,人家善解人意地溫婉一笑,動作優美地坐在了對麵——彭敬業的床頭。
“看你們第一眼我就覺得麵善,天南地北的能坐在一起是緣分,我姓楊,不知道你們怎麽稱呼?”雖說嘴上稱呼你們,但是眼睛卻閃爍著對準彭敬業釋放秋波的。
江秋月發誓,她絕對隻是被人家捎帶上的,人目標明確,明顯是想挑起彭敬業的話頭,俗稱搭訕,還是女搭男。
而且說什麽麵善,剛才他們位置被占跟人爭執的時候,怎麽不見這個麵善的人出來解一下圍啊。
“額,楊同誌你好,我姓江,這是我對象。”江秋月簡單一句話介紹完畢,隻說了自己姓啥,想套出帥哥哥姓甚名誰?沒門沒窗!更何況帥哥已經有主了!
“啊”柳葉眉楊同誌小聲驚呼一下,手指堪堪遮住微張的嘴巴,眼睛瞪凸了出來,眨啊眨,十分無辜地跟他們道歉,說沒看出來兩人竟然是對象關係,她還以為小女孩是這位男同誌的妹妹呢。
江秋月黑線,不高興了。
神他媽小女孩,她個子在那兒的好吧,站起來說不定比柳葉楊還高,自己又精心調養過,彭敬業更是肉食不斷的投喂了她好好幾個月,身子已經開始慢慢前後發展了,怎麽可能看起來還是個小女孩!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對方心機婊不解釋。
江秋月不想跟她說話,忙著找出花露水噴了噴,指揮彭敬業去關窗戶,空氣換的可以了,撒點香香的花露水當空氣清新劑,關窗睡覺啦。
彭敬業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很乖覺地完成對象領導下達的任務,而且眼正目明,視線始終聚焦在江秋月身上不亂瞟。剛經曆了一番調.教,他可不想再被誤會,進而惹毛了她。
兩人忙碌起來合作無間,完全將柳葉眉楊同誌撂在了一邊。本來就不認識,萍水相逢,又是個有歪心思的,有什麽可談的。
“江同誌……”柳葉楊眼睛盯了彭敬業一會兒,沒見人家有啥反應,不得不喊了江秋月一下,估計想從她那裏打開突破口。
江秋月拉起彭敬業去洗手間洗臉刷牙,裝作沒聽見柳葉楊的話。這姑娘怎麽回事,不都說了人家有對象了,怎麽還想纏著?
衛龍小戰士見他們去洗漱,跳下來坐在下鋪看著點東西,對一屁股坐在老大床頭的楊同誌呲牙一笑,虎齒冷光閃閃。
洗手間那裏,江秋月兩人擠在小小的水池邊,正刷牙洗臉呢,彭敬業湊過來問,“秋月同誌,我剛才表現可以吧。”
江秋月咬著牙刷子點點頭,讓彭敬業眸子中泛出點點笑意,然而等她吐出泡沫漱了口,憤憤朝他噴道,“藍顏禍水!”
彭敬業黑眸微眯,右手臂忽然攬住江秋月肩膀,大手伸進她腋窩,在那塊軟肉上捏了一把。
江秋月差點跳起來,疼是不疼的,癢的心慌慌。
兩人在小小的洗手間裏胡鬧了一通,回來的時候,柳葉楊姑娘已經上去了,見到他們回來,她抬起上半身,露出白淨的脖子,清淩淩地喊道,“江同誌……”
臥槽,心機婊竟然把外麵的棉襖脫掉了,上身隻穿一件低領的毛線衣,鎖骨若隱若現。
江秋月立馬把彭敬業塞到她的下鋪位置,讓人看不著摸不到勾搭不上,急死你!
“楊同誌好好睡吧,快關燈了呢。”江秋月咬著後牙槽笑眯眯說道。
沒等柳葉楊再糾纏著說什麽話題,在江秋月話落的下一刻,臥鋪車廂內的車頂燈光啪嗒一聲,霎那間全部熄滅。
車廂內瞬間黑了下來,隻能透過沒拉窗簾的窗戶,從外麵撒進些許星光,稍微看得清模糊的人影。
江秋月脫掉外麵的羽絨服,爬上床鋪,趕彭敬業回去他那邊睡覺去,彭敬業像落床生根了一般,死活推不動。
江秋月拉起他的手,想咬他一口,被彭敬業攬住腰身趴在他胸膛上,他朝她耳朵邊嘀咕了一句什麽,江秋月停止掙紮,猶豫了一番,沒再趕他走。
夜色沉沉,昏暗的車廂內寂靜下來,慢慢傳出了此消彼長的打鼾聲,有乘務員輕巧的走過,檢查乘客安全情況,悄悄拉上窗簾,裏麵徹底陷入黑色的夢鄉。
第二天早上,江秋月發現柳葉楊姑娘不冒冒然搭訕了,或許知道江秋月把牢的嚴實,她沒有下手之機。
隻是吃過早飯後,江秋月為了打發時間,正和彭敬業盤在下鋪床上玩五子棋,上鋪的柳葉楊姑娘突然拿出個二胡拉響,驚的江秋月瓜子都掉了下來。
實話說,好聽是有點好聽的,畢竟讓江秋月拉,估計她會拉的嘶啞難聽至極,柳葉楊姑娘應該係統地學過。
初聽幾聲還好,江秋月和彭敬業在下麵廝殺一片,就當頭頂的二胡音是背景音樂了,隻是漸漸的它就變成哀怨纏綿如泣如訴的哭音了,聽的人耳朵難受。
不過,真才實學還是有人欣賞的,柳葉楊姑娘拉了半個小時的二胡獨奏,沒得到想要的結果,卻引起她上鋪男同誌的青睞。
柳葉楊姑娘坐在二層床鋪拉二胡,那位男同誌就趴在三層床鋪上聽,完後鼓掌就數他拍的最響亮。
柳葉楊姑娘原本是不搭理男同誌的,隻是早飯時,男同誌下去接水,請她吃泡麵,她推拒了一下就接受了。
“想吃?”彭敬業見江秋月頻頻往人家泡麵袋子上瞅,還以為她被味道勾的想嚐嚐鮮,不由問道。
江秋月點了點頭,在火車上吃泡麵簡直是引人犯罪的事,隻要有一個人吃,一群人都忍不住想吃,隻不過現在不比後世,還沒多少人舍得買著吃。
“你不能吃,那個東西不健康!”彭敬業塞了一顆大白兔給她,虎下臉嚴厲地叮囑道。
江秋月:“……”你咋啥啥都知道!
沒等江秋月逮住彭敬業發表一番關於方便麵的具體感想和看法,他們的目的地,京都火車站到了。
那個陽春三月初離開的地方,他們又回來了。
江秋月一身輕的下火車,彭敬業和衛龍成了她身後的拎包小弟,沒走兩步就看到兩輛紅旗車駛向他們,從車上下來四五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朝三人走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