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強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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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央的動作引起了雪嶺山翁的注意,事實上,項央本就是那種極容易吸引他人眼球的人。

    附帶著,雪嶺山翁也將目光掃向了其他四人,等瞥到龍婆手上的天泣仙手以及完顏博手中套著的藍金鵬爪時,眉毛一挑,神兵?

    “山翁,今年的流漿飛液始終沒有出現,我們懷疑都是這些人搞的鬼。”

    剩餘三大外務長老中一個白發白須的老頭子也上前行禮將這件大事告知,令得雪嶺山翁的眼神更加不善。

    “山翁,我有話說,你們所說的流漿飛液,不過是生命之泉被雷澤之水浸透汙染的殘渣罷了,我們手中有功效最卓著的生命之泉,願意奉上以換取活命之機。”

    燕秋心中一突,暗道不妙,壯著膽子邁步上前,抱拳行了一禮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就算你們不奉上,這個生命之泉依然是我手中之物,你們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準備受死吧。”

    雪嶺山翁麵對自己的女兒時,一副慈父模樣,溫言溫語,然而麵對外人,還可能是敵人的時候,霸氣側漏,言語之間根本沒把項央等人放在眼裏。

    而他這一番話,也瞬間令得完顏博幾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凶性被逼迫出來,暗道實在不行,就引爆此方天地的雷氣,和這個什麽雪嶺山翁同歸於盡。

    “山翁且慢,在下鬼手龍婆,七年前曾與水無痕一起拜訪過尊下,不知你可曾忘記?”

    臨到這時,鬼手龍婆方才不慌不亂的出言,水無痕三字一出,讓雪嶺山翁臉色變化,倒不是畏懼,害怕,而是眉頭緊鎖,帶著點驚奇,似乎在仔細回憶。

    七年前的確有一個強大如神明的男人到大雪嶺拜訪他,切磋較技,互論武道。

    當時那男人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風姿也太出眾,卻忽略了他身邊的人。

    “原來是你,當初我神功未成,棋差一招,輸給水無痕一手,也曾承諾過他一件事。

    好,你可以離去,不過這就算是我對水無痕的承諾,今後我與他之間再無聯係。”

    雪嶺山翁似乎記起了龍婆,猶豫一下點頭應承,他不願殺女人,左右此女和水無痕有些關係,放她一馬也沒什麽。

    其他幾人見到鬼手龍婆抬出水無痕,情勢大不一樣,暗暗羨慕,果然是關係夠硬,走遍天下都不怕。

    羨慕之餘,心思也活泛開來,琢磨著也可以借一借勢,畢竟他們也不是沒背景的。

    “山翁,我等是雍州六陰上人的手下,此來是奉了上人之命,也請行個方便。”

    況都試探著開口,燕秋也是頗為忐忑,兩人雖然先前背叛了六陰,但臨到頭,還想借六陰的勢,麵皮之厚也沒誰了。

    在他們眼裏,水無痕雖強,六陰卻已經功參天人,和這山翁是一個級數的存在,應該也會顧忌一二。

    “六陰上人?區區無名之輩,在我這裏一文不值,用他來壓我,不知死活。”

    然而兩人的這一番動作似乎是東施效顰,半點六陰的勢都沒借到,反而惹怒了雪嶺山翁。

    隻見他大手一伸一拍,抓攝之間,凝氣如冰,隔空化作兩道晶白如冰的大手印朝著況都和燕秋的腦袋蓋下,就好似伸手要拔蘿卜一樣。

    況都與燕秋則是一臉的驚恐莫名,元神之力被禁錮,整片天地在擠壓,身體完全動彈不得,宛如木頭人一樣任人宰割。

    兩顆頭顱被白冰一樣的大手從脖頸上摘掉,皮膚掙開,組織撕裂,由於速度極快,以及寒氣所擾,當時沒有鮮血流出。

    過了一息時間,方才血噴如泉,兩顆頭顱更和西瓜一樣,啪嗒一下爆裂成七八塊,在空中被大手捏碎,看的完顏博心驚膽戰,再無半點的戰意,凶殘無比。

    況都,燕秋,再不濟也是先天高手,尤其服用過生命之泉,武功均大有進步,結果被人一招打死,反抗之力幾近於無,對方武功已經臻至鬼神不測之境界。

    想想這兩人也是悲催,本以為得到生命之泉,大好生活就在眼前,瞬間遇到猛人被人打死,可見世事的確無常,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如果說他們一生中最後悔的事,大概就是被六陰指派來極東之地了吧,不然在雍州依然呼風喚雨,享盡富貴,哪來的如此殺身之禍?

    這一番出手,引得雪嶺眾人狂呼大喝,麵色激動,之前的頹然之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振奮的士氣。

    在他們眼中,山主武功高絕,天下無敵,誰人可堪抗手?

    項央心裏則暗罵兩個蠢貨,人家水無痕周遊邊界,曾來大雪嶺與這個山翁切磋,小勝一招,這才被人看重,不但名氣大,實力也受到這裏人的承認。

    六陰是什麽?若不是僥幸進入天人,放在過去,就是被水無痕吊打的貨,更在大雪嶺這邊籍籍無名,拿他當擋箭牌,怕是想多了。

    不過這一手也讓他警鈴大作,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暗暗琢磨剛剛那一手的玄妙,揣測天人的手段。

    對比先天利用天地元氣,天人乃是控製,乃至轉化,更能以元神與天地勾連,化作無匹大勢排擠對手。

    同時,似乎手段也多趨近於後天,武功隱約之間返璞歸真,隻是招式之間蘊含的力道乃是後天的無數倍,威力也是不可限量。

    鬼手龍婆也是搖頭歎息,頗為惋惜的看了眼項央與完顏博,腳下一點,翩然之間仿佛一隻花蝶遠去,雪嶺之人也不曾阻攔。

    “項央,看來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當日敗在你手上,我一直耿耿於懷,本想找個機會再與你戰上一場,以雪前恥,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

    完顏博忽的開口,虎目圓睜,左手撫摸藍金鵬爪,眼神迷蒙,仿佛沉浸在遙遠的過去。

    他身上有著太多的謎團,比如為什麽一個草原的王族會淪落到雍州,又為什麽曾經對自己身上的血脈如此痛恨……

    可惜,再多的秘密一旦死了,也就永遠沉埋下去。

    他甚至再沒機會回到那個美麗的草原,聞一聞那裏甜美的空氣,像小時候一樣騎馬牧羊。

    項央沒有回答,隻是很是可惜,完顏博身負血脈神力,資質無匹,又新得生命之泉打破血脈的枷鎖,前途本來無量,現在怕是凶多吉少了。

    其實不止完顏博,他也是如此,見識了雪嶺山翁的強橫手段,他更加確定這次處境的危險,也著實沒有多少把握闖出去,隻能拚死一搏。

    而在死亡的威脅下,他整個人卻出奇的平靜,沒有那種心慌意亂,紛繁如麻的無措。

    他不想死,但也不畏懼死亡,他已經成長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