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花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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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剛在包間坐定,白殊起身給殷天笙倒了一杯茶,溫熱的霧氣飄散,裹夾著香味徐徐上升,殷天笙剛準備看看是什麽茶的時候,便被外麵一聲猶如雷霆落地的巨大響聲,被驚了一下。

    往包間窗戶外看去,才發下那鬥場旁邊,有一個巨大的鼓,鼓旁邊有一個大鼓槌,此時正有兩個壯漢一起舉起那鼓槌在那巨大的鼓上,狠狠的敲了敲。

    轟!

    又是一聲巨響,讓竊竊私語的所有人都震得沒了聲音。

    這一聲響過後,又敲了一響,一共三響。

    殷天笙回過頭來,見白殊已經喝了一杯茶了,竟是沒有被那鼓聲影響。

    “那鼓有古怪。”殷天笙看了一眼,“應該四周布置了陣法,將鼓聲加大,而且遍布整個鬥場。”

    “鬥神殿的比鬥場,一般天黑透了開始。每天固定五場,若是要參加,得提前預定。若是每日私人恩怨不足五場的,還有他們自己的人上。”

    殷天笙好奇的看著白殊。

    “也就是說,其實鬥神殿最賺的是賭。賭哪方贏,這才是最大的進賬。今日裏,解決私人恩怨的隻有一場,另外四場,都是鬥神殿的賭鬥。”

    見殷天笙仔細的看著他,一副很有求知欲的模樣,白殊覺得好玩,便輕笑著看著殷天笙。

    “小師叔以前沒見過?”

    “沒見過這種的。”殷天笙道,她隻從書裏看到過,親身經曆的也就是隱世山的那一次,那一次還沒有看完也就走了。

    “那鼓聲代表著實力,鼓聲越多的,越厲害。現在是三聲響,所以應該相對來說低等一些的實力。而且三聲響,最後一聲是大響,不是小響,意味著,這就是我們要看到那一場。這是死人爭鬥,巨響意味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白殊話音剛落,包間外便傳來了敲門聲。白殊起身打開門,隻見是那位引他們進來的小廝,此時手裏拿著一本冊子遞了過來。

    白殊道了一聲謝,便將門關了。

    “什麽東西?”殷天笙問了一句。

    白殊將東西遞了過去。

    像是某種獸皮做的封麵,黑底紅字,上書:鬥者錄。

    翻開之後,一共五頁,一樣的黑底紅字,介紹了每一組的雙方的各種情況,詳細到家族,還有做過一些什麽事,以提供參考。書頁最下麵,是一處留白,殷天笙指著那地方看著白殊。

    “下賭注的地方。”

    “我們要賭嗎?”殷天笙問道。

    “小師叔缺錢嗎?”

    殷天笙搖頭,她一點都不缺,婆婆就擔心她沒錢,給了一大筆,又從師父那裏拿了許多。摩雲山用到靈石的時候不多,大半部分都給了殷天笙,婆婆甚至還給了她許多靈藥,說是沒錢了,就賣靈藥。她從摩雲山一路到玄武宗,花的也不多,在宗門裏更是不需要花錢。所以,殷天笙算是一個小富人了。

    “這裏來的每一個人,都是下了注的?”

    白殊點頭,“來這裏,就是為了如此。下麵的拿命換錢,上麵的看戲花錢,各取所需。”見殷天笙表情似有不對,想了想,便加了一句道:“都是自願的,有的是為了提升自己武力的,有的人就是享受,各種各樣的原因來到這裏。”

    白殊拿過那冊子,指著第一頁道:“這就是那一場,這背麵說了雙方的一些約定。我剛剛跟那小廝打聽過,這二人之所以立下這生死契約,為的……還真是一件太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什麽事情?”殷天笙看著對戰雙方,這兩家似乎沒有世仇,平常也沒存什麽恩怨。

    “劉奇,和這個汪讚為了買一盆稀有的花卉,一言不合,動起手來。”

    “什麽?這就要生死鬥?”

