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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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傍晚的時候,路承周才見到馬玉珍。
    “今天在法租界出了件事。”路承周在馬玉珍麵前,也得隱藏內心悲痛的情緒。
    當然,他可以適當表現出一點憐惜,但不能有悲傷。
    “什麽事?”馬玉珍隨口問。
    “程瑞恩出事了。”路承周輕聲說。
    “程瑞恩?他出什麽事了?”馬玉珍驚詫地說。
    昨天晚上,她才跟程瑞恩見了麵,今天,他卻出事了。
    “他死了,日本人幹的。”路承周隨口說。
    “死了?”馬玉珍低聲驚呼。
    “此事你知道就行,中共的事情,我們不用操心。”路承周淡淡地說。
    “好。”馬玉珍深深地看了路承周一眼,她覺得路承周對程瑞恩的死,表現得太冷漠了。
    路承周走後,馬玉珍去了趟死信箱,她得向螞蟻匯報此事。
    然而,到英租界二十六號路後,她卻看到了螞蟻留下的情報。
    螞蟻已經知道了程瑞恩的事情,並且告訴她,暫時隱蔽起來。
    程瑞恩不僅是螞蟻情報小組的交通員,同時也負責也海沽城委溝通。
    從程瑞恩犧牲的那一刻起,螞蟻情報小組不僅與晉察冀中央分局城工部失去了聯絡,同時,也沒辦法與海沽城委建立聯係。
    也就是說,螞蟻情報小組成了孤雁。
    馬玉珍不死心,又去了趟七十號路7號。
    她在附近轉了一圈,七十號路7號門外上了鎖,而且裏麵也沒亮光。
    馬玉珍在外麵觀察了三個小時,這才死心離開。
    回去之後,馬玉珍在死信箱給螞蟻留了封信,她希望能跟螞蟻見一麵。
    程瑞恩的死讓她也很悲傷,同時她也擔心,如果有一天,螞蟻也突然犧牲,自己怎麽辦?
    程瑞恩的犧牲意味著什麽,她也很清楚。
    從目前開始,螞蟻情報小組就與組織失去聯係了。
    第二天上午,馬玉珍收到了螞蟻的回複。
    螞蟻對她請求見麵,並沒有答複,他隻要求馬玉珍注意隱蔽自己,等待時機。
    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拿到電台的同誌。
    至於與組織聯絡,總會有辦法的。
    目前與晉察冀中央分局城工部聯絡,自然是不行的。
    但與海沽城委之間,還有一層迂回的關係。
    中西大藥房表麵上是軍統的產業,但馬厚穀早就暗中加入了地下黨。
    另外,中西大藥房還有一位城委的同誌。
    當然,這條線不能輕易動用。
    螞蟻情報小組與海沽城委,雖然都屬晉察冀中央分局城工部領導,但卻是兩條線。
    如果螞蟻情報小組隨意與海沽城委聯絡,是不是以後海沽城委,也可以主動與螞蟻情報小組聯係?
    黨的紀律很嚴格,特別是地下工作者,更需要鐵一般的紀律。
    況且,路承周應該很快就能知道,與程瑞恩接頭那位同誌的消息。
    畢竟,特高班早就盯上了那位。
    昨天下午,寺田清藏請求情報一室協助,路承周將任務交給了趙賓。
    早上路承周到憲兵分隊後,趙賓已經出去了,但張廣林向他匯報了趙賓的工作。
    “寺田清藏要找的,是一位叫秦寶華的人,此人是中國實業銀行職員。”張廣林介紹著說。
    “秦寶華人在哪裏?”路承周問。
    昨天與程瑞恩接頭的,應該就是這位秦寶華,電台,也應該在秦寶華手上。
    “消失了,從昨天法租界之後,秦寶華再沒露過麵。”張廣林搖了搖頭。
    “租界就這麽大,還怕找不到人麽?”路承周笑了笑。
    秦寶華應該知道,是因為他的緣故,才讓日本人發現了。
    這個時候,帶著電台隱蔽,是最好的辦法。
    路承周不知道秦寶華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任務,隻知道他是自己的同誌。
    “秦寶華狡猾得很,出了事後,就沒在英租界出現過。”張廣林搖了搖頭。
    “把一小隊的人全派出去,一定要找到這個秦寶華。”路承周說。
    寺田清藏原本隻要求幾個人,但秦寶華既然隱蔽起來了,路承周要“全力以赴”支持寺田清藏的工作。
    “路先生,日本人都沒提這樣的要求,是不是太主動了?”張廣林擔憂地說。
    路承周最近越來越像個漢奸,這令他很擔憂。
    “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小隊是什麽人,就算全體出動,能找得到秦寶華?但對上麵,咱們有個交待,否則,日本人會放過我們?”路承周冷笑著說。
    “原來如此。”張廣林鬆了口氣。
    隻要路承周不是一心隻想對付抗日分子,他就有底了。
    “有些表麵文章還是要做的,否則日本人憑什麽用我們?”路承周笑了笑,也就是兩人單獨在一起,否則他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路先生,其實你何必為日本人做事呢?”張廣林突然問。
    “還不是為了混口飯吃?”路承周笑了笑,不再跟張廣林說話。
    他去了寺田清藏的辦公室,準備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他。
    “一小隊?不錯,多謝了。”寺田清藏雖然很很惱火,但卻不能對主動配合的路承周動怒。
    “這是我應該做的嘛,隻要人在租界,一定能找到。”路承周信誓旦旦地說。
    “走吧,跟我一起去趟川崎君的辦公室。”寺田清藏突然說。
    “還有事?”路承周驚訝地說。
    “昨天晚上,山鷹沒有發報,我們的呼叫也沒有回應。”寺田清藏淡淡地說。
    他現在懷疑,可能是山鷹出了問題。
    否則,二步山的人,怎麽可能沒進城呢?
    可悲的是,自己白白挨了川崎弘幾記耳光。
    “偶爾一天不發報,也是正常的嘛。”路承周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
    “如果昨天沒行動,當然沒問題。可是昨天二步山並沒派人進城,事後山鷹不匯報,這是很不正常的。”寺田清藏搖了搖頭。
    “我能與徐鐵聯絡上麽?”川崎弘見到路承周後,問。
    昨天晚上山鷹沒有發報,他確實很擔憂。
    “這個……恐怕很難。”路承周露出為難之色,如果他不是軍統海沽站長的話,確實很難與徐鐵聯係上。
    “再難也要想辦法,我們得知道山鷹是否安全。”川崎弘沉吟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