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靠你特麽還蹲著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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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老是三懋還在做“雲遊道人”時, 有次無意掉進山坳暗溝, 正束手無措以為自己就這樣完了的時候,被上山找陶土, 順手救了他一命的老人。

    當時三懋腿動不了, 所以被救後還在人燒窯的小屋住了一個多月, 勞煩人家細心照料, 傷好後才離開。

    說是救命之恩一點不為過。

    一個多月的相處錢老自然知道他“雲遊道人”的身份,長期在遠離人群的山林中,遇見古怪和不能解釋事情的幾率,更是比其他人要多。

    加上每年燒製瓷器時,開火之前都有祭窯的儀式, 希望能得到庇佑, 能出更多的器皿。

    無論什麽原因,總之錢老對這些不能用常理解釋的東西,先不提信不信, 但敬畏之心卻是有的。

    所以這次出現問題後,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找三懋幫忙看看。

    原本蘇卻請假是回道觀調息真元,但沒想到前腳剛請假, 後腳三懋就有事請托。

    也算有緣。

    所以隻調息一天後, 蘇卻直接叫上好友, 和三懋一路前往。當然同行的還有半龍兩人。

    這段時間《半龍直播間》一直沒下文, 急得網友們上躥下跳的嚷嚷著要進行眾籌, 給節目組換個編劇。

    一定是你們現在的編劇不好, 所以現在才會出現現在不知道後麵怎麽寫的情況啦!

    趕緊換編劇!他們要看尊駕在宋君身後劃水水!喊六六六順便點讚!

    不然……他們來寫也是沒有問題的!

    前兩天柏方發了消息到趙秉德手機上, 讓他轉告尊駕,半龍兩個就知道第六部的事有轉機,雖然直播依舊沒敢播,但可以先攝影啊。等以後萬一要是有了轉機,也能做成視頻不是?

    總之,一行四人就跟著三懋前往a省,一個名喚“孤峰”村的小山落。

    山路難行,中途轉載了四次,才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到了地方。橘黃色的暖陽投映在白牆灰瓦的民居上,給原本就婉約的皖南房屋又染上了幾分不同往常的風情。

    就像平時清淺婉約的女子,借著興致給自己倒了一杯甜口的梅子酒一般。

    微醺淺醉。

    這樣的景色下,連“孤峰”兩字也顯得不那麽孤傲了。

    錢老就站在暖色調的小村落村口,背著雙手,時不時抽口手中的旱煙等著。

    等看清從三輪車上跳下來的三懋等人後,趕緊迎了上去,由三懋簡單介紹後,將五人迎回他在小村落買下的小四合院內。

    “吱呀——”一聲推開原本就沒關的暖黃色木門,衝裏嚷了一嗓子後,就回頭對三懋等人笑,“菜都是做好的,你們先歇息,喝口水歇會腳,其他的事吃完飯後我們慢慢說。”

    “行。”三懋點點頭。蘇卻等人也並不多禮,暫時將背包放下後坐下歇腳。

    而這時,原本在屋裏的人聽見了現在也出來見見客,錢老的妻子,和他的徒弟小孫。

    跟著撲出來的,是一直肥嘟嘟的小土狗,一點點大但卻已具備“嚶嚶怪”的風采,搖著小尾巴在所有人的腳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蘇卻腳邊,爬上她的腳背不走了。

    蘇卻難得感到趣味的蹲下身,兩隻手托在它的前肢腋下,和嚶嚶怪玩兒舉高高。

    三懋在旁邊看了不免忍不住笑,“這隻小狗倒是很活潑,比我們道觀裏養的小黑背會撒嬌多了。”

    道觀那隻估計屬性是“呆萌”的,雖然也活潑,有時興致來了吧唧吧唧追在你腳後,長著沒牙齒的嘴做“嗷嗚”狀,但倒是很少發出嚶嚶的聲音。

    不像現在這隻,從後院奔出來到現在,就一直嚶嚶個沒完。

    “小奶狗小時候都這樣。”錢老笑著說,“就連睡覺的時候都停不住的嚶個不停。它叫小黃,有時候我上山找陶土,也能有個伴兒,不寂寞。”