    白殊剛要說話,包間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白殊有些奇怪,蹙著眉頭起身過去開了門。但是這次時間有點久,過了一會兒之後,白殊回來,身後還跟了一個人——一位容貌昳麗的女子。

    女子看著四十歲上下,風韻猶存,纖腰盈盈一握,扭動著走過來的時候,殷天笙特別擔心聽到骨頭斷掉的聲音。那女子原本是要坐下說的,但是白殊直接占據了大部分的位子,沒給那女子留。這邊,看著殷天笙,那女子也不願意坐下,當下便站著說話了。

    “我是這鬥場的鬥主。”

    此話一出,殷天笙震驚了一下,沒想到竟是眼前此人。

    “花鬥主是這裏的鬥主,別看著年輕,其實已經五十多了。”白殊淡淡開口道。

    女子原本滿麵魅惑的笑容,在這一刻消失的幹幹淨淨,但卻並沒有發作,隻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穩住表情。

    “白公子真有趣。”花格勉強笑了笑,而後看著殷天笙道:“這位是白公子的小……”

    “師叔。”

    白殊接口道,“哦,對了,她是流華公子的弟子。花鬥主注意點。”

    花格立刻收斂神色,上下打量著殷天笙,表情嚴肅的像是變了一個人。

    “說罷,花鬥主來這裏做什麽?”白殊接著問道,語氣有些冷然,顯然是剛剛花格的表情讓他有些不舒服了。

    花格想起來正事,便清清嗓子,嚴肅的看著二人道:“這樣的情況,最近發生太多次了,莫說城主擔心請玄武宗的人來幫忙,就是我們鬥神殿——上麵也下達了命令,讓我們抓出來幕後黑手。這對我們鬥神殿還是有些影響的。”

    “花鬥主知道一些什麽線索嗎?”

    花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殷天笙開口道:“起因已經夠奇怪的了,生死鬥更是奇怪,更奇怪的是,一上了這鬥場,就跟瘋魔了一般。仿佛,仿佛看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個失去理智,失去神誌的瘋魔,非要狠狠的殺死對方,才能平靜下來。”

    “那賣花卉的地方,你們找人問過了嗎?”殷天笙看著花格,那清清冷冷的雙眼,明明沒有耍狠的表情,卻叫人不由得就想將事情和盤托出,不敢隱瞞。

    “那一家在這鄴城祖上三代都是賣花的,有自己的花圃,那花卉是新研究的品種。我們,我們甚至以為是那花朵有問題,特意拿過來看過了,發現沒有任何問題,便還了人家。”

    花格這麽一說,二人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前幾次的情況,麻煩花鬥主一並將資料交給城主府李管家。另外城裏麵如果出現一些奇怪的事情,就算是和這件事本質上感覺沒什麽聯係,也要告訴我們。”

    花格看著殷天笙點點頭,而後咬咬唇看著殷天笙道:“令師,還好麽?”

    “很好。”

    花格施了一禮之後,便離開了。

    “你們之間關係很奇怪。”花格離開後,殷天笙饒有興趣的盯著白殊。

    “咳咳,咳咳。”白殊輕咳兩聲,妄圖掩蓋過去,但是殷天笙直直盯著,便撇過頭去。“把我錯當了她的小情人,打了一架,要不是後麵城主過來,事情應該沒這麽簡單過去。”

    “可是我看她今天分明是沒死心。”

    白殊忽的好笑的看著殷天笙。“所以我說了流華公子。”

    “什麽意思?”

    “天下為流華公子癡情的女人有多少,等你到門派大比的時候,應該就能感受到了。所以眼下,流華公子再有消息現世,這些人,包括花鬥主都會下意識的收斂一些。”

    “原來是拿來當擋箭牌。”殷天笙笑出聲,“沒想到居然還有用。”

    “有的人麵前,若是你要辦什麽事情,說是流華公子的弟子,應該會得到很多幫助。但是有的人麵前嘛……”

    “不會幫忙,惡語相向?”

    “比那可要嚴重的多了,而且你可還姓殷。”

    殷天笙不以為意,往外看去,那鬥場的大門已經打開了,人也開始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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