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莊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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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當時北京在鬧天花(就是人們常說的麻子),天花和鼠疫是古代人們談之色變的兩大瘟疫。這對守城軍士來說是非常可怕的,在沒有抗生素的古代,瘟疫可比戰場上的敵人可怕,北京有天花這個無形的殺手,李自成也不敢多待。

    綜合所有考慮,李自成決定主動放棄弱北京,主力全部撤回陝西,在陝西老家建立自己的王國。在走之前李自成想起來了,自己好像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對了,自己來北京就是為了把崇禎皇帝朱由檢給推下去,然後自己來當皇帝,這幾天隻顧打吳三桂了,差點把登基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在此之前,老李雖然在南方的時候也稱過帝,可總感覺不是正式的。

    在1644年四月二十九日,李自成的登基大典在北京隆重舉行。剛舉行完登基大典,李自成便帶著人馬和在各地“追贓”來的財物急急忙忙地離開北京,向西撤去。

    跑得夠快的,不快不行了,因為此時多爾袞的大軍就在來北京的路上。當然除了錢財,李自成也不是空著手走的,他把明朝皇宮的珍寶差不多都帶走了,實在帶不走的就砸了,砸不了的就弄壞,反正什麽也不能給清軍留下。李自成沒有白來北京,走的時候,帶了無數的錢財珍寶。而負責押運這些財寶的就是李自成的夫人高桂英和他的侄孫李來亨。

    清軍在山海關大勝後,在山海關作了短暫的休整,就向北京進軍。四月三十日,多爾袞在薊縣聽說大順軍已經撤出了北京,於是命令多鐸、阿濟格和吳三桂等人就不用進北京城了,而是在薊縣直接改道帶領本部人馬火速追擊李自成,逃都不讓李自成逃安生。

    這時多爾袞的直接目的很明確,那就是進一步打擊和重創大順軍,如果有可能,就把這一部分大順軍給滅了,省得以後再去陝西收拾他們;多爾袞最終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盡量多搶下一些被大順軍搶走的金銀財寶,要知道李自成在北京吃了不少地主大戶,賺了個缽盤滿盈,現在可是肥得流油,不去放他的血去放誰的血。

    多鐸和阿濟格遵循命令帶著本部人馬去追李自成,而多爾袞則率領剩下的清軍向北京城趕去,並於五月二日進入了北京城。

    李自成是撤出了北京城,但是因為大順軍帶著大量的錢財珍寶行軍速度並不是很快,而清軍可是以騎兵為主,走得飛快,一快一慢,終於追上了大順軍,清軍死死地咬著大順軍不放,追上了就打,追上了就搶。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想到逃命的時候,清軍都不手下留情。

    李來亨帶著金銀財寶一路狂奔,一路上將士死傷較多,車輛受損不計其數。

    這天行軍至明武縣,李來亨準備找周天豪想想辦法。

    周天豪見李來亨一身汙垢,汗流浹背,趕忙迎入屋內,吩咐人趕忙上茶。

    茶還沒有上來,李來亨先沉不住氣了,道:“天豪兄啊,這北京城的消息你也許聽說了,現在大順軍正在有秩序地戰略撤退。現在我急需部分車輛,我給您一部分銀兩,你抓緊時間想辦法幫助我購置車輛,如何?”

    “來亨兄需要多少?”周天豪問。

    “多多益善吧。不過正是兵荒馬亂之際,估計你可能有很大的困難,但不管怎麽樣,無論如何你要多多費心。”李來亨早把困難考慮到了前頭。

    “這個來亨兄請放心,我會發動民眾盡快行動起來,一是抓緊時間製造新車,再是收購舊車,你看如何?”周天豪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此主意甚妙。有勞仁兄了!”李來亨萬分感激。

    “我們之間不必要客氣,有事可盡管吩咐。”周天豪道。

    “還有一事想求助仁兄,就是當今形勢有些不很明朗,我們一路行軍帶著太多的東西也不很方便,想把一部分暫存於貴宅。這些東西都很重要,希望仁兄好好保存啊。”李來亨道。

    “周家有幾個地方可以存放,這個仁兄盡可放心。天豪定會盡心盡力。”周天豪滿有把握地說道。

    “還有就是,如果仁兄日後要是急用,盡可用之。”李來亨囑咐道。

    “國家的東西,天豪怎麽能據為已有,那是萬萬不可的。”周天豪嚴詞拒絕。

    李來亨帶著歉意道:“我說的是實話,其實你們家已經為大順朝貢獻很多了,這個我也是前一陣子才聽說。也實在是對不起,讓你們家為難了。”他轉而問周天豪:“天豪兄,你可知所存東西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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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什麽東西,我隻替你保存好就是了。”周天豪道。

