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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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上的氣氛更加的沉默, 晚榆完全能夠感受到秦晚柔周身那股濃厚的厭惡嫉妒,更何況秦晚柔壓根就沒有掩飾的意思。

    馬車到了秦府,秦晚柔沉默的下了馬車, 臨分別的時候突然丟給晚榆一句話:“秦晚榆, 為什麽你總是妨礙我。”

    晚榆微微睜大了雙眼, 清澈的眸子流露出疑惑,麵上帶著點不解,仿佛不明白秦晚柔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從她第一天來到秦府的時候,晚榆便有一種感覺,秦晚柔剛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將她看在眼裏。這種輕視並不是因為出身才情或者閱曆,而是因為秦晚柔知道些什麽。

    可是自從她意外救了四皇子時候,秦晚柔便對她頗有微詞。經過剛才秦晚柔的變臉, 她可以確定, 秦晚柔處心積慮想要接近的人該是四皇子。

    秦晚柔甚至從穩操勝券變得心急如焚, 晚榆心中歎息, 亞馬遜的蝴蝶扇了扇翅膀尚且能引起太平洋另一端產生暴風雨,秦晚柔怎麽就能篤重來一次所有的事情還能按照前世記憶的軌跡發展呢。

    她這樣不顧一切的姿態,大約在她前一世裏,四皇子是最後的勝利者。晚榆並沒有對皇家有發自內心的懼怕, 隻朝著最有可能的方向猜測。

    思索著便到了程錦那裏, 正巧程錦從花園裏散步回來。她的身子慢慢的養回來了,沒有內宅事務的煩擾, 反而顯得麵色紅潤, 神采奕奕。

    晚榆將自己被選中成為伴讀的事兒跟程錦說了, 程錦有順口問了其他的三個伴讀,晚榆隻說了她們的名字,聽聞年紀在十六七歲,心中便有了底。

    三個伴讀裏,白家是門第最高,白大人也是很得帝心的人物,白詩怕是為了太子選的太子妃。餘下兩個,史寄晴家是文官,而田若芙家卻是武官,都是自己打拚上去的寒門子弟。

    “其他的三個閨中小姐的年紀正好與幾個皇子年紀相仿,估摸著隻有你是真去陪宣平公主伴讀的。”程錦心中猜測著,卻是猜對了一半,這三個小姐本就是德妃替幾個皇子預備的,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叫幾個皇子能乘機見一見自己未來的皇子妃。

    晚榆也說了遇著四皇子的事兒,程錦隻摸了摸她的頭,若是晚榆年紀再大些,程錦覺得女兒怕是有一場富貴的。隻可惜了。

    “娘,我想著晚柔姐姐該是不會死心的,我擔心日後她會不會衝動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兒來。”晚榆將秦晚柔對四皇子有意的猜測對程錦說了,末了有些擔憂。並不是憂心秦晚柔,而是憂心程錦遭到牽連。

    八月正是深秋蟹肥的時候,程錦懷著孕不能吃,隻眼饞的看著晚榆拆開蒸好的螃蟹,蟹黃濃鬱悠香,蟹膏甘香膩油,程錦看得眼熱,夾了一筷子炒斑魚片解饞。

    吃完了飯,回到豐宜院,晚榆從書房的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樂府詩集》翻開,將那枚銀杏葉子夾了進去,又將書放回了書架。

    大約日後也不會有機會見到這葉子了。

    進宮的時候,程錦特地的準備的很多打賞的銀票,看著女兒眼眶微微有些紅,進了宮裏,都是比她尊貴的人,她自然是擔心晚榆被人欺負了的。

    晚榆抱著她的手,安撫道:“娘別擔心,每隔十天便有一次回家的機會,娘就當我去讀書了,日後箜哥兒進學不也這樣嘛。”

    哪裏是一樣的呢,程錦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晚榆。

    宣平公主與德妃一同住在和寧宮裏,因為挑選了伴讀德妃便將和寧宮的另一處閣樓撥給她,叫她自己安排四個伴讀。宣平公主並沒有怎麽費心,隻想了想,將那處南北通透的臥房特地指明是給晚榆住的。

