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原是紅雲,棄晉聯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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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魏恒隨口叫了一聲,立刻就有一名男子突然出現在麵前,恭敬行禮:“公子,樊在此。”
魏恒問道:“宋國公是姓墨的吧?”
樊恭聲道:“是,宋國乃是北方移民受封於宋地,祖上乃是當年將江山讓與大周的先商後裔。”
“我記得,商人自稱是玄鳥後裔?”
“公子記得不錯,商人有歌謠流傳,‘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汜水麒麟,佑我商民’,麒麟與玄鳥,都是商人供奉的祖先。”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揮手讓人退下,魏恒沉思道:“為何總覺得墨姓和麒麟有種莫名的聯係?墨麒麟嗎?可是太古圖鑒中,似乎並沒有麒麟的圖鑒……說來也是奇怪,怎麽一種都沒有呢?”
思索片刻沒有結果,魏恒將手一搓,便將手中竹簡化為粉末,拍了拍手,直往自家修行的靜室中走去。
進了靜室,以數千斤重的困龍石封住門戶,魏恒在靜室中央的蒲團上盤坐下來,閉目調息。
這靜室布置簡單,除了一個蒲團,一張茶幾,茶幾上除了一套茶具,還有一個銘刻玄奧符文的**,非是道門之物,乃是魏氏的佃戶在田地裏挖出來,獻了上來,被魏恒看到覺得有趣,就拿走把玩。
不知道什麽原因,平日裏很是簡單的入定,今天做得格外困難,魏恒閉著眼眉頭緊皺,黑暗之中,似乎總有什麽東西要來到麵前。
迷迷糊糊過了許久,突然有一聲暴喝在腦海回蕩。
“紅雲!可還記得當年紫霄宮中舊人!”
如同一道驚雷劈過夜空,黑暗突然被紅光驅散,魏恒猛然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那放在茶幾上的**。
平日裏普普通通的**突然就吸引了魏恒的全部注意,就在他的注視中,**平平飛到了麵前,悠然旋轉,明明沒發現絲毫法力波動,卻偏偏有陣陣禪音在靜室中回蕩,驅除外魔,滅殺心魔,凝神靜氣,收攏雜念。
魏恒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突然平靜下來,雙手在盤起的雙腿膝上垂下,掌心向上,五指彎曲,成了個奇怪的姿勢,**繼續旋轉不休,靜室中似乎有風吹過,魏恒心頭便浮起一篇玄奧高深的功法。
雙手變幻動作,魏恒跏趺而坐,一手虛握成拳直指上空,另一手上舉於胸前,手指自然向上舒展,手心向外,輕喝一聲:“唯識唯我,八九玄功!”
世間方士流傳,天下煉氣士以仙凡區分修為境界,有煉氣四重,又有凡三仙四兩種區分,引氣入體、煉氣化神、練神返虛乃是煉氣前三重,功行圓滿,也就是方士巔峰。
自從天庭建立,世間煉氣士便有雷劫,返虛之後,曆經四九天劫,便能褪去凡胎,晉升仙位,所謂煉虛合道,便是仙人境界,又有真仙、地仙、天仙、金仙之分,隻是聽說,從未見過。
晉侯供奉,便是方外之人,自言山中修行三千年,如今也不過是返虛巔峰,度過兩次小天劫就耗盡了一身法寶,自覺活不過下次雷劫,所以下山享受紅塵富貴,也還有數百年快活日子,晉侯因此奉為上賓,有求必應。
諸侯國中的供奉大多都是如此,天下間唯有大周的供奉,乃是根正苗紅的闡教弟子,玄門正宗,地位尊貴,也不會給諸侯當供奉。
魏恒自從得到【三墳】寶典,能讓晉侯的供奉也為之忌憚,就是他已達到返虛境界,供奉修煉了三千年才返虛,魏恒十六歲就返虛,不管怎麽對比,都會讓人覺得前者怕是修到了狗身上去了。
換句話說,就算是條狗,修煉三千年估計也返虛了!
