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符修, 蘇卻有個習慣。

    那就是愛在自己的固定範圍內圈“地盤”, 簡單的防護陣能讓魑魅魍魎知道——這個地界是有人罩的。

    而要是遇上修習玄術的同行, 也能借此“打個招呼”。

    所以蘇卻和柏金林，以及麥笑笑坐在校園內的餐廳吃飯時, 就察覺到異動“唔？”了一聲後頓了筷子。

    柏金林聽了抬頭看向她，“怎麽啦？”

    “……沒事。”蘇卻收回微移的視線，重新看向正看著自己的兩人，緩緩搖頭，笑, “就是覺得今天這個菜好像沒有上星期吃的時候, 來得好吃。”

    這個理由很充分。柏金林和麥笑笑點點頭表示了解後, 繼續一邊吃飯一邊閑聊。

    蘇卻在一邊聽著, 偶爾才插句嘴。

    而另一邊, 兩個慣偷已經借著中午大家吃飯，安保也的略鬆懈的時間潛進了教學樓。做他們這一行的也算是術有專攻, 很快就摸到了位於最高樓的幾間畫室裏, 挑了最裏麵的一間後快速躲了進去。

    “老大，這所學校監控看上去不少啊。”等進教室後，跟班從旁邊拿了兩跟椅子到後門死角處，先擦幹淨的遞給老大後，才擦幹淨自己那根坐下。

    被喊老大的摸了根煙出來，想點又想起什麽似的重新揣了回去, 靠在牆麵上和跟班說話, 語氣中有些得意, “是比其他學校看上去要多些，不過都是很常規的的安裝，能防一般的小偷小摸是綽綽有餘了。”

    “但是老大您可不是一般的。”跟班很會來事的接口，並豎起大拇指，看向老大，“您是這個。”

    老大見了很受益，笑罵了他一句後繼續說，“我也是這次在裏麵遇見了高人，從他那兒學到的。”頓了頓後又說，有些得意，“所以說，無論是做哪一行，都是要活到老，學到老的，不然很容易跟不上時代，你說是不是。”

    跟班聽了點頭如搗蒜，一臉“老大英明”。

    閑聊的兩人一點都沒察覺有隻白色小紙人兒，聽到這兒後，從後門上方的縫隙處無聲息息的鑽了出去。一路沿著走廊廊頂快速掠過，拐彎兒下樓時恰好迎上一正上樓回教室的學生。

    雙雙一愣的同時，在對方疑惑的“唔？”了一聲，正欲留神細看時，小紙人已瞬間緊貼牆壁，融入白色仿瓷塗料中不見。

    就在學生正欲細看時，忽聞樓梯下有人叫他，應聲低頭，就見是同班同學。

    “哎，走。趁著午休，去打籃球。”同學幾步垮上來，拖著他就往下走。

    “才吃了飯打什麽籃球啊，再說下午還有這麽久的課，不睡會兒怎麽受得了。”被拉拽著往下走的人微微抱怨著。

    “哎呀，走啦走啦。大不了你要是打瞌睡，我就在後麵用筆將你戳醒。”同伴拉著他，半真半假的說笑。

    “你好煩。”被拖走的少年抱怨著同伴。視線阻斷前又抬頭朝剛才自己覺得有異的地方看了一眼，見沒任何差別後才完全拋之腦後，和同伴離開。

    ——也許隻是簡單的被視覺欺騙吧？就像偶爾會在專注某件事時，眼睛餘光總覺得某處有黑點是一樣的。

    確定嘻嘻哈哈的聲音已經走遠後，緊貼在牆上假裝自己就是一塊磚的小紙人兒，這才慢慢的保持著雙手緊貼牆麵的動作，頭微微離開，並探頭看了好幾眼，確定沒問題後，默默的抹了把頭上根本就不會有的汗。

