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跳什麽？”夏夏微蹙起眉頭。

    “就跳那支啦啦隊之舞吧！”端木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不……不行……”夏夏麵露躊躇。傍晚，她脫下戲服就換上了這條裙子，因為裙擺及膝，她就沒有加上一條安全褲，如果要跳啦啦隊之舞，肯定要春光乍泄！

    “我就這麽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滿足我，你到底有沒有誠意？”端木嘴巴不饒人。

    “我有誠意啊！這樣吧，我給你跳個沒看過的，《孔雀東南飛》裏的雀靈舞，好不好？”夏夏盤算著，隻有這支舞的動作幅度不算大，可以保證自己不用露-底。

    “行，就湊合著看吧！”端木抱起了手臂。

    負責放映的工作人員貓在影廳後麵的小屋子裏，登時會意，關掉大銀幕，打開了一束圓形的追光燈，光亮跟隨著夏夏曼妙的身影，夏夏款步走上了舞台。

    夏夏隻是用鼻腔哼鳴出這支舞蹈的配樂，沒有歌詞，也沒有朗誦，就這樣舞了起來——她修長的手臂，演繹出孔雀的靈動；她柔軟的腰肢，展現出孔雀的婀娜。

    在端木的眼中，夏夏已經化身成一隻體態輕盈的孔雀，而他置身於泉水叮咚、鳥鳴聲聲的大自然中，仿佛有清風拂麵，花香撲鼻。百花之中，夏夏這隻孔雀正在細細梳妝，時而啄啄鮮豔的羽毛，時而靜坐在草叢中休憩，她低著頭，手臂輕輕顫動，這顫動一直傳到指尖，令端木也禁不住為之心顫。

    被一道白光籠住了身形，夏夏已經看不清四周的一切，眼前隻是白茫茫一片，這便是舞者時常要麵對的孤獨無助，她必須依靠自己對方位的感知來繼續舞蹈，即使這隻是為了滿足端木的一個要求，她也不希望敷衍，她要給他最完美的表演。

    當夏夏揚起手臂，振翅欲飛的時候，一隻小手卻被突然執住！

    她吃了一驚，轉過頭去，眼前仍舊是一片素白，端木一把將她從追光燈裏解救出來，他們二人全都浸沒在黑暗之中，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剛才，端木問夏夏：在和肖海浪拍攝親熱戲的時候有沒有心跳加速、情動於中？夏夏現在終於有了答案，被狼叔擁在懷裏，夏夏確實會心跳加速，但那隻是男女親密接觸的正常緊張，可現在，夏夏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炸裂開了，慌亂和著期待，手足無措，思緒亂飛……

    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她喜歡不起的人？

    “清塵，你跳得很美。”端木給出了由衷的讚美，他去掉了她的姓氏，隻喚她的名字。

    “你滿意嗎？”夏夏根本不敢在黑暗中尋找他的星眸。

    “我很矛盾啊！”端木沉聲說道，“讓你去做演員，去更大的舞台，就意味著你的光彩會被所有人看見、會讓所有人驚歎，可我真想隻讓你給我一個人跳舞，這可怎麽辦？”

    夏夏的心髒瞬間被擊中了，這算是表白嗎？如果這真是表白，也真是唯美至極！“隻要你想看，我就給你跳，隻要你不覺得厭煩就好。”夏夏也給出了足夠熱忱的回應。

    端木猛地一拉，夏夏就這樣由著慣性，撞進了他的懷裏，他有些沉重的鼻息噴在她的額頭，令她覺得害怕又興奮，這真是她想要的嗎？至少，她一點也不覺得抵觸！

    黑暗中，一隻溫熱細膩的大手撫過了她綢緞般的臉頰，在她小巧的下巴上停留片刻，滑過她線條美好的脖頸，最後停駐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就這樣，她徹底被他禁錮住了。

    夏夏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微微揚起了頭，她知道，他就要吻她了，她能感覺到，他的氣息近在咫尺，越來越近，她很想知道，被他親吻是一種什麽滋味！這會是一種致命的危險嗎？反正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麽樣的危險不敢嚐試？由著自己的心就好！

    端木卻沒有閉上眼睛，他的雙眼已經適應了黑暗，他能辨別出她小臉的輪廓，她身體發出的不由自主的輕顫，更是令他激動莫名，就是今天吧！他要吻她，或許，還可以順理成章地要她！

    他們的嘴唇隻剩下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忽然之間，影廳燈光大亮，端木被燈光刺得眼睛疼痛，連忙別過頭去，夏夏感覺到他的異動，也睜開了眼睛，茫然無措地看向四周，隻看見程空氣喘籲籲地站在影廳門口，他臉上的表情，很好地詮釋了什麽叫做“腸子悔青”。

    “少爺，對不起！”程空帶著哭腔喊道。

    “你他-媽-的在幹什麽！”端木憤怒地轉過頭來，瞪著程空的鳳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夏夏立刻掙脫出他的懷抱，這樣尷尬的場麵，令她無地自容。

    “少爺，老夫人心髒病發作，送去搶救了，我沒有辦法……”程空無奈地解釋著。

    “什麽？！”端木看了一眼夏夏，沒說什麽，就不顧一切地向著程空跑去。

    端木消失在門外，程空抱歉地看著夏夏，說道：“夏小姐，對不起！”

    夏夏連忙搖頭，程空為什麽要和她說“對不起”，是因為打擾了她和端木接吻嗎？夏夏現在確實有些失落，但她更懷著深深的擔心，“老夫人”對於端木來說，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吧！

    接過影院經理遞上的視頻光盤，夏夏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雲間電影院，她的行李還在程空的車上，還好她背著隨身的小包，裏麵有錢，可以讓她坐得起夜宵車。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但她卻不想回自己那個空落落的家，寧可去吵醒宿管阿姨，挨一頓罵。

    好不容易敲開宿舍樓的門，夏夏被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通，才終於挪回了自己的小窩，她輕手輕腳地進門，可還是吵醒了熟睡的末雪，末雪迷迷糊糊地說：“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現在是淩晨1點半，已經是‘明天’了。”夏夏疲倦地說。

    “夏夏，有些事我必須得告訴你，你不能和端木霖豐在一起！”末雪迷迷糊糊地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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