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心靈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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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魂的質問,讓白雪看起來更加的冰冷,那寒冰般萬年不化的冷漠,讓眾人看的眼神也起來了變化。似這般直接過激的手段,闡述著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武林江湖是一個熱血的世界,但同樣也是一個冷血的世界,它能讓人熱血沸騰,同樣也能讓人精神崩潰。

    殺人越貨,威脅逼迫,這些都是修武者手到擒來的計謀。星魂可能會轉變心態,卻要在吃過大虧以後,而白雪現在所做的,就是要在那之前將一切杜絕。倘若換成其他人來處理今天的事情,無論是韓婷,還是夏柳和白雪,都不會向星魂這般處理的如此草率。

    “不是我在逼迫你,而是要讓你認識到什麽是修武者。”

    星魂聞言後心中閃過一絲悸動,張口就道:“我已經知道問題的症結,人就不必殺了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是點頭讚同,實在是白雪培養的手段太過激烈了。不隻是星魂,就連其他人也未必認同,不過又不得不承認額,白雪的確做的很到位。眾人的關係與星魂不差,不過這確實人家的家事,他們可以出口勸解,卻不能強行幹預。眼見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其他人也分分開口了。

    然而白雪的堅持,卻讓星魂感覺到絕望:“不行,你的認識還不夠,今日你必須出手擊殺她。倘若你還不出手,我就會廢掉你的與其讓你將來痛苦,還不如我現在就絕殺一切。”

    “你不配成為修武者,不配修煉武功。你以為今天我隻是讓你殺一個人嗎?那說明你還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要對你絕殺的並不是王天,而是玄鐵門的高層,包括你的義父在內。你為什麽會失去武功,白紅天又為何會對你出手,要不然王天為何會被欺騙,還要出手對付你。向義父討教的機會,什麽掌握在鐵混的手裏了,真是一個笑話。義父從來就和玄鐵門沒有任何關係,隻不過實在太過無聊,就順手幫了一點小忙,難道鐵混真的認為宗門能夠容納義父嗎?”

    “還有,夏柳和泰山樓的事情,鐵混就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嗎?沒有他的授意,你這些天來哪來這麽多的麻煩,要不是有我和義父鎮壓,你早就被宗門玩死了。如今你還對玄鐵門的人手下留情,你已經不是仁慈了,而是一種懦弱,你在不改變一下,我情願現在就把一切給毀了。”

    “母親為何要死,還不是因為你嗎?倘若你剛剛解決一切麻煩,那就什麽都不會發生。”

    白雪坦而言之的一番直白,讓星魂隻感覺額頭青筋暴跳,那猶如利刃一般鋒銳的話語,直刺的他痛苦不堪且又無話可說。不得不承認,白雪的話冰冷且毫無人性情感可言,但星魂又不得不承認話語的真實,因為這些是他不能不麵對的現實問題。

    還不待韓婷出口,夏柳勸解道:“白姑娘,星魂已經知道了問題,是不是今日就算了。”

    而白雪沒有任何回答,但右手揚起的時候,指尖的先天劍氣已經出手,仿佛已經是最好的回答。鋒銳的劍氣,發出鳴笛般的劍鳴之聲,還不待人看清楚的時候,劍氣已經擊中了夏柳的雙膝,這位參悟煉鐵武學的天才,毫無抵抗能力的跪倒在了地麵。白雪之前就說過,誰敢開口說什麽,就讓他吃下【先天劍氣】。

    白雪的出手,也在向眾人宣誓一種態度,今天誰再敢出聲,她什麽人都敢出手,再多言的話,殺人對她而言也沒有什麽難度。

    如果說之前隻是慚愧,那麽星魂現在心情就是暴怒不已,沒想到白雪為了讓他明悟江湖,居然膽敢對他的朋友出手。雙手的經脈猶如猙獰的蜈蚣扭曲的攀爬,雙手緊緊的攥握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指甲已經嵌入皮肉之間,死死的血跡順著皮肉開始滴落。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我的母親,你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大武師境的實力,讓眾人隻感覺一陣壓迫,胸口甚至感覺到一種呼吸的困難。換而言之的說,星魂還不出手,白雪就會出手了。正確的來說,白雪沒有錯,星魂也沒有錯,隻是兩人所處的立場不同。

    “啊——”星魂向著天空仰起頭,雙目之中充滿了血絲,猶如噬人發狂的野獸一般。臉孔的兩側布滿血紅,發出一聲通天徹地的咆哮聲。右拳之上聚集了全部的內力,轟出的時候正中老婦人的胸口,身體發出微微的顫抖,老人搖搖晃晃之間已經向著身後倒落。