    三懋等人點點頭,並未覺得有哪兒不對。

    倒是舉著小奶狗衝拚命搖著小尾巴的蘇卻微挑了下眉峰後,扭頭衝宋枕看去。

    恰好對方也回望了她一眼。

    四目相接,默契頓生,雖什麽都沒說,但也已各自明白對方所想和自己相同。

    等晚餐好後,大家圍坐在院落裏的簡易木桌邊,一麵聊天一麵吃著用柴火燒的豆腐魚,再配上香噴噴的米飯和平日不同的景致,頗感新穎。

    肥嘟嘟的小狗在桌下繞來繞去,嚶嚶鬧著也要吃。還是錢夫人用清水洗了快魚肚肉,挑了刺後喂給它,才終於肯乖乖的去自己的飯盆裏吃東西了。

    頭埋在大瓷碗裏,小尾巴卻依舊不停歇的歡快搖晃。好像有說不完的高興和歡喜一樣。

    等晚飯之後,用錢老自己燒的茶杯,倒上一杯在孤峰山種植采下的茶葉,雖不名貴,卻別有一番滋味在裏麵。

    並不走精細,反而是古樸一路的茶杯,配上碧綠澄清的茶水,極有韻味。

    蘇卻一邊逗著嚶嚶怪,一邊和三懋等人一起聽錢老說起來龍去脈。

    每年錢老都會分春季和秋季各燒一次窯,今年秋天自然也不例外。但好的瓷器,土質也很有考究。錢老會選擇在這麽偏僻的村落,就是因為孤峰山背後後,接近山腳的陶土。

    那裏的土似乎像是活的一般,季節的不同,土質本身也會略有變化。

    春天的土帶著淺黃色,出窯後往往帶著自然的煙霧繚繞的紋路。氤氳朦朧,有一層釉色。

    秋天則多呈煙黃葉脈,從杯底,或杯壁上伸展出來,恣意攀爬,略顯狷狂。

    至於夏天和冬天,錢老一般不會動手,而是交給自己的徒弟小孫。

    燒窯是個體力活,他年紀畢竟在這兒了,夏天太熱,冬天土質太硬又極難出上好的成品。交給徒弟冬天是練手,夏天則能驗收成果。

    也算是就地教學了。

    一舉幾得。

    但前段時間他又去取今年的新秋土時,先是發現平時取土的地方總是隱隱透出腐臭味,但挖開後又不見是有埋過什麽的痕跡,但再繼續深挖,土質裏就會慢慢的浸出似血的液體。

    就像這座山已經活過來了,現在被人挖開土層開始流血一樣。

    哪怕也算是見過不少怪事的錢老,這次也有些被嚇到了。

    實在是平生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隻好暫時收手後回到小村莊,等第二天帶上徒弟再來時,土質又已經恢複尋常,不見浸血。

    連之前聞到的惡臭也已消失。

    錢老心裏直犯嘀咕,但和人約好今年出初冬時要交一批新窯,所以也沒時間再管這麽多,帶著徒弟趕緊選了好的原土後,就開始作胚燒窯了。

    原本一切正常,直到看見成品,錢老才真的覺得不對,這才給三懋打了電話。

    “哎,我也是沒法兒了,才找你來幫忙看看。”錢老說到這裏,早就起身進屋,去將這次新燒的器皿拿了幾件出來,依次交給蘇卻等人。

    蘇卻拍拍腳邊嚶嚶怪的小腦袋,讓它自己去一邊玩兒去後,接過小孫手上的細看。

    和自己手上裝了茶水的器皿風格一致,大氣古樸。但不同的是,蘇卻手上茶杯的紋路,卻顯得有些古怪。

    她拿在手上看了一會兒後,覺得很想蓮花花瓣。

    花瓣尖兒似在……滴血?

    蘇卻不太確定,抬頭朝身邊宋枕望去後,將自己的和他的湊近,並放在一起後發現竟然也是蓮花滴血。

    “這也太……”三懋也把自己手上的和半龍對照後,訝異的看向錢老。

    錢老點頭,“太巧了對吧。”微歎口氣後錢老又說,“除非是進窯時專門進行了繪製,不然像我這種隨心燒製的,哪怕會出現圖案神似,卻也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頓了頓後,錢老指指專門放成品的屋子又說,“裏麵還有上百件和你們手上花紋一樣的呢。真是……”見鬼兩字錢老在脫口而出前,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但在座眾人都已經明白他想說什麽。

    言出即靈。有些話在出口前確實是需要思量一番,留有餘地的。

    不然就沒有禍成口出這句話了。

    “這樣吧錢老。”三懋想了想後,衝蘇卻和宋枕各看了一眼後說,“明天一早 ,我們一起去你挖土的地方看看,再去看看你山上的窯。要是可以,至少先解決你這單生意。”