    “嬤嬤,叮囑一下伺候伴讀的宮女們須得盡心才行。”宣平喝著茶,吃了一口栗子糕。這四個伴讀日後說不得便是她的皇嫂嫂,態度和善些總是沒有錯的。

    來到和寧宮裏,宣平公主並沒有出現,隻是她身邊的華嬤嬤將她們領到了住的廂房語氣很和善:“諸位小姐都是公主身邊的伴讀,這寢室是殿下特地吩咐替小姐們準備的。今天車馬勞頓,諸位便早些休息。”

    晚榆等四人便客客氣氣的將華嬤嬤送了出去,除了晚榆其他三人顯然是認識的,便相互打招呼,末了其中一位眉眼溫柔的小姐跟她搭話:“我是白詩,這一位是田家妹妹若芙,還有史家妹妹寄晴,你便是秦家二小姐晚榆罷。”

    既然別人先和善的開口了,晚榆便笑了笑,朝她們見了禮:“三位姐姐好。”

    三個人裏頭,長得最出眾的是史寄晴,明豔大方,溫柔如水的是白詩,田若芙身材最好,胸大腰細卻表情冷淡。

    第一天見麵自是沒有什麽好說的,她們在宮人的帶領下到了住的地方,晚榆和田若芙住在東邊的廂房,白詩和史寄晴住在西邊的廂房。

    田若芙朝晚榆略點了點頭便徑直去了自己住的房間,晚榆的行李不多,丫鬟也不準帶進宮裏頭,服侍她的兩個大宮女一個叫雪梨一個叫白桃,聽起來很好吃,據說是宣平公主給賜的名字。

    宮裏的晚膳擺盤很精致也很豐盛,燒鴨子湯、火腿豆腐……晚榆隻吃了一口便覺得不如秦府裏頭的新鮮,菜端來也略有些冷了,她也不挑食,每樣嚐一點就飽了。大約是大廚房裏做的,聽說受寵的妃嬪有自己的小廚房,想吃什麽都是在小廚房裏點的菜。

    在宮裏的第一天晚上,晚榆睡得並不□□穩,被雪梨喚醒的時候,望著房間裏陌生的擺設雙眼還帶著點迷茫。等她清醒過來,將自己打理妥當了,簡單了吃了一點早膳,才出門便遇到了也跨出門的田若芙。

    “田姐姐。”晚榆臉上露出了笑容,打了聲招呼,在陌生的環境裏和認識的人相遇在一起總是叫人安心一點的。

    哪怕她倆昨天才第一次見麵。

    田若芙點點頭,朝她說道:“一起走。”

    聲音冷淡清脆,晚榆求之不得,忙邁開步伐跟了上去。隻是田若芙身材高挑,雙腿修長,似乎練過武。步子利落幹脆,一步頂晚榆兩步。

    腿到用時方恨短!晚榆頗有些辛苦的努力追趕著田若芙的步伐。女孩子走路都是這麽慢的嗎?猛地發現已經將晚榆還有宮女甩開了一截,田若芙的步子慢了下來。等待著晚榆,想了想,牽起了晚榆的手,拉著她走路。

    入手卻是極其嬌軟的觸感,好像摸著細膩的羊脂白玉一般,田若芙又捏了捏,拉著就不鬆手了。

    “謝謝田姐姐。”晚榆有些氣喘,臉上因為急走染上了一絲紅暈,眉宇間便透出了些許豔色來,格外的靈秀好看。道謝的聲音帶著細嫩,好像珍珠落玉盤一樣清脆。

    田若芙突然覺得心髒好像被貓爪子抓過,酥麻麻的,真想把這個妹妹帶回家裏養著,可以隨時抱抱捏捏揉揉舉高高。

    要是晚榆知道她的想法大約會說,這是被萌到了。

    她們走到宣平公主正殿外的花廳的時候,史寄晴、白詩也前後腳的進來。白詩眼尖的看到兩人手拉手,抿嘴打趣:“沒想到才一晚上,若芙和晚榆妹妹便這般要好了。我還擔心晚榆年紀小,會不會睡過頭呢。”

