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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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點多的自習室裏隻剩下煙雨一人,她將看完的論文整理好放到抽屜裏,將椅子轉動了一百八十度,麵朝窗戶懶懶地坐下,自習室這個大窗戶煙雨極喜歡,它就像一個大大的活相框,嵌在牆上,將s城的天空牢牢的鎖住。s城的天很美,天氣好的時候,天低低的,白雲翻滾著,天藍得不像話,就算是夜晚都能看到有朵朵乳白色的白雲在蒙著一層薄薄黑紗的碧藍色大海裏遊走。煙雨雙手交叉,眼神開始異常空洞起來。她又想起那個夏天,悲傷地夏天。。。。。。

    16歲的煙雨長得很美,這個年紀的高一學生很多都沒有發育完全,而煙雨卻已經前凸後翹,亭亭玉立,精致的臉龐,魔鬼般的身材在煙雨剛入學時就已經讓一群男生傾慕不已,但卻沒有人敢去騷擾她,因為她的哥哥潘晴朗時時都在她身邊,一米八的大個頭,成績全校第一,卻又痞氣十足,煙雨那時常開玩笑說:“哥,你要不是我哥,我就追你,嗬嗬。”每當這個時候晴朗總會搭在煙雨肩上,酷酷地說:“你長得太醜,我才不幹!”“討厭,以後別想讓我給你洗衣服。”潘晴朗看著噘嘴賣萌的煙雨,總是習慣性地摸摸她的頭。“傻樣,哥永遠陪著你,如果你願意,我想一輩子和你生活在一起。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親哥哥,你會怎麽樣!”晴朗想到這裏,拍了拍煙雨的頭說:“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回去問爸媽你是不是撿的,哈哈!”

    每天放學時,哥哥都會和煙雨在一樓門口集合一起去吃飯,那天煙雨穿著白色襯衫,軍綠色的裙子,背著書包在門口等哥哥,卻怎麽等也等不到,她跑去哥哥的班上也不見他。忽然她聽到學校的鐵門外有救護車的聲音,她影約感覺到什麽,一路小跑到人群聚集的鐵門外,她用力扒開人群。煙雨看到哥哥躺在血泊裏,路兩旁高高的榕樹下,斑駁的樹影灑在晴朗身上,一閃一閃發著光,樹上的知了聲比平時更大了些,更吵了些。空氣很燥熱,夾著血腥味,地上散落著鋼管,圍觀的有學生,有中年人,有老人,都唏噓不已的看著,討論著。煙雨開始什麽都聽不到,耳朵裏有什麽聲音嗡嗡作響,眼前一黑,栽倒在哥哥身旁。

    煙雨醒來時已經是七天後,沒有了哥哥,哥哥去了那個她們童年的快樂山坡上,然後久久的躺在那裏。警察來過家裏僅僅一次,父親跑過縣裏,市裏,省裏,母親整天以淚洗麵,但又有什麽用呢,打人的孩子倒是被警察都抓去警察局盤問過,一群職校的學生,但是第二天他們的父母就開著車在警局外將他們的寶貝孩子接走。父親為討回公道跑了半年,之後因為別人的一句“你家的女兒還想上學嗎”而終止!煙雨因為整日失眠,在家休學了半年,半年裏她很少說話,整日想著小時候的時光。一個貧窮的家庭開始變得更貧窮,但是貧窮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一個充滿陽光,快樂,和諧的貧窮之家瞬間支離破碎。

    煙雨早已淚流滿麵,她取下脖子上的項鏈,這是哥哥生前一直戴著的,小時候煙雨總是要搶著戴,但是哥哥什麽都可以給煙雨,唯獨身上的這條項鏈,直到後來煙雨才知道這個項鏈對於哥哥的意義。項鏈的吊墜很特別,墨綠色,形狀像水滴,但是又有點不像,表麵很光亮,看著是一塊不錯的玉石。煙雨輕輕掰開,這塊玉石能掰開還是在哥哥去世後煙雨在哥哥留下的日記裏得知的。裏麵嵌著一張相片,相片裏一個大約剛三歲的小男孩,一身少爺裝扮,穿著黑色西裝小馬甲,左邊的女子,披肩的長發,斜劉海,高高的鼻子,穿著墨綠色的旗袍,上麵披著個紅色鏤空披肩,半蹲著,雙手搭在小男孩身上,溫婉的笑著,清麗脫俗,後麵是一座教堂,廣場上還有鴿子。煙雨合上玉墜,雙手捂在胸口,低頭啜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