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沒聽見……

    宋淺的腦袋嗡了一聲，臉上的血色急速退去，最終成了一片慘白。

    她怔怔地坐在那兒，隻覺得自己的血液裏像是混了重鉛，冷硬的快要停止流動，逼澀的隻有濃濃地窒息感撲麵而來。

    很委婉的話語，但卻是赤luoluo的拒絕。

    藏了這麽多年的心事，在一夜之間吐露出來，最終得到的也隻是這樣的回應。

    宋淺以為自己會崩潰大哭，但其實……她很平靜的，平靜到連她自己都快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也沒什麽可意外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又有什麽可傷心的？

    宋淺勉強笑了笑，輕聲道：“多謝了。”

    秦越沒回應她。

    宋淺起身，緩慢地從床上下來，因為醉酒而腳步虛浮，但她卻強撐著站穩，不願意流露出一絲軟弱之態。

    “昨晚實在是喝多了，打擾了，我這就回去。”

    “好。”

    宋淺咬了咬唇，忽然間有些無助，她強壓住從心底不斷湧上來的酸意，轉頭看向淩亂的床單，分散注意力似的說道：“這裏我睡過了，床單我收走吧，洗……洗幹淨了再給你送過來……”

    “不需要。”男人的聲音很低，但卻十分平穩。

    宋淺麵上微白，接著又苦笑道：“放心，我不會自己送過來的，我可以轉送到萬宇……”

    “我說了，沒必要。”

    宋淺僵了僵，又有些無措了。

    “那……我走了。”

    “嗯。”

    自始至終，秦越都很平靜，他坐在那兒，麵容隱在暗處，看不清麵容，自然就無法探得他的情緒。

    而宋淺壓根不敢看他一眼，因為她知道，如果看了，哪怕隻是微微一瞥，也會徹底繃不住。

    昨晚已經很丟人了，今天就沒必要再丟一次臉了。

    畢竟昨夜還可以說是酒醉了，今天又該拿什麽當借口。

    宋淺沉默地向著門口走去，這偌大的屋子，溫暖怡人，可她卻冷的手指都在微顫。

    快一點，走出去，然後……

    “宋淺。”

    秦越輕聲喚她，宋淺邁出去的步子猛地頓住。

    男人的聲音從暗色中傳來，低沉中多了絲幾不可察的疲憊：“不要再出現了，好嗎？”

    宋淺背對著他，後背筆直，但是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回頭。

    她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滴進了領口裏，但聲音上卻維持著一如既往地平靜：“……好。”

    早就死了的心，也無所謂再被重創了。

    她也不想再出現在他麵前了，已經是注定的絕望，何必要一次一次的去觸碰，然後鮮血淋漓？

    宋淺大步向前，再沒任何停留的快速走出了屋子。

    房門閉合，華麗的屋子沉入了黑暗。

    秦越盯著門口，整個人像是一座冰凍住的石雕，僵硬、刻板，失去了生機。

    過了許久，秦越才起身，走到了床邊，輕輕撫摸著那柔軟的天絲錦緞。

    這兒有她的氣息，而她還在想著要將其帶走。

    她可以將一顆心毫無保留的給另外一個人，卻連一絲絲念想都不肯留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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