    晚榆隻笑了笑,在宮裏,多說多錯,微笑總是對的。史寄晴的目光掠過白詩,壓住的心中的諷刺,這般處處和善充作姐姐的作派真是叫她膩味。

    並沒有等多久,宣平公主便到了,四人忙向公主行禮。昨天晚上聽宮女細細的解釋了伴讀需要做的事情,晚榆總結了一下,除了學習便是陪公主吃喝玩樂,還有背鍋。

    宣平公主學習的地方在南書房與皇子學習的上書房隔了一個花園。書房裏布置著一模一樣的板凳桌椅,最上麵是先生授課的桌椅,與學生的桌椅略有區別。

    公主坐在最前麵,四個伴讀便圍繞在她身後坐下,頗有些眾星拱月的味道。講課的先生對宣平公主和伴讀的要求並不嚴格。

    宣平公主實際上有些不太開心,原本沒有伴讀的時候,她聽先生講課,是女先生去到和寧宮裏直接講課。現在有了伴讀,父皇還弄出個南書房來,倒是比以前要辛苦一些。

    女先生的課講得深入淺出,末了布置了些作業,誇了白詩的字,晚榆的作業自然是墊底的,女先生隻說她的字還算工整,卻需要多加練習。

    宣平公主從晚榆身上找到了些許優越感,她的字可比晚榆寫的有風骨多了,頓時看晚榆的目光更加和善親切了。

    待下午的時候,宣平公主領著他們去練武場,宮裏的皇子早上學文,下午學武,有時候宣平公主興致來了,也喜歡去練武場騎馬。

    練武場裏,除了太子,已經大婚出宮的二皇子,餘下的皇子們都在,手裏擺弄著弓箭或者騎馬跑圈。

    遠遠的看到宣平領著四個不認識的姑娘過來,幾個皇子突然興奮起來,聽德妃娘娘偷偷的透露,那幾個姑娘可能就是他們為了的妻子。

    四皇子也得到了晚榆成為伴讀的消息,目光注視著那個嬌小可愛的身影,心中覺得,這怕是老天注定的緣分。

    宣平到的時候,幾個皇子都停了下來,田若芙、史寄晴、白詩和晚榆忙向著幾位皇子行禮,四個女孩子風姿不一,在練武場裏好似一道美麗的風景線,頗為惹人注目。

    三皇子年紀最長,他出聲免了禮儀,他的母親並不特別受寵愛,為人也低調沉默,目光輕輕的掃過四個陌生的女孩,便不再關注,隻對宣平打了聲招呼:“宣平怎麽來了?準備騎馬嗎?”

    四皇子在太子身邊長大,太子對他比旁的兄弟要親熱,也比其他皇子在宣元帝眼中得寵些。

    五皇子倒是很好奇,他母妃現在頗得宣元帝的寵愛,相對其他的皇子,他更加自信些,目光隻盯著長相最明豔的史寄晴。

    六皇子和七皇子都還小,手裏拿著小弓箭,對陌生的女孩子沒有什麽好奇的,女孩子嬌滴滴的,又不能陪他們玩,在他們心裏還比不上教導他們習武的師傅呢。

    宣平笑吟吟的回答三皇子的話:“今兒不騎馬呢,我身邊的是新來陪我的伴讀,帶著她們來見識一下皇兄們的英姿。”

    比起兒子來說,女兒更得宣元帝的疼愛,因此宣平平日裏與幾個皇兄說話更口無遮攔些。

    “宣平妹妹倒是好興致,想看哥哥們射箭呢還是馬術。”四皇子嘴裏與宣平說著話,目光卻落在了低垂著頭晚榆身上,他覺得小丫頭露出的脖頸也太雪白了,在太陽底下好像半透明的一般。

    “若是打靶射箭定然是四皇兄最出眾,幾個哥哥不如賽馬如何?贏了有彩頭。”宣平笑吟吟的提議,聲音清脆,帶著些狡黠。

    三皇子帶著點無奈,隻得縱容的問幾個弟弟,要不要賽馬跑上一圈。四皇子點點頭,五皇子無所謂,這便定下了。

    “彩頭是什麽?可別是你繡的荷包,哥哥我可不要。”四皇子讓太監牽來了自己的駿馬,漫不經心的開口問,目光閃了閃,要是贏了能挑走一個伴讀多好,都不用跟父皇說了。

    晚榆隻覺得四皇子的目光帶著深意的樣子,不由得捏了捏手指,睫毛顫抖著朝田若芙靠了靠。

    “喏,父皇賞賜的玉佩,我可是出血本了,我壓三皇兄贏。”宣平公主解下了腰上的碧玉佩,大大方方的攤開了手,說完看向四個伴讀:“你們隨意壓,免得幾位皇兄敷衍我。”

    白詩抿唇一笑,她將眼底的失望掩藏起來,四個伴讀裏頭,她的身份最高。聽家裏人透露的消息,她們三個伴讀都有可能是皇子妃的人選。除了適齡的皇子,她卻覺得,太子妃豈不是更好。