    錢老聽了很高興,但也早有準備的擺手,對三懋說,“這單生意倒是其次,那人和我合作也有十幾年了,實在不行今年就暫時推掉,明年我再想辦法補也可以。我主要擔心的是背山處的那些土。”

    想燒出好的器皿,土質是第一位的。如果這些土不能再用,那對已經在孤峰村待了十餘年的錢老來說,才是大事。

    這個道理三懋等人自然懂,隨即點頭後說好明天一早就出發去查看究竟後,又聊了兩句各自回房休息。

    今天實在累得夠嗆,哪怕現在時間還早,眾人也隻想趕緊洗漱後躺下休息。

    ——再沒有比“睡覺”來得更快、更好的恢複體力的方式了。

    而就在蘇卻等人已準備就寢休息時,隔著大半個華夏的港都,卻是精彩的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

    周中又輸了一把後,氣得將脖子上早就拉鬆的領帶直接扯了下來,轉身就往外走,期間撞到簇擁在同一賭桌上的人,連道歉都懶得說。

    還好對方剛贏了錢,正忙著下新注,才笑著和同伴一起衝周中的背影比了個“倒黴鬼”的姿勢後,繼續扭頭興奮的看大小去了。

    而周中則穿過四周都吆喝著“買買買”的吵雜人群,從狹窄的走廊走過,經過幾個穿著暴露,正調笑的年輕女人後,直接推開後門走了出去。

    和外麵的烏煙瘴氣不同,後街空氣相對清新很多。唯一不足的是,有類似啤酒發酵後的微酸味道。不過也自然,畢竟這裏是這間地下賭場的後門。

    周中覺得嘴裏沒味兒,拍拍身上口袋,才從屁股包裏摸出早就被壓扁的香煙盒。從裏麵掏出最後一根煙,點上後將空煙盒隨意一團後,扔到角落裏,就這樣依靠著牆壁,眯眼看著根本就看不到星星,隻有燦爛霓虹燈的高處微微發神。

    明明幾天前他還是港都特別行動隊的執行組長,工資不錯還時不時能偷著賺點兒外快。沒想到才幾天啊,他就變無業遊民了。

    一想到是因為什麽,周中就忍不住低聲暗罵了一聲。

    原本是想給對方穿個小鞋,順便借著機會殺雞儆猴一番,沒想到居然把自己給裝進去了。

    偏偏就連現在他被炒魷魚了,都還沒怎麽弄清對方的來曆。

    想想就窩火。

    想到這兒,周中將因太用力微咬掉了一點兒煙蒂的渣碎,偏頭吐在地上。長呼了口氣後扒了扒頭發,煩惱去哪兒弄錢。

    他雖然是個普通人,但這幾年在行動隊待久後,也接觸了不少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事。所以對命理更信一些。

    尤其是氣運方麵。

    曾經有位大師就說過他氣運不錯,繼續維持是個有福報的人。就因為對方的話,才讓周中對賭博開始產生了興趣。

    剛開始賭的一兩年裏,他真的像大師說的那樣氣運非常好,十堵九贏!那時候多棒啊……

    周中頭靠在牆上,斜望著高處,叼著煙迷瞪著眼想著從前風光的時候。那是真做到了魚刺吃一碗倒一碗的豪爽的。

    錢?太容易了。比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女人還要容易。

    但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慢慢的從十賭九贏,變成了八贏、七贏。從去年開始更倒黴,居然就沒怎麽贏過錢。

    這讓周中特別窩火。

    他是有厚福的人,現在輸,不過是暫時的。隻要他賭下去,遲早都能又重新贏回來。隻是這種事,是需要時間的。

    急不得。

    畢竟誰都會流年不利嘛。

    隻是沒想到這次居然莫名其妙的連工作也給弄沒了。周中一陣煩躁,煙也懶得抽了,直接偏頭吐掉,站直身就朝旁邊垃圾桶狠狠踢了一腳。

    回音還在時,輕笑聲至黑暗中響起,咬字略不清楚的華夏語傳來,“什麽事讓周先生這麽生氣,不知……我能不能幫幫你呢?”