    這次更加謹慎的貼著牆角快速回到蘇卻身邊。

    ——多虧了神秘之眼的經曆，才讓它們和小陳姑娘增加了鬼能。

    雖然那裏會壓製蘇卻等人的修為，但卻對小陳姑娘和小紙人兒沒絲毫影響，這也是為什麽當初小黑紙人兒能趁著機會，幻化成蕭薇的模樣，配合蘇卻和小陳姑娘牽製住馬丁森的關鍵。

    後來掉進神秘之眼裏，還意外的有了其他收獲，讓他們鬼能更加強大不說，還能夠幻化出人形。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到達蘇卻在的高一（4）班時，它沿著廊頂往下滑，而坐在窗邊的蘇卻也心思微動，配合著將窗戶打開，手伸出去一些，等小紙人兒乖巧的落在她的手心裏後，才虛握收回。

    聽完小紙人兒傳達回來的談話內容，一直用書慢慢扇風做掩護的蘇卻，將書輕放至鼻梁處，遮住唇後低聲輕笑，說給小陳姑娘和小紙人兒們聽，“那真是可惜了這麽有上進心的兩人了。”

    頓了頓後，再次出聲，“等會兒就麻煩你們了。”

    收在課兜書包裏的五三微動，似在回應。

    活到老學到老，不然……跟不上時代嗎？

    兩位，……和時代毫無沒關係的玄術了解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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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增加的一節課上完後，不僅僅是一直躲著的慣偷鬆了口氣，高一的學生們也一樣。

    但還好熬完了，所以眾人收拾書包，一麵交談一麵準備離校。

    蘇卻也不例外，不過臨走前，她將五三特意留在了桌兜內，打算出校後暫時不回家，就在隔壁小吃街混時間，等校內的事情解決完後，再回第六部宿舍。

    正準備背上書包離開就被小組長叫住，“蘇卻，今天我們小組打掃衛生。”

    “啊？”蘇卻應聲回頭，這才想起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拍了下額頭後一麵往回走，一麵笑著道歉，“抱歉，我差點就忘記了。”

    “沒事，那要不你和麥笑笑一起打掃樓上畫室的走廊吧？這一周輪到我們打掃上麵，將走廊掃幹淨，欄杆擦一遍就行了。”小組長說，“ 教室我們幾個人負責。”

    “行啊。”蘇卻重新將書包放進桌兜裏，拿了工具後衝麥笑笑招招手，“笑笑，我們走？”

    麥笑笑聽了，點點頭後跟上。

    等兩人爬上最高層的畫室後，站在樓梯處的麥笑笑疑惑的偏頭，並微抬頭衝空中嗅了嗅。

    ——有不太好聞的味道。

    正當她朝左邊畫室扭頭，欲舉步過去時，卻被蘇卻的再次出聲打住，收回心思重新看向她。

    “我們兩個人分工，你負責右邊，我負責左邊，怎麽樣？”蘇卻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笑著打斷她的疑惑，開口問。

    麥笑笑聽了點點頭，又朝左邊畫室看了幾眼後，這才朝右邊走廊走去。

    因為平時這層樓沒怎麽使用，所以倒比較幹淨，打掃起來也很快，等蘇卻和麥笑笑掃完地並擦拭了欄杆後，也就花了約莫不到二十分鍾。

    雖然下樓時麥笑笑依舊很在意的朝左邊畫室看了一眼，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做，跟著蘇卻一起下了樓。

    此時天已擦黑，等負責倒垃圾的同學回來後，蘇卻才和大家一起背上書包從後門離開。踏出時又偏頭朝自己的座位看了一眼後，才笑著跟上其他人。

    心裏盤算著去小吃街吃點什麽。

    但等蘇卻在小吃街點了份小餛飩，吃到一半抬頭時，恰好看見麥笑笑在前方人群中一閃而過，走進一邊小巷。

    ——那裏是忠武的一麵外牆。

    如果是其他普通人，也許根本翻不過那麵牆，但麥笑笑卻不一樣，畢竟是擁有四分之一僵屍血液的“格格”，翻那麵牆還不是鬧著玩兒似的。

    但……

    蘇卻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剩了一半的小餛飩，歎了口氣後起身付錢給老板，又在旁邊買了份炸得脆脆的雞柳，一麵吃一麵朝小巷走去。