    隻可惜太子住在東宮裏頭,在宣元帝的教導下早早的處理政事,自然不會與這些皇子廝混在一起。

    她拿出了一個荷包,荷包是她親手繡的,頗為精巧,荷包裏有一串星月菩提手串,她輕言細語:“那我也隨公主殿下壓三皇子。”

    史寄晴從手腕上褪下了赤金手鐲,頗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五皇子最開始便注意到了她,見她很猶豫,忍不住的開口:“壓我呀,我騎馬很厲害的。”

    聽到他突然開口,史寄晴不由得臉有些發燒,心裏想著,又沒見你騎過馬,怎麽就知道你厲害了,嘴卻不受控製的說道:“那,那我壓五皇子勝。”

    晚榆的抬起頭,目光在兩個人臉上掃過,大為驚奇,這五皇子和史家姐姐仿佛是看對眼了。

    田若芙拿出的荷包裏裝著金錁子,簡單粗暴的壓了四皇子,晚榆摘下手腕上的琉璃珠手串,偷偷的瞄了一眼幾個皇子。

    正準備隨著宣平公主壓三皇子,手裏捏著手串剛剛移動到三皇子的位置,卻聽到了四皇子猛地咳嗽了一聲,嚇了她一跳,抬眼就見到四皇子嘴角帶了一點笑的看著她的手。

    目光裏帶著絲威脅,四皇子怎麽都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想要壓三皇兄簡直就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小丫頭欠收拾了。

    晚榆莫名有些不安,背脊發涼的感覺好像有人要暗算她似得,隻好糯糯的說:“那我也壓四皇子。”

    餘下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也湊趣的添了彩頭,一個壓三皇兄,一個壓四皇兄。沒有人再壓自己,五皇子也不在意,反正,他覺得隻有史寄晴壓自己就很好了。

    三位皇子的馬都牽了出來,三皇子的是一匹棗紅馬,四皇子的是白色駿馬,五皇子的則是黑馬。宣平帶著一群人坐在跑馬場外的椅子上,支著下頜,說道:“其實馬場裏最好的馬是太子哥哥的汗血寶馬,除了太子哥哥,沒人能碰到那匹馬呢,都怪太子哥哥小氣,不讓我騎。”

    “我可還記得宣平你被疾風嚇哭的樣子,原來是哥哥小氣嗎?”背後突然傳來了清透的嗓音,叫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竟然是太子殿下到了。

    頓時跑馬場跪了一地請安的聲音,免禮之後。晚榆便看到宣平的表情帶了點小心虛,背後說哥哥的小話竟然被聽了個正著,該同情公主殿下嗎。

    目光從眾人麵前滑過,太子身上還披著披風,顯然是從宮外進來,他也不必要對眾人解釋為什麽突然來了跑馬場,也壓了一串佛珠鼓勵弟弟們加油。

    三匹駿馬隻聽到號令一響便撒開了馬蹄狂奔而去,跑馬場頓時揚起了黃色的灰塵,四皇子騎著的白馬暫時領先,一人一馬極為協調,猶如閃電一般的掠過晚榆麵前,朝著終點疾馳而去。三皇子和五皇子也窮追不舍,距離咬得十分緊。

    晚榆看的很緊張,目光緊緊的盯著跑馬場,手裏攥著手帕,這樣的賽馬比賽確實叫人熱血沸騰。

    太子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中覺得意外,莫非這個小丫頭也喜歡騎馬嗎?她還沒有駿馬的一半高呢。他記得,有一匹母馬好像生下了疾風的孩子,是匹挺溫順的小馬。

    因為太子在場,旁人都不敢說話,也不敢左顧右盼。倒是宣平公主將太子的目光看了個正著,心中竟然有了一個叫她自己都覺得不靠譜的猜測,莫非太子哥哥是因為晚榆來的?

