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把場子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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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就是善變。”蔡禮很正經地點了點頭,“讓娘操心了。”

    什麽?蔡禎著實一愣。

    她隻是為了讓沈依依難堪一下而已,怎麽卻得來了蔡禮這麽不要臉的回答?這話沒法接了!蔡禎忿忿地攥了攥拳頭。

    姑娘,她和蔡禮隻是假成親而已,這種言語,是打擊不到她的,沈依依同情地看了蔡禎一眼,站得格外低眉順眼。蔡禮對她有恩,在花氏麵前,她得努力地當個恭謹的好媳婦。

    花氏看著蔡禮和沈依依,就想起昨壓塌的那張床,連訓誡新婦的話都不想了,趕緊揮揮手,把他們趕走了。

    “你娘人真好。”從歸燕居出來,沈依依由衷地道。她不知道今兒是那張婚床的功效,對花氏滿懷感激。

    “是咱娘。”蔡禮看了她一眼,糾正她道。

    額,對,假夫妻要敬業,沈依依連忙認錯:“對,對,是咱娘。”

    她如此從善如流,蔡禮顯然很滿意,道:“走,我帶你上街逛逛。”

    沈依依一愣:“我今……沒事做?”

    她對大梁的婚俗,可謂是一點兒都不了解,不過按照常理,新婦進門頭一,不都挺忙的嗎?

    “我們蔡家的老家不在京城,親戚們都遠在千裏之外,能有什麽事?”蔡禮道。

    沈依依見他這樣,便不再猶豫,跟著他走了。不管怎麽,蔡禮這個本土人士,總比她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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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大廚房。

    唐氏和魏氏站在窗外,看廚子把魚從水缸裏撈出來。

    魏氏悄聲地問唐氏:“二嫂,你在魚裏加了料?”

    唐氏點了點頭:“大嫂不挑食,唯獨對花生粉過敏……”她到一半便停了,衝魏氏眨了眨眼。

    魏氏會意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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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的馬車,行進在京城寬闊的街道上,車廂內暖意洋洋,仿佛窗外呼嘯而過的北風,隻是耳邊的一道幻聽。

    蔡禮大模大樣地靠在一張軟墊上,伸展了他的長腿。他塊頭大,這樣一伸展,車廂占了一多半,沈依依隻好朝邊上讓了讓:“你今兒怎麽不騎馬?”

    “外頭冷。”蔡禮理所當然地道。

    也是,已經入冬了,京城的風,就跟刀子似的。沈依依再次朝旁邊縮了縮。

    “你躲什麽?坐過來。”蔡禮拍了拍他身旁的墊子,“假夫妻要有假夫妻的樣子。”

    好像有點道理似的……沈依依想了想,沒矯情,坐了過去。

    她身上清清爽爽的,沒有熏香濃鬱的味道,卻有一股淡淡的香甜氣息。這香甜的氣息……怎麽像是……像是……蔡禮一個沒忍住,低頭聞了聞:“你身上怎麽有牛乳和蜂蜜味兒?”聞著好像……挺好吃的。

    那是將軍府婆子的功勞!沈依依大囧,轉頭當做沒聽見。她總不能,她曾經被人用蜂蜜和牛乳塗了一層又一層,隻差上火烤了吧?

    唉,聞餓了,蔡禮道:“咱們上豐和樓用早膳去?他們早上雖然不開門,但對我是例外。”

    私房早餐?聽著挺不錯的。沈依依想了想,問道:“我可以先去得勝樓看看嗎?”

    “當然。”蔡禮敲了敲車壁,命車夫改了行進的方向。

    此時的得勝樓並未開張,但後門處卻有夥計進出,把一袋又一袋的米糧菜蔬扛了進去。

    沈依依坐在車上,從車窗朝外看著,忽然有些難受:“我三嬸什麽都不知道,得勝樓這是準備重新開張了呢。這裏不準明就要關門,這些食材都要浪費掉了。”

    明知結果,卻不敢作為,真是叫人心塞。

    蔡禮看了看她皺起的眉頭,把她的胳膊一拉,下了車:“我們去吃,就不會浪費了。”

    沈依依素來不是悲觀的人,聞言馬上收起了情緒:“對,我們去吃!我在廚房藏的豆絲應該還在,給你煮碗糊湯豆絲,好不好?”

    為什麽沈依依給他做的食物,全是他沒吃過的?這讓蔡禮開始懷疑,他這些年吃喝玩樂的紈絝生涯,是不是白過了。

    兩人來到得勝樓後門,夥計們認出了沈依依,放他們進去了。

    沈依依到廚房找豆絲,蔡禮過去幫忙,正準備問她豆絲藏在哪兒,卻聽見窗外一聲興奮的大喊:“阿禮!”

    他一抬頭,就看見徐晟那張明明風流倜儻,卻偏要擠眉弄眼的臉,額頭上還隱隱浮現著“八卦”兩個大字。

    蔡禮無聲地吐出一個字:“滾!”

    徐晟把旁邊的王士廉一拉,王士廉便舉起了一截木頭來,衝蔡禮不住地晃。

    那截木頭,好生眼熟……怎麽像是那張塌掉的婚床的腳?!

    這幫兔崽子,從哪兒弄來的!

    蔡禮額上的青筋跳了兩跳,衝了出去。

    徐晟和王士廉馬上一左一右架住他,把他拖到前堂去了。

    “滾開,別搗亂!”蔡禮一使力,輕鬆掙脫了兩人。

    “嘖嘖,不愧是驃騎大將軍的兒子,昨晚壓塌了婚床,今兒還能這樣生龍活虎。”徐晟一麵笑話著蔡禮,一麵在心裏替自家妹妹惋惜。原以為蔡禮情斷,他妹妹終於有了機會,沒想到蔡禮這家夥,一轉頭還是娶了沈依依。

    王士廉卻拿著那截木頭,使勁地敲了蔡禮一下:“你是不是傻?非要在沈依依這棵樹上吊死。那女人有什麽好的,有婚約還——”

    蔡禮知道他吐不出好話,當機立斷地截住了他:“打住!我的脾氣你知道,心連朋友都沒得做!”

    “行行行,我不這個。”王士廉舉著木頭,朝一張桌子上敲了敲,“就算這一年的事兒不存在,你也不該娶她,她拿正眼瞧過你嗎?她把你放心上過嗎?你好歹是驃騎大將軍府的公子,什麽樣的姑娘娶不到,幹嗎非要犯賤上趕著?”

    此沈依依非彼“沈依依”,蔡禮沒法解釋,隻好不作聲,任由王士廉一口一個“犯賤”地他。

    突然,門口傳來了沈依依的聲音:“誰我沒拿正眼瞧他了?!”

    堂內三人俱是一愣,齊齊朝門口看去。

    沈依依帶著些惱火,幾步走到了王士廉麵前:“你認識我嗎?你了解我嗎?不知道的事,少信口雌黃!你怎麽知道我現在沒把他放在心上?你怎麽知道他是犯賤上趕著?難道我們倆兩情相悅,需要告訴你嗎!”

    哪兒來的什麽狐朋狗友,明知蔡禮喜歡“沈依依”,還一口一個犯賤,戳他的心窩子!她今兒就算扯一回謊,也得給蔡禮把這場子找回來。

    王士廉驚得呆住,愣是沒還口,半晌方才猛地抬手,指著她大喊:“你不是沈依依!你絕對不是沈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