    等剛拐進小巷，趁著無人時，皇蛾陰陽蝶從她背後的背包裏一掠而出，在空中劃過一個帶著亮藍色光影的弧度後，好奇的圍著蘇卻手上的雞柳轉了幾圈，等蘇卻插了塊新鮮的微微立起，遞給它後，皇蛾陰陽蝶才在上麵停了一秒鍾就嫌棄的飛離了。

    ——不好吃 ︿(￣︶￣)︿

    蘇卻聳聳肩，將雞柳送到自己嘴裏後對皇蛾陰陽蝶說，“小蝴蝶，去看看裏麵的情況，等會兒請你吃燒仙草。”

    這還差不多。

    皇蛾陰陽蝶傲嬌的長著翅膀，在蘇卻麵前又轉了個圈兒後，才快速掠過圍牆，朝校內快速展翅滑翔而去。

    而另一邊，兩個慣偷已經趁著天麻麻亮，從畫室裏溜出來，一路摸到辦公室，正順利開了辦公室的門，湊一起研究保險櫃呢。

    “老大，還沒好啊。”跟班看了看門外，又扭頭看向還在奮戰的老大。

    “等會兒，馬上就好。”老大說。

    而此時，麥笑笑已經一路循著之前她聞到的不好氣息，走上樓來。踏上最後一節台階後，她慢慢偏頭看向教導處。

    如果此時仔細看，會發現她那雙眼睛的瞳孔外圍，略染了幾分血色。

    此時，正是逢魔時刻。

    麥笑笑扭頭看著辦公室半響後，這才轉身，舉步向前。

    快走近時，裏麵的兩個慣偷終於打開了保險櫃，但裏麵除了各種資料外，連一塊錢都沒有。

    慣偷不死心，又動手翻了翻，依舊一無所獲。暗罵了一聲後對跟班說，“走，去電腦教室。”

    “哎。”跟班點點頭，剛走了兩步就見老大頓住腳，剛扭頭疑惑開口，就見對方死死盯著門口的縫隙處。

    他跟著望去，先什麽都沒看出，但下一秒就一個激靈。

    ——門下的縫隙處，按道理應該是全透光進來的，但在中間，卻黑了一小段。

    就像……有人正站在門外除，雙腳擋住了光。

    怎麽辦？！

    兩人交換了眼神後，先快速看了前門，確定什麽都沒有後，一起輕手輕腳的上前，靠近後門。

    準備出其不意的打開門，將外麵的人給綁了再跑。

    兩人剛湊近門邊，手還未握上把手時——

    “你們兩個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在裏麵。”麥笑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學生？！

    兩人大喜過望，一把拉開門，朝麥笑笑抓去！

    但明明自己已經夠快了，卻沒想到兩人的動作被麥笑笑快速的後退一步，避了開。

    慣偷一愣，又往前一撲，打算撲倒這個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女生，卻沒想到又被對方閃過，並站在一邊看著兩人說，“你們兩個趕緊走，不然我要叫人了。”

    “你叫。別是躲在學校裏想和小男朋友約會吧？到時候我看你怎麽解釋，估計還得挨個處分。”老大瞪眼看著麥笑笑，一臉威脅。

    學生嘛，都是害怕這些的。稍微威脅一下，就屈服了。

    可惜，麥笑笑不是一般的學生。

    ……雖然她也確實沒想叫安保，隻是單純的想將人給趕出去而已。

    見麥笑笑不說話，兩人以為自己說中了，互看一眼後就朝麥笑笑再次撲過去，被回過神來的麥笑笑再次閃身避開，並轉身就往樓梯口跑。

    ——她打算將兩人引到有安保巡視的地方就趕緊離開。

    慣偷見了，拔腿追上。

    但等麥笑笑剛跑到樓道處，還未轉彎下樓時，陰冷的白霧貼著地麵滾滾而至，這一變故不僅僅是讓麥笑笑一愣後頓住腳步，就連追在她身後的兩人也一樣。

    當白霧貼著地麵而至時，兩人抬著腳不斷後退，一麵心悸的低聲，“什麽東西啊？！”

