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六皇子你什麽意思？”周九郎抓起夏月的衣領，狠狠的質問他。

    周紹陽忙道：“九郎，不可對六皇子無禮。”

    周九郎到底緩緩放開了夏月。

    夏月理著衣領：“無妨，相爺先出去吧。我與九郎有話說。“

    周紹陽知道九郎與六皇子私交甚篤，想著他們有事要聊，於是便離開了。

    屋裏，六皇子看了看發燒的聶小凡。

    “你就沒有發現聶小凡奇怪的地方？”夏月問周九郎。

    ”沒有！“周九郎沒耐心。

    “你知不知道周巧巧為什麽和聶小凡翻臉？”夏月問。

    “小凡一直阻止她害周家。”

    “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怎麽會隨意翻臉？”夏月道：“除非，是有一方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難道周巧巧的改變還不夠大嗎？”周九郎皺眉，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夏月。

    夏月扶額，這周九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蠢？

    ”是周巧巧單方麵對聶小凡翻臉...“

    “你走吧。“周九郎突然冷冷的道。

    夏月一愣。

    “不管你要說什麽，小凡是我的妻子，我永遠相信她。”周九郎堅毅的望著夏月。

    “我...”夏月欲言又止。

    是啊，這個聶小凡才是是周九郎的妻子。

    就他查到的消息，聶小凡母親去世的之後，她一度病危，甚至聶家的人都以為她咽氣了，她卻突然活了過來。從此，一向多愁善感的聶小凡，變成了如今這個能做生意敢殺人的女漢子。

    這改變不可謂不大。

    用夏月找來的高僧的話說，一個人死後，小鬼發現勾錯了魂，會把她的魂魄送回來。也許就是這時候，小鬼隨意把聶小凡的魂魄，塞到以前的聶小凡的身體裏。

    雖然是兩個人，但其實是一個人。因為之前那個確實已經死了。

    而他和周九郎認識這個聶小凡，是在那之後。

    周巧巧和聶小凡翻臉，這沒有錯。因為這不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而他和周九郎，從始至終認識的都是這個聶小凡。

    所以，他糾結什麽呢？

    “你們開心就好。”夏月道。

    聶小凡睜開眼睛，看著屋裏的兩個人，她腦子一團漿糊。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小凡。”周九郎忙過去，問她怎麽樣了。

    聶小凡沒答話。

    “我有話跟她說。”夏月拍拍周九郎的肩膀。

    周九郎看看聶小凡，又看看夏月，到底還是答應了。

    夏月也許知道什麽，但他始終相信聶小凡。所以就讓夏月自己去求證吧。

    周九郎出去後。夏月站著，看著聶小凡：“我知道你的秘密。”

    聶小凡一掀眼皮，望著夏月。

    “我相信這不是你的錯。”夏月認真的道：“可你不該騙她。”

    聶小凡終於有一點神誌，她想，要是她一開始就告訴周巧巧，她不是她，然後離她遠一點，是不是就會好一點？

    “她...會...殺了我。”聶小凡一字一頓的道。

    以周巧巧的性格，怎麽可能會讓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孤魂野鬼享受著聶小凡的人生？

    夏月明了。

    周巧巧還真會這樣幹，他毫不懷疑。

    “可是現在，她也沒有殺你。”夏月道：“你那天說她變了，其實她沒變。”

    她還是一樣重感情的。大家一起經曆了那麽多，她還是做不到了結這個聶小凡的性命。

    “你知道嗎。其實巧巧可以不去當皇後的。”夏月道：“福氏為了她，可謂是嘔心瀝血，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如果，她不去做皇後，便是辜負了福氏的心血。而隻要從她這裏放棄了，遼國和大盛的戰爭便即刻開始。”

    周巧巧的五萬將士，從來都是埋在承順帝心裏的雷。

    這一切，隻要周巧巧做了皇後，便都可消除危險。

    “父皇從一開始，就沒有寄希望於周寶珠和親。因為真正的和親的人，是父皇和周巧巧。”

    夏月平靜的訴說，如同在說一個不相幹的故事。

    聶小凡也靜靜的聽著，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她還是周巧巧。原來朱顏，是更好的周巧巧。

    當初福氏搞了五萬兵將過來，承順帝心中警惕，本打算派一個人和親，掩飾戰爭，在周寶珠和親的途中，先發製敵。

    可是福氏提了要求，隻要周巧巧為後，遼國可以退兵，並且保證她有生之年，絕不侵犯大盛。

    承順帝不可能不同意，因為福氏給的嫁妝，正是那五萬將士。

    “巧巧不想做皇後，可她本有機會拒絕的。她不願，她以一己之力，阻止了兩國的戰爭。”

    夏月說完，感覺心裏的哪一塊漏了，風吹進來，好冷。夏月不知道，自己早已眼含熱淚。

    他怎麽知道這些的呢？

    因為經曆過無數輾轉難眠的夜晚，他去見了她。說要帶她走。

    她一巴掌拍在他臉上：“晚了。”

    “晚了...”夏月喃喃自語。

    看著聶小凡，笑著，也哭著：“你該向她道歉。”

    他說完，走了。

    周九郎進來，看見聶小凡流了淚：“他跟你說了什麽?”

    聶小凡雙目無神，看著帳頂：”我該道歉的。“

    隻苦於一直沒有機會了。

    在周九郎的細心照料下，聶小凡好了起來。但身體狀況大不如前。

    周九郎天天守著她。兩人搬到了樂山上的莊子上。

    每日讀書寫字看風景，聶小凡也會膩。

    她便看看賬本，一個月叫管事們上來回個話。聶小凡雖然不出門，但偶爾想出個主意，吩咐底下人去辦，收效竟然都不錯。

    每當這個時候，周九郎便在一旁看書。

    她忙完了，會吩咐給他做點好吃的。偶爾，她也親自下廚。

    她學會了幾個拿手菜。他很喜歡吃。

    每隔三個月，聶小凡就派人給夏月送一次分紅。

    鹽引和海運這兩個生意，沒有夏月的功勞是開不起來的。所以聶小凡隻拿了一成。至於聶小凡名下其他的生意，如聚德樓，布莊等。夏月隻占股三成。

    聶小凡又籌建將聚德樓開遍天下，布莊等發展到了外地。

    聶小凡生意越做越大。

    而這些錢，讓夏月在朝堂上大展拳腳。漸漸的，六皇子的擁戴者越來越多。

    朝中，竟無皇子能與他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