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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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承周的話,隻能算安慰。
    拿自己的性命去立功,如果死了,功勞再大又有什麽用?
    可是,何賀也隻能相信這樣的安慰。
    當了漢奸,就要為日本人賣命。
    否則,沒資格在憲兵分隊待下去。
    或許,這次僥幸活下來後,說不定日子就好混了呢。
    何賀當初覺得,隻要答應投靠日本人,就能過上吃香的喝辣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
    現在看來,能不把命搭上,已經是萬幸了。
    不管他同不同意,日本人下了命令,他都要與孔井存暗中見一麵的。
    軍統要孔井存,將何賀引誘到指定位置,給行動組創造機會鋤奸。
    而憲兵分隊,則想通過何賀,破獲軍統的組織。
    雙方的意願要實現,何賀必須與孔井存見麵。
    在行動之前,雙方可能都認為,他們的行動一定能成功。
    憲兵分隊的行動計劃,路承周參與了。
    此次會議,隻有中山良一、高橋豐一、路承周參加。
    說是會議,其實是對路承周布置任務。
    具體的計劃由高橋豐一和中山良一製訂好了,路承周隻要做好他那一部分就可以了。
    路承周的任務也很簡單,在他的轄區,配合憲兵分隊完成任務。
    必要時,路承周手底下的巡捕,要參與抓捕軍統的人。
    因為高橋豐一已經得到情報,軍統準備在康伯南道仁安裏的廣發旅館動手。
    那裏原來是軍統的一個聯絡站,張奉新調走後,一直再沒啟用。
    為了除掉何賀,軍統決定在廣發旅館動手。
    “路主任,你明天要特別注意仁安裏,一旦需要,你手下的巡捕,要在最快的速度出現。”中山良一緩緩的說。
    路承周身為巡官,對憲兵分隊的行動,還是很有幫助的。
    “軍統要在仁安裏動手?”路承周“詫異”的說。
    這隻是軍統的初步計劃罷了,真正的行動方案,得他晚上與劉有軍商量後,才能最終確定。
    因為路承周這個“火焰”的存在,軍統能及時知道憲兵分隊的行動。
    英租界的行動,總是離不開路承周的。
    “中山隊長,如果軍統不在仁安裏動手,我應該如何配合高橋班長的行動?”路承周並沒有因為,自己隻被告之了一部分行動內容而生氣。
    事實上,這樣的行動,知道的越少越好。
    如果行動成功,倒也沒什麽。
    如果行動失敗,知道得越少,責任也就越小。
    路承周覺得,憲兵分隊明天的行動,失敗的概率會很大。
    “如果軍統不在仁安裏動手,自然就不用你配合了。”高橋豐一沒等中山良一說話,就說道。
    路承周的疑問,是變向質疑他的情報,他當然很不高興。
    “行動計劃,高橋班長已經製訂好,萬無一失,隻要軍統行動,他們完蛋了。”中山良一緩緩說道。
    高橋豐一對中國人有很強的戒備,他認為,所有的中國人,都是不可靠的。
    中山良一對此不以為然,但在路承周麵前,還是要保持與高橋豐一一致。
    “明天,我會將康伯南道的巡捕,調到仁安裏附近。”路承周鄭重其事的說。
    “拜托了。”高橋豐一站了起來,朝路承周躬了躬身,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路承周連忙也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的說。
    “有路主任的配合,明天的行動,一定會成功。”中山良一微笑著說。
    “這麽說,明天我們的地牢,又可以使用了。”路承周奉承著說。
    “如果人多的話,肯定要送憲兵總部。”中山良一擺了擺手。
    地窖改地牢,是當初中山良一的設想。
    畢竟憲兵分隊初創,用的又是民宅,房間改辦公室,自己動手就可以。
    但是,地窖改地牢,靠自己可不行,中山良一這才讓張思昌找人去施工。
    “對了,你告訴張思昌,地窖的改造,我會讓華北駐屯軍派人來施工。他隻需要,采購足夠的建築材料就行。”中山良一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憲兵分隊的地址公開後,再讓張思昌從英租界請人,肯定不合適。
    如果傳出去,恐怕警務處都會來阻止。
    畢竟,憲兵分隊與警務處有協議,在英租界沒有執法權,更不能私設牢房。
    “是。”路承周應了一句,暗忖,日本人實在是謹慎。
    原本他通過黨組織,讓組織派人參與施工。
    憲兵分隊作為英租界的主要日本特務機關,一定會抓捕地下黨和抗日人士。
    如果能提前在地牢上想點辦法,對以後的營救,是有很大幫助的。
    路承周從後門悄悄回到家後,沒有開燈,一切都要靜悄悄的,都不敢發出聲響。
    在周圍人眼裏,他已經睡下了。
    路承周房間的窗簾,在熄燈後就緊緊拉上,路承周回到房間後,輕輕拉開一條細縫,看到街口的餃子攤還沒有撤。
