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各有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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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有軍是看到報紙,才知道路承周的行動成功了。
    之前,他就收到路承周的情報,想尋機製裁潘玉林。
    當時劉有軍還不以為意,想製裁潘玉林並不是那麽容易的。
    看到報紙上,登出的那張照片:叛徒下場,以及潘玉林的死狀,劉有軍覺得特別解氣。
    劉有軍馬上發出,與路承周在法租界接頭的暗號。
    下午,路承周就趕到了國民飯店。
    他們各開了一間房,但見麵,卻是在第三間房。
    雖然這會花費不少,可是非常安全。
    “說說過程。”劉有軍見到路承周後,馬上說。
    “什麽過程?”路承周佯裝不知,一臉疑惑的問。
    路承周掏出煙,點煙時,嘴角的笑意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你小子不想讓我向總部請功吧?”劉有軍不滿的說。
    雖然他已經知道,潘玉林一定是死於路承周之手。
    可是,他就是想聽路承周再說一次過程。
    “其實也沒什麽,我事先知道,潘玉林這段時間住在交通旅館。昨天晚上,特意請劉井華喝酒。不管需不需要,他都會給我當不在場的證人。”路承周其實也很想與人分享,鋤奸的過程。
    美好的事情,如果不與人分享,總會覺得遺憾。
    隻是當麵匯報時,路承周會進行一次藝術加工。
    他會更加突出自己的黨國的忠誠,比如會強調:上任之後一想到漢奸橫行,就夜不能寐。
    另外,從潘玉林房間,搜刮到了財物和槍支,路承周也避而不談。
    他說的,主要是行動的過程,以及自己的動機。
    “裴福海之所以會被捕,是因為潘玉林的出賣。昨天晚上,我用潘玉林的血,總算給裴兄報了仇。”路承周緩緩的說。
    “你不僅僅幫裴福海報了仇,也告訴了世人,我們還在。我想,這些叛徒,以後不敢再這麽猖狂了吧。”劉有軍感慨的說。
    “區座,除掉潘玉林,上麵是不是得發筆獎金?”路承周笑吟吟的說。
    “獎金肯定會有,我還會向總部給你請功。”劉有軍微笑著說。
    這是他擔任華北區長後,軍統采取的第一次行動。
    不僅除掉了潘玉林這個叛徒,大大的揚眉吐氣一番。
    還讓憲兵分隊的叛徒,不敢再單獨住在外麵。
    “多謝區座。”路承周忙不迭的說。
    “明天我要去北平,以後海沽站的事,就交給你了。”劉有軍沉吟著說。
    “把其他人的聯係方式給我就行。”路承周不以為意的說。
    一般情況下,他會用信件或電話,遙控指揮。
    緊急情況下,則用昨天晚上的相貌,與海沽站的人見麵。
    塗了黃蠟後,路承周看上去,像五十出頭之人。
    如果戴上牙套,再把鼻子墊高,哪怕就是曾紫蓮,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晚上,劉有軍與曾紫蓮也見了麵。
    明天他就要去北平,海沽站的工作,也需要向她交待。
    “大哥,昨天晚上的事,是火柴幹的?”曾紫蓮對潘玉林之死,也很有興趣。
    今天下午的報紙,已經登出了這則新聞。
    同時,還配有圖片,曾紫蓮對那個四字:叛徒下場,也覺得特別解氣。
    “是啊。以後站裏的行動,由他負責。你們要好好配合,對他的指示,一定要嚴格執行。”劉有軍叮囑著說。
    “放心,他是上峰,哪敢不聽命令呢。”曾紫蓮笑吟吟的說。
    “記住,一定要收起你那份好奇心。有些事情,到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劉有軍緩緩的說。
    “我還在想,什麽時候能與火柴見個麵呢。聽你的口氣,他怕還是想保持神秘。”曾紫蓮歎了口氣。
    路承周倒不是要保持神秘感,他的一切行為,都是從安全著想。
    就算路承周化裝的技術很好,化裝之後,認識他的人幾乎沒有。
    可路承周還是得防備,對他來說,身份是最重要的。
    除非緊急情況,否則他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晚上,路承周依然去了憲兵分隊。
    因為昨天晚上潘玉林被殺,今天憲兵分隊顯得特別熱鬧。
    以前搬出去的人,現在都搬了回來。
    憲兵分隊的條件,比外麵當然要差一點。
    但是,這裏有一點,是外麵無法比擬的:安全。
    楊玉珊和陳樹公,雖然沒住在憲兵分隊,可他們會盡量遲一點離開憲兵分隊。
    早上呢,天才微亮,就到了憲兵分隊。
    “路主任,警務處那邊,對潘玉林的案子,有什麽最新進展?”
