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六識知道自己該解放這一切了，當年大仙門被滅，他作為仙門弟子匆匆出逃。幾經流浪，匆匆百年，他終於在不靠任何人，不要任何資源的情況下，憑著自己的天賦，踏入宗師之境。

    華六識也沒有什麽重振大仙門的念頭，畢竟大仙門被滅之時，他年紀尚幼，還沒有產生太多的情感依戀。這百年經曆也告訴他報仇是不現實的。華六識隻想開宗立派，留下傳承，一心一意修煉下去。可是卻在步入宗師境界的那一刻，他遇到了華鴻均。

    天人化生，無色無相，人欲兩分，自在天魔。在華六識遇到華鴻均的一刹那，他百年天功一朝破滅。若是華六識沒有遇到華鴻均，繼續修煉下去。等到成就大宗師時，便是外呈天人妙相，所立之處化作無色天界。內裏自在天魔，操控愛恨，迷亂人心，乃是真正的無上極樂自在天魔主。

    華六識無愛，以華鴻均之愛為愛。華六識無恨，以華鴻均之恨為恨。那種變態的糾纏一直折磨著華六識，他知道自己待在華鴻均身邊，一輩子都無法成就大宗師。可是他卻無法偏離自己的道，無法背叛自己的道。

    這種愛恨交織的情感一直潛藏在華六識內心，他隻能托名華小識，陪著華鴻均。多少個夜晚，他都試圖斬斷自己的束縛，可是他的情感本能還是阻止了他。而華鴻均卻隻把自己的小廝，當做百年難遇的天才，武藝高強的跟屁蟲。

    華六識知道自己不該這個時候暴露自己。可是華鴻均討厭馬良，華鴻均想殺馬良。華鴻均作為華六識最主要的感情來源，產生這種極端的想法，華六識也被這種感情控製著，不得不拚命殺了馬良。

    破碎的擂台上，馬良負手而立，懸在高空。華六識站在地上，抬頭望天。他的天人妙相勾魂奪魄，身體異香飄飄渺渺，一顰一笑都魅惑世人，仿佛天魔女翩翩起舞，墮落一切有情眾生。

    馬良不再看台下那些人不堪入目的場景。雖然那些武者都是完美無瑕，各有風采，但惡心就是惡心，不會因為顏值而改變。華六識的天魔魅惑，確實強大，要不是馬良知道天人化生到底是個什麽模樣，怕是也要受到些小小的影響。

    華六識右手抬起，食指中指爆發出一道濃烈的真氣。一朵青蓮從中綻開，無數花瓣層層疊疊，細密的紋路交錯繁複，旋轉扭曲，亂人心智。蓮心之中劍刃緩緩刺出，蓮根異化成一把劍柄。

    “萬古青蓮萬古天，無相天人折作劍。”，這是真氣凝形。

    武林中人所用的劍氣大抵是有形無質，匆匆散去。而劍芒則是以強大的劍意對劍氣和外部世界進行惰性絕緣，將劍氣束縛在場內，幾乎是無物不切，鋒銳莫當。

    華六識這一招卻是純粹的意誌壓縮真氣引發質變，將其固態化，成為意識物質統一相實體真劍。雖然還比不上馬良的氣物雙態轉換，卻也勝過絕大部分的武者了。

    馬良雙手結印，體內真氣鼓動，龐大的壓力從天上傳來。“接我一記，周山印。”

    華六識美眸微眯，隻見上空有遮天蔽日無邊山脈壓迫而來，好似馬良真的搬了一座山來此，將其砸下。華六識知道這絕不是馬良純粹的真氣轉換而來，哪怕他從娘胎修煉到死，再來三生三世都修煉不出這般龐大的真氣。

    “周山印，我今日便把你削成不周山。”華六識手中青蓮劍微微顫動，這種意識物質統一相實體真劍最大的優點就是起極端穩定的狀態，隻要華六識意誌不改，堅韌不滅，此劍也不滅。華六識舉劍朝天，麵色冷靜，瞳孔微縮。

    “嗖。”，空中傳來一道尖銳的破空聲，華六識身作飛天之相，青蓮劍高速朝天上斬去，無邊無際的周山印掀翻天地，帶著煌煌大氣，直愣愣地砸了下來。

    華六識這一劍和周山印的無邊真氣衝撞在一起，強大的能量在周圍激蕩，天空泛起淡淡的波紋，曙光從劍尖處點點溢出。以點破麵，青蓮劍的鋒銳和力量，還是將周山印擊出一點破綻。

    “啊。”華六識挨上一擊，整個人失去了重心，重重地從天上跌了下去。

    馬良身披日光，金色的肌膚熠熠生輝，恍如天神臨凡。馬良在使出周山印時，用無邊真氣遮蔽華六識感官，隨即乘著華六識以點破麵，緊繃心弦鬆開一刹那，一拳砸向他完美天人的麵孔。

    大家都是相同的層次，誰能反應速度快一點，那便是強的沒了邊。無論你力量再強，劍再鋒銳，真氣再盛，臉再魅惑，對手都能反應過來，提前壓製。

    華六識抹去臉上的血汙，肌膚自愈，又回到天人妙相的美麗。雙目冷冽，恨恨地盯著天上的馬良。

    馬良飛身向下，朝華六識麵門再次揮拳。華六識翻身一躍，青蓮劍朝馬良拳頭刺去，劍光閃爍，劍氣逼人。馬良左手運起真氣，堅如渾鐵，朝劍身輕輕一撥，華六識頓時失去平衡。馬良整個身子衝在華六識身上，右手舉起奮力砸下。

    一拳又一拳，華六識冷靜的大腦開始失去神誌。馬良將其緊緊按在地下，封鎖丹田，斷其經脈，散其真氣，朝頭部冷靜地擊打下去。剝奪他戰鬥的能力和思考的能力，華六識還能怎麽反抗。原本美麗動人，魅惑眾生的天人妙相化作一坨血汙爛泥，難以辨認。

    馬良也不記得他到底打了多少拳，隻是見華六識的身體變得綿軟無力，雙目緊閉，似乎完全沒了反應。

    “華小弟，醒醒，我不殺人的。”馬良用力地搖晃著華六識。

    華六識浮腫破爛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隱隱約約透露出希冀的目光，嘴巴微睜，一隻手艱難地抬起。

    “我真的不殺人。可我不把你當人，不就可以殺了嗎？”馬良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右手卻開始高頻顫動，插入華六識身體，從胸腔到小腹，狠狠地攪拌了一番。一股淡淡的肉香浮了出來。

    宗師境界，元氣之身的馬良用用煉金手，還是可以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