    “不要——怪——雪兒,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從星魂進入店鋪的那一刻,老婦人就沒有開口說過什麽,從頭到尾保持沉默的神態,以及默然對待生死的態度,讓星魂心裏麵對老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老人的聲音猶如暮鼓晨鍾一般,開始不斷轟擊著他的心神。滿頭的黑發上下飛揚,星魂恍若魔神在世一般,其武道境界雖然還是武士境中段,不過氣勢居然開始反抗起來,而且逐漸開始逼迫白雪的勢氣。

    “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無論你有什麽計劃,我再也不會讓你左右我了,倘若你還有什麽顧慮,不如直接收回白大哥教我的武功,我絕對不會反抗。”

    就在白雪轉身麵對倒地的老婦人,雙手直接捧起了毫無生氣的屍體,星魂突然冷聲的對著白雪的背影開口道。盡管星魂知道白雪一片好意,而且老婦人也開口求情了,但星魂的心中還是如此的決定。原本情感羈絆的兩人,彼此間已經生出了間隙,還是一道不可密閉的裂縫。

    麵對星魂的冷言冷語,白雪並沒有辯解什麽,帶著老婦人的屍體直接轉身就離開了。不隻是她,就連韓婷也是如此,緊跟在白雪的身後,帶著遺憾的神情追隨背影而去。“逍遙神兵”的店鋪之內,隻留下了空坐在地麵上的星魂,以及受了傷也臉色蒼白的夏柳。

    經曆了剛才的一切,星魂明顯不在狀態。眼神之中呈現空洞之色,愣愣的盯著遠方出神,就連雙手也無意識的摩擦著。倒不是害怕,而是被刺激到了心神,讓他的意識自我的放逐起來。夏柳用了的拍了拍星魂的肩膀,但後者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仿若一塊石頭一般充滿了死寂的味道。

    星魂現在猶如一具喪失了思考能力和情緒的“屍體”,與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他,完全擁有著天與地一般差距鴻溝的人。夏柳為之感慨的時候,也不禁想起了自己悲傷的往事。兩個同樣悲傷痛苦的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店鋪的台階前,眼神愣愣的揚起看著天空,猶如兩座守衛店鋪的石像一般。

    “哎——”一聲歎息聲響起,夏柳也陪著星魂端坐了下來,正是明白事情的刺激性,他才無法開口說些什麽。有些東西,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去想明白。白雪的手段很直接,很激進,不過效果也很明顯,可以說是把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做到最好了。

    而他作為朋友,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陪著星魂,陪他度過這艱難的關卡。

    “白姐姐,你要去哪?”

    白雪雙手托著老婦人的屍體,漫無目的的走在青山鎮的街道上,她雖然自認為自己做的沒錯,不過也知道自己的手段確實對星魂的傷害很大。還沒等她走遠,韓婷的呼喊聲遠遠的從身後傳來。白雪轉身的時候,韓婷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

    “我還沒想好,不過還是要先把母親的身後事安排好。公子既然不希望我回去,那我就回山巔極峰,繼續去服侍義父,其他的事情等他想明白,自然回去完成曾經的誓言。”

    “白姐姐,你也不用多想什麽,星公子隻是還沒過那道坎,等他把所有的事情想明白,會理解你為他做的一切。”

    白雪帶著嚴苛的悲傷,眼神一直看著雙手中的“母親”。她做的沒錯,可以說是很對,但對兩人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一個是星魂,另外一個則是她的母親。代價非常的大,心中也有很多的愧疚,卻唯獨沒有後悔。帶著悲哀之色,白雪轉頭對著韓婷道:“阿妹,我就不和你多說了,現在我去處理一下母親的身後事。”

    “白姐姐,我給你一個建議,現在還不是處理身後事最好的時機。你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保存,等到星公子想通的時候,他應該會比你更適合處理這些問題。我手下的一名護衛,精通一些手藝,可以利用寒冰暫時冰封一切,應該算是當下最好的處理方式。”

    韓婷的話語,讓白雪有些發愣,不過卻也沒有反駁。心中保持著疑問,原本以為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卻沒想到韓婷一語道破了天機。星魂拿她當姐姐,白雪何嚐又不是如此呢?要不然,也不會設身處地為他考慮這麽多。白雪還是選擇了相信韓婷。跟隨著她的身後,疾步離開了青山鎮的位置。(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