    路承周到辦公室沒多久,楊玉珊主動過來了。
    這在前幾天,根本不敢想象。
    自從陳樹公到憲兵分隊擔任顧問後,她漸漸就不將路承周放在眼裏了。
    潘玉林的死,讓她又回到了從前。
    “交通旅館出入的人雖然較多,案發時卻是午夜,到目前為止,幾乎沒有任何線索。”路承周搖了搖頭。
    可以肯定的是,凶手一定是軍統的人。
    “路主任能否幫忙搞一份,近期進入英租界的華人名單。”楊玉珊說。
    這才是她找路承周的原因,要調查所有新近進入英租界的人。
    對海沽站動手時,陳樹公留了後手,在海沽埋了枚釘子。
    當時覺得,這枚釘子,應該不會有什麽用。
    沒想到,海沽站因為缺人,釘子越來越被重視。
    根據這枚釘子的報告,昨天晚上動手的,正是海沽站新上任的副站長“火柴”。
    這位“火柴”,是剛調到海沽上任的,與海沽站的人還沒見過麵。
    隻要他與楊玉珊的釘子見了麵,很快就能找到他的行蹤。
    “近期進入英租界的華人名單?”路承周詫異的說。
    他怎麽覺得,楊玉珊的要求,意圖很明顯了。
    “昨天晚上動手的,肯定是軍統新到的行動人員。”楊玉珊自然不會在路承周麵前暴露意圖,有的時候真真假假,才能讓人捉摸不定。
    “這倒是個偵查的方向,楊主任不介意,我將這個想法,告訴溫秀峰吧?”路承周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說。
    “當然可以。”楊玉珊說。
    她的情報,有七分是真的,隻有三分是假的。
    楊玉珊想調查,新進入英租界的人員,路承周並沒有在意。
    甚至,他還表現得很積極。
    按照楊玉珊的想法,永遠也找不到凶手,路承周當然要大力支持。
    雖然路承周的情報一室,這段時間的工作成績不如情報三室,但路承周的特殊身份,能幫憲兵分隊辦很多事情呢。
    楊玉珊離開沒多久,情報二室的苗光遠也走了過來。
    “路主任,能不能幫個忙?”苗光遠沉吟著說。
    “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隻要能做到的,盡管開口。就算做不到,也要想盡千方百計,幫苗主任去做。”路承周很是嗔惱的說。
    “我想請路主任,幫忙在警務處搞一點左傾書籍,或是油印的報紙雜誌也可以。”苗光遠緩緩的說。
    他一直在做文化方麵的工作,主要工作對象是自衛會。
    租界有兩個群眾性的抵抗組織,上層人物進的,是自衛會。
    學生、工人組織的,是民先隊。
    海沽的民先隊,已經撤離,為了適應新的形勢,在市委的領導下,重建了民先隊。
    “這沒有問題,明天我放到大興日雜店,你去那裏拿就行。”路承周緩緩的說。
    這種進步的書籍,憲兵分隊其實也有,苗光遠怎麽會讓自己去找呢?
    “多謝路主任,能否幫我搞一些最新印刷的?”苗光遠高興的說。
    “苗主任,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麽?”路承周隨口問。
    “想做點事情,總不能天天白吃飯,白領薪水吧?”苗光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他的目標,一直放在自衛會。
    然而,地下黨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後,很難打入自衛會。
    苗光遠隻好退而求其次,準備對民先隊下手。
    想要打入民先隊,相對來說就容易得多。
    事實上,苗光遠已經通過各種手段,安排了一些人,接近一些左冀青年學生。
    他手裏的進步刊物,正是用來演戲的道具。
    對苗光遠的行為,路承周很是警惕,他隨後就給姚一民發出預警,一定要防備有人申通抗日愛國學生,趁機打入我黨的組織,或者外圍組織。
    第二天,苗光遠一個人到大興日雜店拿到了路承周早就準備好的進步刊物。
    這些都是警務處最新收繳的,有些還散發著油墨的清香。
    苗光遠是坐人力車來的,拿走包裹好的刊物後,出門就攔了輛人力車。
    他坐上車後,吩咐車夫去了個地方。
    急忙離開的苗光遠,自然沒有注意到,路承周其實就蹲在街對麵,與一個人力車夫在一起抽煙聊天。
    “張保頭,看到了吧,幫我把這個人盯住了。我要知道,他今天去了哪些地方,手裏的東西交給了誰。”路承周掏出一張十元的法幣,塞到張保頭手裏。
    “路警官,這太多了。”張保頭一看這麽大的麵值,為難的說。
    “給你就收著,保不準以後還有事情呢,總不能讓你白跑吧?”路承周一拍他肩膀,催促他趕緊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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