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役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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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央如今證道天刀,功參造化,不說天下武學俯拾皆是,但於刀法一道卻是無雙無對,剛柔,陰陽,五行,風雷雨電,正刀魔刀,無不為其所用。

    先前那彈指一刀,便是以體內融融泄泄的混沌刀氣,化為至陰至柔的玄陰刀氣,再以超凡的刀道造詣陰極生陽,達成完美和諧的一刀,論造詣,絕不在當世任何一門絕頂刀道之下。

    以玄陰克製正陽,以陰陽並濟,更勝過單一的陽剛霸道,這是全方位的刀道碾壓,而不是單純的以境界壓製,而且先前項央說的很清楚,他隻動用了天人境界的修為。

    “好刀法,不過憑你也想與我家宗主相比,實在是不自量力,再接我一刀。”

    左離心中已經認定項央必定是絕代天驕一類的高手,於武道修行更勝過他辛苦修持的八十年修為,不過未曾口弱半分,還異常強硬的回懟過去。

    他感受得到,剛剛項央所動用的修為的確是天人,不過因為刀道修為太過厲害,戰力強過他許多罷了,但這並非不可戰勝,更別提與已經證道魔刀的刀魔宗主相提並論了。

    這就是左離如今的性格,少年積弱,成年後的猖狂霸道,已經將他的性子完全固定下來,所謂的忍辱吞聲,退避退讓,完全不存在。

    話音落下,左離手中的短刃金刀抬手一劃,刀光閃爍,細微的摩挲皮肉之聲在寂靜的小院當中響起,令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原來是左離以金刀自殘軀體,劃破了左臂肘部末端的動脈,鮮血如同清泉噴濺而出,染紅金刀,且源源不斷,似乎要將整個身體的鮮血流出一樣。

    下一刻,這些鮮血凝為數不清的細線,纏繞在金刀刀身上,竟然被金刀鯨吞海飲,盡數吸納到刀身之內。

    讓這原本正氣浩然的金刀顯得詭異陰森許多,刀身再不複如烈陽一般的金燦,而是血色銘紋篆刻的魔刀。

    左離臉色越發蒼白,目光當中的凶悍也是愈發駭人,血紋魔刀一轉,四指握刀,拇指在劃開的傷口處輕輕一抹一按,就將外溢的鮮血止住。

    見到這一幕,寧珂隻覺莫名其妙,項央若有所思,第五醉容臉色大變,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開口勸道,

    “左離,你不要衝動,役刀術在魔刀中也是禁忌,若是出刀不見血,必將反噬其主,你不要枉送性命。”

    這話是勸解,也是關心,第五醉容雖然不喜左離死纏爛打,但對他的一腔真心也不能說毫無動容,不想這深愛自己的男人就此枉送性命。

    役刀術乃是數百年前一個武林奇人所創的禁忌刀法,威力無匹,但後患極大。

    這門武功首先要選取一柄靈性十足的刀器與自己日夜血煉,也就是每天喂養精血以加深武者與武器之間的聯係,當念起刀動,就算是入門。

    當施展役刀術時,便要以自身大量鮮血喂養此刀,有些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意思,同時也是將武者本身與刀器靠血煉徹底交融,這是比之人刀合一更深層次的掌控。

    出招時,刀光頓起,淩厲無雙,離體而出後,瞬息百米,乃至千米距離,斬首而回,與所謂的劍仙禦劍之術頗為類似。

    不過,此招血腥至極,出招見血,不然魔性難以壓製,必將反噬其主,在過往時候,有不少修行此功之人被反噬而死。

    左離以天人巔峰的修為練成役刀術,那一瞬間爆發的威力,說一聲驚天地泣鬼神也絕不為過,如果稍弱一些的證道,一不留手,說不定也會死在這一刀之下。

    不過項央卻絕不在此列之內,而第五醉容又深知其證道身份,所以不希望左離一錯再錯,最後隻落得一個被魔刀反噬敗亡的結局。

    然而第五醉容雖是關心,卻忽略了左離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和驕傲,被心愛之人看輕,且當著敵人的麵說自己不如對方,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因此左離的目中情緒更加癲狂可怕,瞳孔中黑色的火焰幾乎要毀滅世界一般。

    項央則是升起一絲好奇,比之前的無聊多了些樂子,役刀術之名,他也是隻聽聞其大名,而不曾見過,想不到左離竟然就是此道高手,正要見識一番。

    “斬。”

    左離再不遲疑,猛地一甩手中大變樣的金刀,便見一道血光消失在半空當中,蕩起一陣虛無波紋,宛如變魔術一般,再不見任何蹤影。

    與之同時,項央依然端坐,臉上笑容展開,隻是右手四指曲握,隻留有食指外伸,化作數不清的殘影在體表疾點。

    看情況,似乎正與一道看不見影子的血色魔刀接連碰撞,發出連綿不斷的尖銳撞擊聲,像是鐵器鋪的打鐵,不過更加密集。

    接連百聲,項央再次伸出一根手指,於不可思議的間隙之間,猛地一夾,便將一柄震顫不停,嗡嗡魔音灌耳的血色魔刀刀身夾住,運氣運力一催,叮的一聲脆響,這血色魔刀便被當中折斷。

    魔刀斷裂,左離身為血煉之術的武者,心神也宛如撕裂一般,再次受到重創,一雙眼睛,鼻孔,紫黑色的血液如絲線一般淌下,元神竟有潰散之勢。

    而受到重創的同時,左離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的畫麵,自己賴以為底牌的役刀術,宛如小孩玩意,破不開這敵對青年的一指,這是在開玩笑嘛?

    縱然是他家宗主,對役刀術也有著極高的讚譽,莫非這青年的武功,更在宗主之上,但這可能嗎?

    心中多個疑問徘徊,卻最終化為一絲苦澀,他的命保住了,結果卻不是因為役刀術失敗,而是被徹底破解,連刀身都被人折斷,魔刀反噬又從何而談?

    項央破解役刀術後,也沉吟片刻,想到不少。

    此刀依然脫不開武者三要,精氣神,某種程度,竟與他早年所修行的小李飛刀有異曲同工之妙。

    血煉,便是日夜以精氣神浸淫在刀器當中,朝夕如此,連年累月,刀器本身便會擁有超過神兵乃至絕世神兵的威能。

    這與小李飛刀一瞬間灌注全身精氣神從而爆發超絕戰力十分相似。

    不過役刀術乃是可持續,且是以永久損耗自身精氣神為代價修成,威力強悍。

    便如左離施展的役刀術,斬殺天人不在話下,縱然是他證道之前,恐怕也要費一番波折,甚至以受傷為代價才能接下。

    小李飛刀是爆發性,精氣神雖然一時耗損過度,但可以通過修行以及服藥加以補足,不過乃是決勝之招,一擊之後往往再無餘力,後患同樣不小。

    嚴格說來,兩者各有千秋,單純的論斷孰高孰低,就顯得狹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