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莫曉月準時來到了殷天笙的地方，原以為要等上一會兒，卻沒有想到殷天笙已經開始晨練了。那額間的汗珠滾落，雙眸之中表達的意思有些怪異。

    莫曉月一時停住腳步，看著那身影，忽的就想起來了一些舊事。

    當年的那個人也是那般勤奮，明明那樣好的天賦……

    殷天笙快步跑來，施了一禮之後道：“昨日師伯與我說過了，隻是沒想到師叔你來的這麽早，我先去收拾一下自己。”

    莫曉月愣愣點了點頭，近前再看，那衣衫已經濕透，也不知道已經練了多久。

    “無妨，是我來早了。你休息一會兒，我們再走，不著急。”莫曉月有些掩飾的說道，隻有她自己清楚自己這麽迫不及待就過來的原因。

    殷天笙點點頭，客氣的請人進去休息，而後自己便去房間裏清潔整理下自己。

    莫曉月走進屋子內，卻沒有坐下，而是四處打量著，細細的看著，就像是看著什麽珍貴的物品，眼裏不禁流露出懷念的意味。

    一會兒之後，收拾幹淨的殷天笙回來，見莫曉月麵色微白，便問了一句：“可用飯了？”

    莫曉月一愣，而後道：“還沒有，你也沒有吧，我找人送點東西上來。”

    殷天笙直接卷起袖子道：“不用了，我來吧。”而後便轉身進了廚房。廚房也清理過了，食材也有準備，也不知道整理的人究竟是誰，想的這般仔細。

    殷天笙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袍，那是純黑的顏色，裹著金邊，看起來很是莊重。這是她的輩分所穿的衣服，而且很是利落。但是在廚房的話，似乎不太合適……

    換了件外袍，殷天笙便開始動手了。

    半個時辰後，二人坐在桌邊，莫曉月看著那一桌的吃食，有些驚訝。

    “你？”

    “師叔你要問我什麽？”

    “不，不是……”莫曉月瞬間有些慌亂。

    殷天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是。”

    她終於能明白當年師父跟楚叔叔說的那句不是有多麽無奈了，她和師父一點也不像啊。

    莫曉月自己都沒有察覺，那攥緊了的心髒瞬間放鬆，血液回流，麵色似乎都好了不少。

    “一直都是你準備這些的嗎？”問出這句話之後，莫曉月不知怎的又緊張了。

    “有的時候是婆婆，有的時候是我。”

    莫曉月點點頭，在這莫名有些尷尬的氣氛中吃了點東西。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看著殷天笙，這吃食其實很不錯，感覺是做了很久的。而且既然不是他的孩子，那麽又是誰的孩子？這般小的年紀，似乎承受了許多。

    宗主的打算其實她是有感覺的，先前以為理所當然，必定是要繼承那人衣缽的。但是現下看來，又覺得似乎殘忍了一些。當年的那些人，如果再看到一個使著紫霄的天才，心裏又會怎樣想。

    簡單吃過之後，莫曉月便召喚來了兩隻白鳥。

    “這個哨子給你，玄武宗很大，這樣可以方便很多。一些地方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師叔。”殷天笙接過哨子，抿抿唇看著莫曉月問道：“師父當年……”

    莫曉月忽的輕笑一聲，“那是個天才，五歲覺醒，二十歲便已經同輩之內再無敵手。甚至可以越兩階挑戰，現在，現在也不知道……”

    “嗯，雲大師是師父的手下敗將。”

    殷天笙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拉著雲大師出來擋。但是這位師叔實在是太明顯了一些，就是她都能看得出一些問題。

    “所以那次隱世山你們去了？”

    “玄武宗無人去嗎？”殷天笙有些詫異。

    莫曉月搖了搖頭。

    殷天笙見狀便沒有再追問。

    “想來現在你師父若是忽然出現，必定叫一些人寢食難安。”

    殷天笙幹脆搖頭道：“師父應該不會出來了，這外麵不如摩雲山清淨，我以後也是要回去的。”

    莫曉月歎了一口氣，而後看著殷天笙道：“或許，那樣也好。對了，因為你過了一千八百階，而且又是師兄唯一的弟子，所以等下你去了，估計……”

    “師父說不動無辜，但若是有人欺辱，便直接叫他後悔！”

    莫曉月剛要走的身子忽然頓住，有些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殷天笙。

    明明是兩個人，明明根本不一樣的容貌，但是在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流華公子，那般令人驚才絕豔，那般令人不可直視。

    “走吧，估計那些個孩子也等急了。”

    莫曉月說罷，騎上白鳥，殷天笙隨後跟上。

    偌大的練武場上，此時站滿了穿著白色袍子和青色袍子的人。

    白色袍子的人站在前麵，青色的在後麵，這是代表著各自的實力。每三個月一次比試，青色有望可以去到白色，白色也會被拉到青色之中。

    但是有那麽一些人是永遠不會落到青色的，這便是近幾年裏，玄武宗招收到的最好的苗子。

    距離白袍聚集的人群有著一米的距離，那裏站著七個人。

    七個人之中為首的那一個，便就是施言口中的白殊，也是那個除了殷天笙之外，最強的存在。

    玄武宗的登天石階自開始到現在，走完一千八百階的隻有兩個人：殷流華和殷天笙。剩下走的最多的便就是當今的宗主和這個白殊。若是按照以往，那麽白殊便是玄武宗當之無愧第一人。

    但是現在，殷天笙來了。

    一聲清啼，一道身著黑袍的身影徐徐降落，在這白色青色之中分外顯眼。

    莫曉月將人送到之後，倒是沒有離開，而是走到了施言旁邊的那個位子上。

    今日的守陣之人是陸沉，所以今日的比試由施言主持。

    施言見人來了，當下便起身走向前，剛準備開口，卻被一道突兀的聲音給打斷了。

    “你是流華公子的徒弟？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殷天笙看向那出聲的女子，直接右手虛握，紫霄立現。

    “你們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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