    “誰?!”周中一驚,猛的扭頭朝暗處看去。

    下一秒,一五官出眾,年紀約莫在十九、二十的年輕外國小姑娘就慢慢的從黑暗中顯現出來,在她身後還跟了兩人高馬大的隨從,西裝革履,貴氣十足。

    “晚安周先生。”年輕女孩衝周中微微頷首後,又說,“請允許我做個自我介紹。”

    “我叫米夏。”她慢慢衝周中微笑,唇瓣微啟後露出內裏隱約的尖牙,“嗜血族。”

    周中心中驚駭,忙往後門邊退了兩步,做好了隨時反身逃走的準備。

    他以前畢竟是港都特別行動隊的執行組長,現在被炒魷魚了,有東西找上門報複,也是在預料之中的。

    但他這樣的動作露在米夏眼裏,卻微微的閃過了一道輕蔑,但下一秒就如示好般,微舉雙手往後退了一小步,“周先生您別誤會,我們前來並沒惡意,隻是……想和你做比交易。”

    “交易?”周中已經沒完全放鬆警惕,但神色至少比剛才緩和了許多,“……和你們?”

    “如果你擔心我們的誠意,我米夏可以和您訂下契約,覺不會傷你。如何?”米夏停頓,見周中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後又說,“其實對您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但這件事帶來的好處,是能保證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錢財。”

    米夏清楚的看見周中臉上閃過驚喜,繼續補充,“如何?周先生……願意聽一聽交易的內容考慮一下嗎?”

    後巷裏暫陷靜默,半響後聽見周中的聲音傳來。

    ——“什麽交易。”

    上鉤了。

    米夏嘴角一勾後,盯著周中笑語,“幫我們找到一個人。”

    “一個人?”周中皺眉。

    “一個女人。”米夏笑。

    一個……死了卻又得到奇跡複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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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殷暝背著手站於落地窗前,聽著身後單膝跪地的吸血鬼的話,斂眼看著璀璨夜景,半響後才微轉淺色瞳眸,“既然馬丁森都這樣懇求了,那本尊走一遭也無礙。”

    “多謝魔尊。”吸血鬼聽了,再低頭顱,“小狼王的事,就暫勞煩魔尊了,父親處理完國內的事後,會盡快趕往的。”

    “無妨。”殷暝懶洋洋的開口,眸裏有倒映的小小夜景,裏麵略帶燈光的星星點點,“反正……”

    反正?

    單膝跪於他身後的吸血鬼疑惑抬頭,但卻沒等到立於窗邊,強者的下半句為出口的話。

    但他很清楚,什麽是他該知道的,什麽是不該他知道的。

    所以吸血鬼再次頷首低頭後,頓時消失在原處,將一室寧靜重新還給不知在想什麽的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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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市,道觀。

    圓月高懸,清冷銀光灑落大地,萬物陷入沉睡中,一片寧靜,僅有蟲鳴輕響。

    突然,原本靠在小雲枕頭邊熟睡的小黑狗驚醒睜眼,它直起身朝門外看了一會兒後,才悄無聲息的跳下床,往門口走去。

    走了兩步後又回頭看了眼還在床上熟睡的小雲,見她熟睡並沒醒來的預兆後,才繼續扭頭向前。

    門。無聲自開。

    小黑狗溜出去後,沿著廊道向前院小跑,期間驚動了睡在前院的大黃,耳朵一動就猛的抬頭看來,但見是小黑狗後,又重新趴回去,輕聲“吠”了一聲,似在說別亂跑一樣。

    經過大水缸,胖錦鯉微躍了一下,水珠甩落幾滴,濺在經過小黑狗身上時,也濺碎了倒映在水缸水麵上的圓月。

    道觀門開了一些,小黑狗從縫隙中鑽出。四肢略笨拙的沿台階而下,直到下了山,已脫離蘇卻護山陣的範圍後,才又一拐彎,行至一片僻靜無人的小樹林,這才終於停了下來。

    小黑狗看向圓月,閉上眼遵循本能接受月光的洗禮,開始它至出生開始,第一次蛻變。

    骨骼發出輕微的脆裂聲,像豆子從豆殼中蹦出來一樣不斷連續響起,同時伴隨著支離破碎的嗚咽,以及幼獸的痛苦哀叫。

    而這一切終於在過了約麽半小時後,再無聲音。

    銀色月光均勻灑落大地,也灑落在伏在地上,露出消瘦背脊和漂亮蝴蝶骨的少年身上。

    他伏趴在地,雙手前肘支撐在地,因用盡了全力現在顯得極其虛弱。

    黑色長發蜿蜒在背後,遮住他渾身赤|裸的身體,一雙毛茸茸的耳朵,在發間抖動了幾下,這才消失不見。

    ——小狼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