擺出這個奇怪的姿勢後,魏恒頭頂三道神光一放即收,接著他雙眼睜開,眼中瞬間掠過的,是滄桑無奈,是劫後餘生,是恍惚間滄海桑田,時空變換的茫然無措。
過了許久,魏恒才將**放回桌上,對著**行了一禮:“紅雲謝過聖人恩典。”
**一動不動,已經回溯三生,找回記憶的紅雲也不在意,將**收起,看著自己如今的身體,長歎道:“前塵過往,都已過去,紅雲已經不在了,我如今便是魏恒,有恩於我者,湧泉相報,有仇與我者,勢不兩立。”
法力大進的魏恒渾身氣息收斂,看起來平平無常仿佛凡人,沒了之前那種雖近尤遠的疏離感,起身隨手撥開困龍石,大步走出了靜室,喚來下人說道:“去打探清楚宋國使者落腳的地方,速速回報於我。”
……
曲沃城中,諸國使者落腳的館閣中,宋國使者端坐在房間中,目不斜視,坐姿極正,表情卻不好看。
旁邊有隨從正在勸著:“使者,晉侯不願接見我們,這是晉侯無禮,並非使者之過。”
宋國使者冷哼道:“我奉宋公之命出使晉國,晉侯不見,是羞辱我國,我不能完成宋公之命,乃是有愧職責,令我國被辱,又愧對王事,豈能說我無過?你去給晉侯府遞信,若是晉侯不見我,我便撞死在晉侯府外,我要看看堂堂萬乘大國,是否要讓別國使者在王城血濺三尺!”
“使者何必如此剛烈,事情並非沒有轉機,”門外突然有人朗聲開口,使者一驚,隨從連忙過去把門打開,就見魏恒正微笑站在門外。
使者起身將魏恒迎了進來,疑惑道:“不知閣下是何人?”
魏恒拱手道:“魏氏公子恒,前來拜會使者。”
宋國使者動容道:“原來是上卿魏襄的長公子,公子前來,可有指教?”
魏恒笑道:“指教倒是沒有,使者所困,不過是晉侯不肯召見使者,此事對我來說很是簡單,隻要請家父提上一句,明日使者便能上殿,可是上殿之前,我想問使者,宋公所求之事,使者可有把握說服晉侯?”
宋國使者猶豫了下,還是坦誠道:“毫無把握。”
魏恒笑著道:“使者明白就好,我說句不合適的話,晉國帶甲數十萬,戰車萬乘,諸侯之中即便以齊、楚、魯、曹、秦之強,依舊不能比,宋國可有甲士十萬?”
“並無。”
“戰車可有千乘?”
“也無。”宋國使者漲紅了臉,感覺遭到了戲弄,暗想著魏恒要是再這麽說話,自己就要翻臉了。
魏恒卻沒繼續,反而歎了口氣:“正是如此,晉侯乃是周室武王嫡係後裔,眼中隻有公卿,即便是秦伯、魯公、曹侯,也被他言語輕慢過,宋國不過是南移之民,即便滅了卞、蔡小國,也不過是千乘之國,如何能讓晉侯重視?”
宋國使者反問道:“既然如此,公子有何教我?”
魏恒笑嗬嗬道:“我聽說齊國國君齊侯近日與臣子議事時感慨,提及大周先王十六子之母乃是齊侯親姑,不過自從嫁到西岐,已經多年沒有回過故鄉了。”
宋國使者神色微動,向魏恒大禮致謝:“多謝公子指點,等拜會過晉侯,無論此行成敗,我都將盡快趕回國中,回稟宋公。”
魏恒坦然受了一禮,淡然道:“辛苦使者,且代我問候宋公。”
宋國使者點了點頭,又有些不確定道:“公子,不知為何要前來館閣,指點在下?”
魏恒淡笑道:“魏某祖上與麒麟頗有淵源,這隻是我私人行為,至於相信與否,自有使者和宋公判斷。”
宋國使者按下疑心,再次道了聲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