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名副其實的灌漿饅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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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蔡禮?!”

    嘉會門瓦子的一處酒樓上,白哲遠望著錢嫂包子鋪的方向,驚詫無比。

    重影無奈地道:“老爺的信使遲遲不走,我們隻好把盯梢的人都撤了回來,蔡禮大概就是這時候找到她的。”

    白哲沉著臉,不言語。

    重影道:“信使大概明就要走,我讓人重新布哨?”

    “不可。”白哲皺著眉道,“將軍府的人不是吃素的,蔡禮又是個混不吝,最好不要惹他們。”

    那是,不準那些廝裏,有些是將軍府的家將,警覺性不是常人能比的,一不留神就會打草驚蛇。重影問道:“那怎麽辦?”

    白哲笑了一聲:“能治蔡禮的人,大概隻有他娘了。”

    重影猶豫道:“將軍夫人老早就揚言,要把沈依依綁回去沉塘,以雪將軍府的恥辱,如果讓她知道蔡禮正和沈依依在一起,隻怕沈依依在劫難逃……”

    白哲瞥他一眼,眼鋒如刀:“和你有關係?”

    重影不敢再言:“我今就飛鴿傳書,讓京城的人去辦。”

    白哲微微頷首,再次朝包子鋪的方向看去:“他們人不見了。”

    重影看了一眼:“自然是進包子鋪吃包子去了。”

    白哲覺得自己真是太緊張了,曬然一笑,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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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依依把紗羅下擺拎在手裏,飛快地跑著。這次她絕不相信是幻覺,那一定是白哲,她肯定沒有看錯!

    她一氣跑到酒樓前,不及去看招牌,一頭衝進去,噔噔噔地上了樓。

    “哎,這位姐,樓上都是濟楚閣兒,您不能亂跑!”店二看見了沈依依,急急忙忙地出聲阻攔。

    但沈依依已經什麽都聽不見了,她滿腦子都隻有兩個字,白哲。

    重影在閣子內聽見動靜,直起身來:“我出去看看。”

    但還沒等他邁腿,房門已是呯地一聲被撞開,剛才他們正議論的那個女人,頭戴紗羅蓋頭,出現在他們眼前。

    她怎麽來了?!重影周身驟然繃緊,卻又不敢隨意動作,僵在了那裏。

    沈依依站在房門口,直直地朝窗前看去。

    白哲!真的是白哲!她沒有看錯!

    這是他的眼,他的眉毛,他的下頜,就連他倚窗而立的姿態,都不差分毫!

    老待她不薄,竟讓她又遇見了!

    她上一世怯懦沒敢表白,這輩子再也不想錯過!

    沈依依眼眶發熱,頭腦發脹,什麽理智冷靜,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她拎起裙子,甩開蓋頭,飛快地衝到白哲麵前,抓住了他的袖子:“白哲!”

    她在叫他什麽??白哲??她怎麽會知道,他有個名字叫白哲的??

    她是不是認出他來了??難道他父親已經找到她了??白哲思潮洶湧,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滿麵漠然地扯回了自己的袖子:“你認錯人了。”

    沈依依愣了一愣,滿臉的期翼表情迅速地垮了下去,化作了兩行眼淚,順著臉龐淌了下來。

    她早該知道,世上不會有這麽巧的事,這不是她的白哲,盡管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他不認得她,他她認錯人了。

    “對不起,認錯人了。”沈依依抹去眼淚,戴好蓋頭,轉過身去,卻赫然發現,蔡禮就站在門口。

    此時她連敷衍的心情都沒有,衝蔡禮點點頭,越過他,朝外走去。

    蔡禮看了白哲一眼,追著她走了。

    白哲前胸劇烈起伏,狠狠地抖了抖袖子:“你瞧她那賤模樣,見了男人就撲,簡直跟她娘一模一樣!”

    這話重影不知怎麽接,隻好轉移話題:“她管你叫‘白哲’,是不是認出你來了?”

    “認出來了又如何!”白哲正在氣頭上,不管不顧,“等將軍夫人拘住了蔡禮,你馬上帶人綁了她,把墜子取來給我!蔡禮拿她當個寶,將軍夫人可不管她的死活!”

    綁?怎麽綁啊,這裏是杭州府,不是富陽縣那種地方,再他們又不是地頭蛇,行事很不方便的!重影很是為難:“這——”

    “這什麽這!趕緊回去,我要換衣裳!”白哲嫌棄地看著被沈依依抓過的袖子,恨不得馬上拿刀割下來。

    重影隻好暗歎一口氣,隨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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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陽縣北,僻靜巷,雖已中午,巷口的分茶酒店卻生意寥寥,店主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打瞌睡。

    忽然一頂轎拐過大道,自分茶酒店門口進了巷,店主被驚醒,伸直脖子看了看,搖頭晃腦地歎:“從來隻見新人笑,何曾見過舊人哭……”

    旁邊路過的行人聽見,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道:“那可是胡知縣家的姐,你竟敢瞎!”

    店主把脖子一縮,不作聲了。

    他們口中的胡姐胡櫻,在院後門處下了轎,丫鬟紅霜趕緊上前扶著,抱怨道:“人不是已經跑了麽,怎麽前門還封著,我們打這後門進出,轎子都抬不進去。”

    胡櫻要扮賢良淑德,板起臉斥責了她好幾句,待得進了門,確定轎夫們聽不見了,方才咬著牙道:“他還惦記著那賤人,指望她回來呢,當然舍不得把前門打開了。”

    紅霜道:“姐,您也太賢惠了,竟容著吳舉人找她,依我,跑了才好呢——”

    她還沒完,就吃了一記眼刀,胡櫻恨恨地道:“你知道那賤人是誰嗎?”

    “是誰?”紅霜好奇問道。

    “她是——”胡櫻正要,屋裏傳來了響動,她連忙把嘴閉上了。

    吳德披著一件衣裳,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從屋裏走了出來,含著笑衝她點頭:“胡姐來了?”

    吳德這不卑不亢,做什麽都端著的勁兒,胡櫻還是有幾分喜歡的,笑著迎向了他:“你的傷還沒好,怎麽起來了?”

    吳德道:“我聽著像是你來了,起來看看。”

    胡櫻讓紅霜扶他進去,道:“到底是誰打的你,把你傷成這樣?”

    吳德不肯,道:“是我自己不當心摔的。”

    摔跤能摔成這樣?胡櫻就算是個傻子都不信,看著他不話。

    吳德道:“真是摔的,我從去年中舉,到如今還沒選到官,心裏著急,精神未免就差了些……”

    這都能扯到選官上來,心裏打的是什麽九九,當她不知道呢?以為她是沈依依那個蠢貨麽?胡櫻讓紅霜扶他到椅子上坐了,關切問道:“依依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