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凡一旦打定主意，輕易不會更改，她會朝著既定的方向奮鬥努力。哪怕最終得不到結果，她也不要為自己從未嚐試過而後悔。趙飛白勸了幾次，也沒再提這事。

    但是要去密川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她在星羅布置多年的基業，還沒正式開始。若無人坐鎮，那她所有的計劃都會泡湯。而趙飛白畢竟屬於半妖盟，不說他的職業讓他很難分身，就是他的身份也不容他做這麽出格的事情。幫她置辦產業已經是他最大程度的幫忙。

    魏凡原本想將程青和酔仙樓的人全都挖角過來，那樣稍微可解她無人可用的尷尬境地，然而程青卻一口回絕了她的提議。無奈之下，她隻能試著在虛靈鏡中聯係那些朋友。但是先不說那些人現實中靠不靠譜，單單是他們都分布在五湖四海這一點，就叫她犯難。就算現在快馬加鞭的趕來，也不比她自己培養一批人來的快些。

    最終她還是決定去拜訪程青，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幫助。醉仙樓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卻還是老樣子。當年她留下的計劃方案雖然一直被執行著。可是商業宣傳的手段層出，其他的酒樓各種花樣輪番上陣的情勢下，醉仙樓的那點東西，反倒顯得落後。

    好在郭帥廚藝廚藝非凡，否則醉仙樓早已淹沒在那些財大氣粗的大酒樓的炒作攻勢下。可即使這樣，如今的醉仙樓和她印象中的已大不相同。李德大總管不在樓裏，不知去哪裏高就。樓中一半的侍應都是生麵孔。她花了好多功夫，才讓這些人相信，她曾是這裏的員工。

    幾十年過去，郭帥還是老樣子，可魏凡卻從他身上看到了修為。她離開前郭帥和大部分半妖一樣，還沒有修煉。難道是程青傳授了他修真之法？

    郭帥有些不敢確定，仔細看了許久才問道：“你是魏凡？”她這些年外貌變化極大，否則當初上官瑤也不會沒能認出她。

    緊接著上演了一場久別重逢的溫情戲碼，魏凡終於和酔仙樓裏的人打成一片。畢竟都是半妖，特別容易與同類親近。這世上隻有半妖不會歧視半妖。

    如今她到哪。阿禿就跟到哪裏。此刻在醉仙樓，它反倒成了大家關注的重點。

    她與酔仙樓裏的舊識敘了會兒舊，便道明了來意。好在程青正好也在樓中。多年未見，程青又蒼老了許多。乍一見。魏凡差點以為自己麵前的是個即將朽木的老頭。程青的年齡在半妖中也不算高齡。再加上他還是結丹修士，元壽遠高於常人，怎麽才幾十年不見。便老成這樣。

    程青開口便是：“我知道你今天的來意，不過我不能答應。”

    魏凡有些奇了，她雖然找趙飛白來探過程青的口風，卻沒有透露她自己的身份，程青怎麽會猜到她今天的來意。

    程青咧開嘴笑了笑，卻無法掩飾臉上的蒼白氣色：“你是想來挖人，還是想聘請老夫？”

    魏凡已經看出了程老如此氣色，定然不是正常情況，比起她的那點事，她更關心程老為何會如此：“程老，您怎麽會？”

    程青慘淡一笑：“人老了，身體自然。”

    “不！”魏凡打斷她，“程老，您騙我，傷和老我還能分得清。告訴我，是誰傷了您？”

    程青閉上眼緩緩搖頭：“這些都不重要。小凡，程老對你如何？”

    魏凡心裏一突，總覺得程青今日有些不太對勁，她斟酌了一番，才道：“記得我剛到星城的時候，是您點撥收留我，程老您有什麽事請直說。”

    然而程青還是猶豫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幫我照顧好飛白，那孩子性格太過張揚，早晚會出事。”

    趙飛白！他和程青是什麽關係，程老為何要她照看他？

    程青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飛白是我的外孫。”

    魏凡忍不住“啊！”了一聲，她可從來沒聽趙飛白說過此事。而且當初她托趙飛白來探程青口風，他可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

    程青咳嗽了一聲，又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何從未聽飛白提起過此事。”

    魏凡下意識點點頭。

    程青又道：“因為她的母親還在繈褓中的時候，就被我送了出去。”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憂傷，仿佛在追憶什麽：“她的母親是人類，或許因為如此，她生下時體內半妖的血統並不濃厚，外表更是與常人無異。從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這孩子留在我身邊，必然要遭受世人的白眼。可若養在普通人家，即便是凡人……”

    “也好過留在您身邊做一隻半妖。”魏凡替他把話說完。

    程青再次閉上眼，重重的點點頭：“她如我所願安然的度過了幾十年，然而飛白出生後，潛伏他體內的妖性卻完全複蘇。他的身份無法掩飾，他母親也受了牽連。他們……”

    魏凡忍不住問：“你沒有將他們接到身邊。”

    程青的眼睛泛著淚光：“當我得到消息時，已經太遲，隻剩下飛白一人。可是我，實在愧對他們，不敢與他相認，隻好托盟裏的兄弟好生照顧他。隨著時間推移，也就有了現在的趙飛白。”

    程青因為激動不住的咳嗽，臉上的氣色更加難看。魏凡連忙上前拍拍他的後背，替他順順氣：“您這身傷，是不是為了您女兒的仇？”

    程青的身子一僵，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房間裏一時間靜的可怕。

    魏凡又問：“您沒有成功？”

    程青的扶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緊了又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報私仇才讓自己重傷成這樣，所以程青才在一開始不願告訴她實話。她知道追問下去，程青也不會告訴她那些人的身份。

    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飛白知道他的仇人是誰嗎？”

    程青忽然轉過身看向她，眼中神情變化，隔了好久才點點頭。

    得了這樣的答案，魏凡很滿意。雖然程青不告訴她那些人的身份，但是隻要飛白清楚，總有一天她會幫飛白和程老報仇的。不過看著程老擔憂的眼神，她隻好勸慰道：“您放心，我不會亂來，更不會讓飛白亂來的。”

    程青終於鬆了口氣，他歇了一會兒，從書桌的抽屜裏取出一封信交到魏凡手中：“從飛白第一次來找我，我便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是我的情況實在不適宜，半妖盟對我，對飛白有恩，我不能做背叛它的事，但是這人人卻不同，你大可找她試試。”(未完待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