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驚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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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金斷玉的刀氣足可以將宋如壁劈成兩半,然而出手的刹那之間,項央完美的控製了這刀氣傷而不殺,刀氣入皮而止,這是何等可怕的刀法。

    宋如壁渾身顫抖,嘴唇蒼白,麵上的汗水與血液混到一起,英武的麵容顯得極為猙獰,渾身的雞皮疙瘩也是怎麽也消不掉。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那個牽狗遛鳥的項昭竟然是一個不世的刀道奇才,這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那淒豔一刀,快狠絕倫,蘊藏著常人難以思量的威力與魔性,一刀之下,連同他的自信,意誌,一同劈散,這樣的刀法,他從未聽說過。

    宋如壁震驚,項家的那些鏢局高手又如何不震驚,那一刀,不但將宋如壁的銳氣斬的一幹二淨,也將他們的心頭迷茫驅散,仿佛精神意誌都被洗滌了一般。

    項昭有如此刀術造詣,如此強大的刀法,項家有望,振遠鏢局有望。

    彎刀歸鞘,了無聲息,原本亮如白晝的光芒散去,項央嘴角噙笑,左手按在不夜天的刀柄上,無限歡喜,如意天魔,連環八式,又有增進。

    “半月後鬆山一戰,勢在必行,希望屆時宋兄也能來觀戰。”

    宋如壁無言,以此武功,厲海如何能是項昭的對手?怕是他老子親自出手還差不多,然而一想到自己麵對那魔性一刀的種種,又搖頭,身子一晃,飛掠而去……

    項央回到書房中,端坐大椅上,心內波瀾不驚,挫敗一個宋如壁,算不得什麽本事,單純論起來,這人比起封無涯還稍稍遜色半籌。

    收斂心緒,鋪開填滿半個書桌的白紙,揮手畫了一幅人體經絡圖,又於圖邊以細小筆墨書寫一段段高深莫測的武學心法。

    有天蠶神功的口訣,也有完整版本三分歸元氣的心法,甚至還糅雜了嫁衣神功,易筋鍛骨功,朱雀焚天訣,葵花寶典,化氣為冰等等精要。

    待到一篇將盡,項央又抽出一張紙,嘴裏呢喃,雙目陷入深層次的思考之中,於此篇武學刪繁增減,又化為一篇似是而非的開篇精義,與前一篇大同小異,細微之處稍有改動。

    如此反複,一篇又一篇,項央沉浸在武學浩瀚的海洋中,創功,說的輕鬆,如果不是有那次天授一般的頓悟,又有這麽多高深內家心法為理論基礎,想都不要想。

    這個過程對於一般的武人來說,是極為枯燥的,照本宣科容易,自成一派就太難了,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種開創一脈的大氣魄,然而項央甘之如飴,這是成道之基。

    另一邊,宋如壁一路跌撞而出,腳下踩著沿街兩側的屋頂,飛躍而起,落地無聲。

    出了振遠鏢局總號,一路飛縱到附近不遠處的一家小客棧內,推開一間屋子的房門,迎著幾個同門詫異的眼神,一口鮮血噴出,氣息瞬間萎靡衰竭下來。

    “宋師兄,這是怎麽了?”

    “快給宋師兄輸送真氣,王師妹,你去找大夫。”

    幾人驚了一跳,不是去振遠鏢局嗎?怎麽好像遇到什麽生死大敵一般,甘州城內有這等高手?

    這五個人都是宋如壁的師弟師妹,從小上山拜師,感情深厚,親如兄弟姐妹,這也是此世門派與大周不同的一點。

    在鬆山劍派,宋如壁武功縱然不是是一枝獨秀,也能稱得上前五,將家傳的上乘打穴法和鬆柏劍法融會貫通,連師父也讚不絕口,什麽人能傷他至此?

    “不要聲張,我沒事,咱們收拾收拾,連夜出城,回山上再說,我有要事稟告師傅。”

    宋如壁滿麵血水,染紅了眼睛,看起來跟地獄中爬出的惡鬼一般,聲音透著一股虛浮無力之感。

    項央的刀氣雖然收放自如,然而切膚之痛帶來的恥辱,憋悶,以及一股無堅不摧的淩厲刀勢,生生將宋如壁震出內傷,至少要調理三兩個月,配合內功療傷才有可能複原。

    當然,對於項央他也是隻有深深的畏懼,而不敢有怨恨,一刀殺他如殺豬狗,這樣的武功,他師傅也未必能做到。

    “我知道師傅也有窺伺項家葵花神功的心思,然而項昭如今武功太過駭人,隻怕還在乃父項隆之上,直追其祖父項威,絕不能以等閑視之。

    隻是我怎麽也想不通,就算項昭修煉了葵花神功,也該是以神針見長才是,如何練得出那般鬼神莫測的刀法?”

    宋如壁滿腹不解,愁眉緊皺,心內暗暗思索。

    振遠項家名揚大梁,全因項威神針之名百戰不敗,一生威震黑白兩道,葵花神功也隨之廣傳天下,成為無數人渴求的神功寶典。

    項央如果以神針敗他,倒也沒那麽讓他吃驚,關鍵的是從未聽過項家人善刀,其父項隆也是以劍法聞名,怎麽教的出這樣的刀客?

    宋如壁與項昭相識於三年前,當時項隆與鬆山劍派的掌門人,也就是他的師傅薛文定下兒女親家,振遠鏢局和鬆山劍派守望同盟,由此項昭也和鬆山劍派的一應弟子熟悉起來。

    項昭這人說起來,其實倒也不是很討厭。

    他出身名門,家世顯赫,自身長相清俊,讓人心生喜歡,又沒什麽惡習,算的上一個不錯的人。

    要說缺點,也不過是從小被寵慣了,有些小孩子脾性,外加胸無大誌,武功也是平平無奇,連他鬆山劍派的最差的弟子也不如。

    想不到今日再見,項昭居然已經練成如此可畏可怖的刀法,縱然灌頂或者嗑藥能增長功力,但那種刀術造詣做不得假,難道以前此人一直在偽裝?這是有什麽陰謀嗎?

    宋如壁打了個寒顫,腦回路清奇,心中關於項昭的認知盡數崩塌,此人變得無比神秘,甚至聯想到可能和鬆山劍派有關聯。

    “不行,還是要趕快回山向師傅稟報,厲海戰敗事小,有關我鬆山劍派興衰事大。”

    不久後,月夜中,一行幾人將客棧的掌櫃叫出,退了房間,兩個師弟攙著宋如壁一路狂奔,巴城外百裏就是鬆山,以他們的腳力也花不了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