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葉暝楞了一下，當他看到大祭司手裏的藍色玻璃管時，他立刻反應過來。“你的目地，根本不是為了什麽武器吧？我明白了，從始至終，你的目的就隻有這一個，那就是這瓶基因改造藥水！”

    “是又如何？”大祭司居然毫不避諱，坦然承認。“我已經老了，我已經隱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我不想死，我還想繼續活著。”

    “這是基因改造藥水，而且是很早以前的試做型吧，甚至沒有經過驗證，以你現在的狀態，失敗率是很高的，你不怕死嗎？”

    “死又怎麽樣呢？”大祭司淡然道，“反正橫豎不過一死，拚一拚，也比等死強吧？”

    葉暝沒有想到這大祭司居然也如此狠辣，倒是不太像是叢林裏的部落族民，而有些末世人的風範了。

    “其實，你用一些魂獸資源去聯絡站，也未必不能換到更穩妥的基因改造藥水……”葉暝道，然而一說到聯絡站，大祭司的眼中就射出狠毒的光芒。

    “聯絡站？蜀山仙宗，哈哈哈哈？葉暝，你根本一無所知！蜀山……哼！”

    “你什麽意思？”葉暝一驚，難道這老頭居然知道什麽關於蜀山的事情？大祭司沉默了一下，突然轉過身去，直接朝外麵走去。

    “喂……等等，等等！”葉暝趕緊追上去，“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大祭司的態度突然變得冰冷起來，也許是葉暝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他連一點好臉色都懶得給葉暝。

    “你……媽的。”葉暝低聲罵了一句，就讓這大祭司裝吧，等他離開森林，恢複了實力再殺回來的時候，看他還能不能保持現在這副吊炸天的樣子。

    兩人很快便穿過廣場，葉暝停在直升機邊道：“你承諾過……”

    “我知道，”大祭司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你是想讓我現在就為了駕駛天舟嗎？”

    “我說，你要是吃那藥吃死了怎麽辦？”葉暝有些擔憂地道，“你要死了，誰來給我開飛機？”

    “放心吧，我不會現在就服用，我也不傻。”大祭司冷冷地道，“待我休息一日，明日就送你離開。”

    “好吧……”葉暝咬咬牙，當下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他跟著大祭司，兩人一起通過了基地大門，這次出去倒是沒有激活防禦設施，讓葉暝少挨了些皮肉之苦。

    兩人穿過那條水泥路——現在看起來，這應該為起降戰機鋪設的跑道——回到了眾人休息的地方，看到大祭司歸來，大家立刻恭敬地迎了上來，不少人看到葉暝也安全回返，都露出了驚訝與羨慕的表情。

    “昂拉，你真的，通過試煉了？”不少人圍上來興奮地道，葉暝隨意點了點頭。一名戰士激動地道：“太厲害了，這麽多年來，你是第一個通過試煉的人，我要趕緊回去，把這事兒，跟我老婆講！”

    老婆……葉暝隨口咀嚼著這個詞，突然一道靈光如同閃電般劈入他的腦海中。一個他剛才忽略的念頭，猶如黑暗中的冰山一般浮現出來。

    “還有一個人……”

    “什麽？你說什麽？”眾人疑惑地看著葉暝。

    抬起頭來，越過戰士們的臉，葉暝的目光聚焦在大祭司的身上。

    “還有一個人呢？”

    在那段視頻中，幸存的研究員一共培育了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崗，也就是現在站在他麵前的大祭司，還有一個，是與那男孩共同成長的女孩——樹！

    崗與樹，都是那個研究員的孩子，他們所受的教育應該是一樣的，在研究員死後，擔負起部落教化責任的，應該是他們兩人才對，可是為什麽在部落的傳說中，絲毫不見樹的身影？

    反常，這實在是太反常了！葉暝的思維飛速轉動起來，當他將所有的零散線索都拚湊起來時，一個恐怖的猜測映入腦海中。

    “叛逆……神話……消失……這一切，原來如此……”葉暝看著大祭司的目光開始變得冰涼，而後者的眼神也是同樣如此。

    研究員，真的是重傷不治，來不及服藥死的嗎？葉暝不相信這種科研人員會對自己的傷勢毫無估計，用最寶貴的治療時間來錄視頻。再回想起，那封鎖的小樓，房間門口進入守衛模式的機器人，那神秘消失的“神靈”，以及從未出現在傳說中的女孩樹，葉暝終於明白了一切。

    “是你……是你殺了他，你的目的，就是為了那管基因改造藥水，你想要那個東西，你想要變強！所以你不希望你的父親消耗掉藥水，可是你沒有想到，他已經隱隱對你有了防備，在臨死前關閉了整棟小樓……你沒有口令吧？看來他對你的防備從你出生起就開始了呢。你殺了他之後，為了不泄露自己的行為，便將‘神靈’的去向隱去，製造出了這種神話效果，而對於樹……我想以她的見識，應該能夠看破你的詭計，所以……”葉暝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捏了起來，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道貌岸然，一臉倨傲的大祭司，竟然是如此狠毒，如此喪盡天良的一個人！研究員對他親若生父，可是為了一管基因改造藥水，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出手弑父，更是將從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孩殘忍滅口！

    大祭司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猙獰，顯然葉暝所說的一切都直直擊中了他心中最黑暗的秘密。雙手顫抖著，他輕輕舉起手中的拐杖，遙遙指向葉暝。“把他抓起來！”

    “大……大祭司……”為首的戰士一臉茫然，葉暝不是跟著大祭司回來了嗎？他難道不是通過了神聖的試煉？為什麽大祭司要讓他們將他抓起來呢？葉暝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大祭司！”葉暝怒視著對方，“你是要……”

    “抓起來！他已經被魔鬼附身，趕緊將他抓起來！”大祭司厲聲道，這些戰士們下意識地動了起來，他們抽出長長的藤條，將葉暝牢牢捆了起來。

    “帶回去！”大祭司一聲令下，眾人用長矛驅趕著葉暝朝部落的方向走去。

    在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大祭司輕輕湊到葉暝耳邊，輕聲道：“其實打一開始，我就沒有準備讓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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