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爾悲痛欲絕地看著奈歸的身體，卻發覺自己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不知什麽時候，蟠螭袋赫然膨脹，從孟爾的袖口中掉落出來，掉落在她的縞絹絲裙上，袋口敞開，裏頭似乎有清涼的微風吹出，隻撲孟爾右臉頰，孟爾這才清醒了幾分，聯想起瞎眼婆婆對自己的告誡，她終於還是看透了。

    隻不過，身體的溫度依舊低得很，雙手似乎因為保持一個姿勢過久，而僵硬到不自然，她拿起蟠螭袋，袋口衝著懷裏的人，微微張開的嘴，卻怎麽也說不出要收了瘴氣的話。盡管理智無數次地告訴她，這並非是真實。可笑她卻做不了假。

    她的手頹然垂下，緩緩地搖頭，緊閉上眼，想要逃避眼前似真非真的場景。

    “嗬嗬，”瘴氣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笑聲低沉啞然，帶著些微得意，“我真是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不過在下不得不佩服姑娘，第一姑娘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千年之前，略施小計竟然騙過三界所有人，耍得三界團團轉，手段之高。若非你轉世未防，若非我今日施展幻境，怕是難以解讀姑娘的奧妙初衷啊。”

    孟爾不懂這瘴氣為何口出此言，剛想問幾句，蟠螭袋開始猛烈跳動，孟爾的後背被一股強烈的氣流衝擊，胸口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塞，怎麽也喘不過氣來，嘴角緩緩流下鮮血，眼睛也朦朧了幾分，看不清前麵。瘴氣果然是根據人心而變，它看出我想知道千年前的事，以此分散我注意，借機偷襲。

    眼皮越來越重，孟爾感到自己軟弱無力，幾欲跌倒，再這樣下去，一事無成還會丟了自己小命。電光火石間，她用最後的力氣猛然拔起青鞘玲瓏尖刀，就劃破手臂，突如其來的痛覺讓她登時清醒了。

    孟爾丟出蟠螭袋，騰出手按住流血不止的手臂，啐了一聲：“雖然死不了，但是觸覺還在啊。下手太狠，真夠疼的。”

    被一把丟出去的蟠螭袋，原本以為是讓它上場了，大開袋口，準備一展身手，結果半響都沒聽見指令，回頭還看見此女子捂著傷口，罵罵咧咧，原本圓鼓著吸足了氣的袋身一下子扁平了。

    孟爾意識到我方戰鬥力飆降，這才無辜地說了一句：“你看我也不知道什麽咒語，所以你就自己湊活著收拾了吧。”最後還不忘加一句“你不會是徒有虛名吧？實則不是用來裝瘴氣，就是個錢袋？”

    話音剛落，那活被刺激了的蟠螭袋立馬整個袋口漲得碩大，袋身充斥了整個殿宇，力量大到幾乎要掀了這殿頂，眼見著殿頂已經咯咯作響，不時還有瓦灰掉落，孟爾隻得護著小命，抱著頭蹲在角落。

    袋子上畫的兩條螭龍腳爪向上翹起，絞絲狀的尾部甩得幅度之大，似乎都能聽見鱗片摩挲的聲音。沒等孟爾問幾句事關千年，結果，蟠螭袋不止把瘴氣一口全吞進去，還把偏殿裏的所有桌椅都吸得幹幹淨淨。

    孟爾看著它吸完就縮成正常模樣，這才從角落裏走出來，沒好氣地聳拉著臉，怒道：“你把人家的桌椅，祭拜物都吸進去了，知不知道要賠錢的？！敗家玩意兒。我都還沒問完問題，你下手這麽快，生怕我不知道你不是錢袋，就是個垃圾袋。”

    蟠螭袋上的赤色螭龍赫然變成了青紫色，蟠螭袋開始在地上來回翻滾，突然袋口爆開，袋內氣流暗湧，似乎要把所有東西再次吐出來，孟爾唯恐這倒黴的瘴氣再次出來，一把束住，強顏歡笑道：“不用了不用了，蟠螭袋果然厲害，我很喜歡。”

    孟爾一把提起安靜的蟠螭袋，不料這蟠螭袋重了好幾分，沒做好心理準備，差點閃到腰，孟爾想到自己根本就是把所有桌椅都帶在身上，一路上就是兩個字，哀怨。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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