    看到這位年輕人,路承周有些替他擔憂。
    雖然路承周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知道,此人是孔井存的手下。
    而孔井存已經暗中為日本人服務,此人完全暴露在日本人眼皮底下。
    何賀說他明天會有危險,可此人的危險,比他更大。
    而且,他本人並不知道,以為是在執行上峰的命令,監視自己這個可疑分子。
    孔井存第二天,依然在憲兵分隊門口擺著他的修鞋攤。
    今天會發生什麽,他心裏早就有底了。
    他既希望憲兵分隊能成功,將軍統的行動人員全部抓住。
    同時,也希望何賀能被軍統除掉。
    向日本人舉報何賀,孔井存到現在都不後悔。
    可是,他不願意與何賀相見,更不想與他再共事。
    八點多的時候,何賀從憲兵分隊走出來。
    他穿著西裝,出門的時候,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此時,街上已經比較熱鬧了。三三兩兩的人,在街中央隨意走著。
    此時,孔井存的目光,與何賀在空中“無意”的碰到一塊。
    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
    何賀盯著修鞋攤看了一眼,突然朝孔井存走來。
    而孔井存則“慌亂”的收拾著鞋攤,將東西胡亂收起,挑起擔子就走。
    路承周此時正在街角冷眼看著,兩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他們演的都很認真。
    孔井存挑著擔子往仁安裏的方向快速走著,
    何賀加快腳步,從後麵跟了上來。
    此時的何賀,眼裏隻有孔井存,他很想找個機會,當麵質問孔井存,為何要舉報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孔井存,他現在還是一句愛國者。
    如果不是因為孔井存,他根本不會有現在的擔憂。
    路上的行人,在何賀眼裏,似乎都不存在。
    看到孔井存走進了仁安裏,何賀更是著急,他知道,軍統肯定會在仁安裏埋伏了人。
    對別人來說,仁安裏隻是一條裏弄,可對他來說,或許就是鬼門關。
    果然,何賀與一名行人碰了一下,他感覺胸口一痛。
    等他回過頭,準備痛罵那人一頓時,發現自己突然發不了聲。
    而那人也回頭看了他一眼,何賀眼中頓時一片死灰。
    那人竟然是幾天前,還與他稱兄道弟,一起喝酒的裴福海。
    隻不過,現在裴福海的眼中,再也沒有了原來的善意,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無味的蔑視。
    何賀走了兩步,感覺自己走不了,他捂著胸口,靠著圍牆慢慢坐了下來。
    在旁人看來,何賀似乎是走累了,想靠牆坐一會。
    路承周在街角默默看著,裴福海的出刀快而準確。
    就算他提前知道,裴福海會出手,但還是沒有看清,他是怎麽出刀的。
    此時,孔井存已經走進了仁安裏。
    而埋伏在裏麵的高橋豐一,看到何賀沒有跟進來,很是詫異。
    何賀是主角,他不出來,軍統怎麽動手?
    他的人,可都埋伏在仁安裏呢。
    等了一會,還是沒有看到人,高橋豐一很是生氣。
    何賀失去了一個立功的好機會,他隻好從隱蔽的房子走出來,到康伯南道來查看原因。
    高橋豐一到康伯南道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路邊的何賀。
    此時的何賀,身下已經流了一灘血,嘴角也滲出了血。
    路承周原本以為,高橋豐一會報警,可是,高橋豐一隻是叫人,將何賀背回了憲兵分隊。
    仁安裏一直沒有動靜,路承周又不便與憲兵分隊聯係,隻好去大興日雜店,讓張思昌回去打探消息。
    很快,張思昌臉上多了道五指印回來稟報,何賀被人幹掉了。
    “臉上怎麽回事?”路承周指了指張思昌的臉頰。
    “被高橋豐一打的,何賀死了,他無處發泄,正好被人趕上了。”張思昌苦笑著說。
    “何賀死了?”路承周“詫異”的說。
    “是啊,何賀怎麽會死呢?”張思昌也很奇怪。
    今天的行動,他一點也不知情。
    “還是別瞎打聽了,日本人的事情,咱們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路承周叮囑著說。
    高橋豐一和中山良一此時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路承周就算下班後,也不想馬上去憲兵分隊。
    快到家門口時,他特意在那個餃子攤,點了二兩餃子。
    ps:昨天下午來了幾個大神作家朋友,晚上回來很晚,今天中午還要陪他們吃頓飯,更新時間可能會延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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