    李來亨看了一下周圍,見四周無人,小聲道:“那是些金銀珠寶。”

    “金銀珠寶?”周天豪有點驚訝。

    “是的。”李來亨點點頭。

    “不不不,這怎麽行?你還是拿走吧。”周天豪堅持不收。

    “隻是一小部分。考慮到我們一路狂奔,中間再有閃失那可就麻煩了。再說了,說不定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我們就回來了,到時國家也會急需的。如果有一天我們真回不來了,你想辦法支援抗清組織就可以了。你若需要盡可取之。”李來亨真誠地說。

    “既然你那麽相信我,我就暫且替你保管,等你回來。”周天豪說道。

    李來亨聽了非常高興,伸出右手與周天豪擊掌相慶。

    “其實你來的正好,我還有一件事正想請你幫忙。”周天豪見正事已基本交談完畢,便想起自己的父親來。

    “天豪兄,不必客氣,盡管說。”李來亨喝了一口茶,抬頭看著周天豪。

    “前一段時間,家母不幸被歹人所殺,家父心疼,中了邪證,變得瘋瘋癲癲。可是北京來的特使把他抓去,讓他寫出所謂的《古墓秘籍》,他現在都那樣了,你想想還怎麽寫。聽說特使大人用盡了各種刑法,還是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父親在獄中受了不少苦,你有沒有辦法去說說情,澄清一下真相也是可以的。”周天豪終於說出了父親的事情。

    李來亨聽說事情的經過後,氣得暴跳如雷,大罵道:“大順朝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這些歹人胡作非為所致。皇爺爺一心勵精圖治,讓百姓過上幸福的日子,可是還是無力回天啊。走,我今天非殺了這些胡作非為的小人不可。”李來亨說完拉著周天豪就往外走。他一邊走還一邊說:“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周天豪勸解道:“來亨啊,你千萬別急,人家畢竟是特使,劉宗敏大將軍親自派來的。”

    “我管他是誰派來的,今天我要與他們算算總賬……”李來亨氣憤之情難以言表。

    當二人打馬如飛來到衙門口時,見整個衙門已經冷冷清清,除留守的幾個年紀大的衙役外,整個衙門早已人去屋空。

    其實他們二人還不知道,自從李自成在山海關大戰中失敗,尤其是撤出北京城的消息迅速傳播後,原大順政權管轄區內的明朝官員見李自成敗了,認為“複明”的時機終於到了,於是他們紛紛迅速發動針對大順政權的叛亂,推翻當地的大順政權,全國是一片大亂。

    周天豪與李來亨趕緊來到後麵的監獄,隻見監獄裏一片狼藉,死屍遍地。

    二人來到關押周仕明的牢房,見牢房門開著,屋內躺著一個人,滿身是血。二人走近一看,此人正是周天豪的父親周仕明。

    周天豪趕忙扶起自己的父親,叫喊著,“爹,爹,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可是周仕明根本不應答,他早已沒有了氣息,渾身冰涼,已死去多時。

    周天豪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悲痛的淚水噴湧而出,使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來人呢,抓緊時間去查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快去……”李來亨情緒也非常的激動。

    一會的功夫,手下回來在李來亨的耳邊悄悄低語。原來,劉宗敏的特使吳義見大順朝潰退,老爺周仕明已瘋,不想把周仕明留給滿清辮子軍,在撤退時殺死了他……

    李來亨眼含熱淚,跪倒在周仕明的屍體跟前,道:“周老前輩,我們雖然從未晤麵,但是晚輩卻敬佩您老人家的為人。您一生光明磊落,樂善好施,如今卻死在了小人之手,實在令人痛心之至。我李來亨來晚了……”

    他轉向周天豪道:“天豪兄,李來亨對不住你,大順朝對不起你們周家,我向您賠罪了……”說完跪倒在地,熱淚橫流……

    周天豪與李來亨痛哭了好一陣子,手下看時候不早了,便將二人扶起……

    李來亨吩咐:“將周老爺運會周家。”

    把周仕明的屍體運回周府後,李來亨又幫助周天豪料理了一番後事,由於忙著撤退,無奈他隻好帶上周天豪為自己準備好的車輛,重新裝載,互道珍重後,辭別周天豪,又踏上了逃亡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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