    鬼氣。

    兩人不知道，卻不代表麥笑笑不知道。

    在她轉身的瞬間，陰風大作，將她的發吹得微微揚起。

    而與此同時，在她前方不遠處的走廊上，白霧微微旋轉，然後在慣偷和麥笑笑的視線中，一身紅衣新娘裝的小陳姑娘憑空緩緩出現。

    蒼白的臉，漆黑飛揚的長發，和出現的方式，都揭示著她並非人類。

    “……啊。”兩個慣偷睜大了眼看著小陳姑娘，腳軟的退後兩步後，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的聲音，大叫了一聲“鬼啊！！”，轉身重新往辦公室跑去。

    “喂。”麥笑笑見了，剛上前一步就因為小陳姑娘的淡淡回眸，而頓住腳。有些訕訕的收回。

    ……早知道這個學校裏有這麽一出，她就不回來了。

    而慣偷的大叫聲終於引起了安保人員的注意，正朝這個方向跑來。

    小陳姑娘撇了一眼樓下接近的腳步後，手一伸，一本書就憑空出現在她手裏。完事後，她衝麥笑笑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說“跟上”一樣，雙腿微曲，再起跳，就直接淩空越過了欄杆。

    黑發飄揚，蒼白的臉頰旁，是猶如酷酷紋身一般的青灰色血管攀爬其上。

    新娘服獵獵，下擺如波浪一般翻滾。

    在小陳姑娘曲起淩空跳過欄杆的瞬間，她又朝麥笑笑淡淡的看了一眼。

    美得鬼氣，豔得霸道。

    “……哇。”麥笑笑忍不住讚歎，隨即單手一撐欄杆，利落帥氣的翻身跟上。

    正當她兩消失在走廊上兩秒後，安保人員已經衝上樓來，左右看了看後，開始兩人一組搜查辦公室。

    而此時，跟著小陳姑娘跑到一半的麥笑笑，一抬頭就見一隻藍色的蝴蝶迎麵而來，看見她兩後在空中轉了個圈兒後，原路返回，長著蝶翼，在前麵忽上忽下的翻飛。

    然後沒過圍牆不見。

    而小陳姑娘也同樣再次起跳，輕飄飄的越過圍牆。

    麥笑笑見了，腳一蹬，跟著借力向上，手抓住圍牆牆頭後，再用力一拉，這才翻上去，直接跳過去後，拍了拍手。

    剛拍到一半，就抬頭“咦？”了一聲。

    微微側首，欲看身後。

    ——熟悉的味道。

    “你說你一個僅僅自保的小僵屍，參合這種事做什麽呢？”帶笑的輕語從身後傳來，在麥笑笑猛的轉身同時，靠在牆上的蘇卻也向前踏了一步，從牆角的陰暗中，跨進光裏，衝一臉震驚的麥笑笑，偏頭一笑。

    “學生嘛……就應該放學後直徑回家呀。”

    “……是你。”麥笑笑看著那隻有些調皮的蝴蝶，轉著圈圈落在蘇卻的頭頂上，而剛才那個又酷又帥又美的厲鬼小姐姐，則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後，旋身化作黑霧，轉進蘇卻身後的背包不見。

    “是我。”蘇卻笑著點點頭，頓了頓後，偏頭聽見依稀的警笛聲後，一麵舉步向前，一麵在越過麥笑笑時開口，“走吧，那兩人的車就停在這裏，估計沒多久就會有人來這裏查看了。”

    走至前方後，頓足回眸。杏眼彎彎，“我請你吃小餛飩。”

    而另一邊，第一時間趕到的警察叔叔一臉懵的準備從安保人員手上接過慣偷，卻沒想到對方直接來了個大大的抱抱。

    ……？？？

    這一臉“你們終於來接我們了”的感動是怎麽回事？？？

    警察叔叔們，和忠武的安保叔叔一起懵。

    等聽完兩人的訴說後，齊齊陷入沉思。

    現在問題來了。

    到底是把兩人送警局，……還是直接拉神經科呢？

    算了還是拉到檢驗科，看看是不是是吸|毒|分|子吧。

    “等等！我們說的是真的！沒騙人啊！”

    慣偷欲哭無淚。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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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小陳姑娘坐在陳府一臉可惜。

    剛才她都還沒祭出自己很拉風的小紙人兒們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