    四皇子騎著的白馬最先衝過了終點,他抬著頭,臉色帶著勝利的喜悅看向坐在旁邊的眾人,笑眯眯的對著太子得瑟起來:“太子哥哥我贏了,彩頭可都是我的了。”

    太子殿下失笑,他可不覺得四皇子缺那麽一點兒彩頭,不過是為了在姑娘家麵前顯示自己,看起來宣平的伴讀裏頭有他看上的姑娘了。

    因為壓中四皇子贏了,四皇子倒也不在乎那些彩頭,想了想趁人不注意將那串琉璃手串拿了起來,若無其事塞進袖子裏。然後東西都推到了田若芙和晚榆麵前,讓她們自己挑選。

    晚榆看著那些東西,左看右看怎麽都沒有看到自己的手串,卻不好聲張,那手串又沒有寫著自己的名字,就當它丟了吧。

    五皇子眼巴巴的看著史寄晴的赤金手鐲,心中可遺憾了,本來想好好的表現一下,叫她欣賞自己瀟灑的英姿的,結果風頭全讓四皇兄給搶走了。

    比試結束之後,三皇子和五皇子還有功課要做,便相約著離開跑馬場,四皇子則是走到了太子身邊,大小就跟在太子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太子的小跟班。

    太子也準備離開的,隻叮囑了跑馬場的師傅好好照顧幾個嬌小姐,不能出了意外。宣平準備帶著伴讀試一試騎馬,晚榆還從來沒有騎過馬,心中帶了點期待。

    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隻覺得小腹墜墜的有些難受,猛地感覺到雙腿間有一股熟悉的熱流,好像要流淌出來一樣,臉色頓時白了。

    她看著宣平公主興致勃勃挑選馬匹的樣子,伸手捂著小腹,不知道能不能用肚子疼作為藉口先離開跑馬場。隻是,想到雙腿間的潮濕感覺,她頭一陣陣的發暈,如果染在了衣裙上,叫眾人看見的話……

    晚榆完全不敢繼續想下去,心裏帶著窘迫和無助。太子看她坐著不起身,小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孤獨無依的樣子,叫他心了突然好想針紮了一下,並不疼,卻說不出的異樣。

    生病了?太子有些疑惑,剛才還很精神的樣子,仔細的看著,便看出她夾緊了雙腿,雙手捂著肚子,全身很僵硬。

    “你怎麽啦?哪裏難受?”四皇子見她臉雪白白的,輕輕的蹙著眉頭,就輕聲的開口問了一句。

    太子的目光也落在了晚榆身上,莫非吹了冷風,身體發燒了嗎?

    “肚子疼……”晚榆聽到四皇子問,又羞又窘,恨不得地上有個洞鑽進去。她回話的嗓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四皇子壓根就沒往別的地方想,他想要伸手拉晚榆起來:“難受就回去,要不要宣太醫。”

    晚榆僵硬著身體壓根不敢動彈,想到可能在坐的地方染上血漬,越發覺得雙眼發黑!

    太子探究的目光掃過晚榆,他突然解下披風披在了晚榆身上,披風上還帶著太子的溫度,叫晚榆一怔,眼睛頓時有些酸澀。

    “來人,抬軟轎來將人送回去。”太子吩咐了李懷恩一句,便有太監忙不迭的抬來軟轎,將晚榆扶上轎子。

    “別怕。”太子輕輕的拍了拍她的發旋,見她拘謹的坐在軟轎上,細白的手指死死的捏著他的披風,又叫他看到了好像落進陷阱裏的奶貓,明明怕極了,還強撐著,叫他忍不住安慰了一聲。

    想起以前聽旁人說起的,女孩子來潮,便是長大了。

    四皇子越發覺得疑惑,目光掠過太子的披風,什麽時候太子哥哥會這麽體貼女孩子了?而且,這丫頭究竟是什麽病。

    太監聽從太子的命令,連忙抬著晚榆將她送回去。

    宣平公主挑好了小馬,一旁的白詩輕輕的叫了她的名字,回頭便見到太子和四皇子站在晚榆旁邊,似乎在說著什麽。

    “看情形,晚榆妹妹似乎恰巧生病了。”白詩笑了笑,滿是溫柔賢惠的說。史寄晴撇撇嘴,什麽叫恰巧,還不是說那秦晚榆故意裝病引貴人的注意。田若芙眼中倒是流露出了些許擔憂來。

    宣平走了過來,田若芙、史寄晴、白詩跟在她身後,將軟轎送晚榆的一幕看在眼底:“太子哥哥,怎麽了?”

    隻見太子低下頭,對著她輕輕的囑咐起來。

    臉色變了變,她可從來沒見過太子哥哥體貼過誰呢。宣平有些遺憾今天不能騎馬玩耍了,便點著頭笑了笑:“我知道的,太子哥哥放心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