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歸，如果，我是說如果，今生我還是不愛你，你會怎麽樣？”

    在破陋的茅屋中，中間生著一火堆，火光總算帶了點溫度，驅走了茅屋四邊積雪帶來的寒冷，孟爾折著細碎的枯草秸稈，一邊塞著破窗的縫隙，一邊順嘴問道。

    結果，奈歸隻是輕輕一笑，躺在榻上，平靜地回答：“我看上的，從沒有錯漏過，千年前有個意外是娉曲，但是，到我手的東西，卻是從沒有誰能要的走，這句話我不打算讓它作廢，我們之間沒有生死別離，隻有生生世世。”

    孟爾走過來蹲在地上，托著腮支在床沿上，巧笑嫣然：“你這麽有自信我已經在你手上了？”

    奈歸伸出手，在這寒冬中，更顯得皮膚廖白，他的指尖劃過孟爾的臉頰，竟然生出了暖意，他是在用內息供熱！孟爾一把抓住奈歸的手，雙手合十往掌心嗬氣，沒好氣道：“你不是說生生世世麽？我怕我是安然無恙，你倒先死了！”

    不料奈歸燦然而笑，流光四射，當真是一笑傾城，差點晃了孟爾的眼，孟爾爬上病榻，側臥看著奈歸的紫芝眉宇，突然雙手按著他嘴角，開始往下拉慫，佯作生氣道：“不許你在別人麵前這麽笑，我怕你被人拐走。”

    奈歸顯然沒料到孟爾這一舉動，微微一愣，竟是笑得愈發開懷。

    兩個人保持了這個姿勢良久，孟爾把弄著奈歸狐裘衣上的柔毛，聽見他在自己頭頂說道：“我不會死的，更不會讓你死。孟爾，你信我麽？”

    “你莫要騙我，我就信你。”孟爾抬起頭，直麵上那月眉星眼，乖巧地抱著他的腰身，想要再給他一點溫暖。

    “莫要騙你……”奈歸喃喃。

    孟爾撐起身子，看了看奈歸，微眯著眼睛，問：“難道真的有騙過我？”

    奈歸將孟爾抱在懷裏，雙手順著她的秀長的黑發，不再說話，似乎睡著了。

    孟爾小心地從他懷裏鑽出，唯恐擾了他的夢，從窗樞上射進一道光，正好落在孟爾手心，隨後那束光芒竟開始變幻光彩，五光十色的鋪陳開，光芒匯成零星幾個字，是那冥界引渡人送來的消息，孟爾仔細辨認後，大吃一驚。若不是此時五姣從外頭急推著門進來，許久未曾潤滑的門軸，與門框快速摩擦，聲音刺耳，孟爾才回過神。

    五姣看了看依舊安睡的奈歸，一把將孟爾拉出門口。

    風雪交加，白雪茫茫，極目所至，全無他色。

    孟爾敏銳地注意到五姣似乎情緒不對，問道：“怎麽了？”

    結果五姣二話不說，怒目相對，右手一握，手心裏竟凝聚了真氣，細長彎曲，直到拖延到地上。

    五姣對著孟爾，手中的利器閃電呼嘯而來，巧纏快放，鞭鞭帶響。

    孟爾雖說反應一向敏捷，但是看到那九節鞭，那冰冷熟悉的感覺讓肌膚中再次回憶起，她一下子像是意識到什麽，錯了神，九節鞭帶著十足的真氣，似乎還四麵畫著咒符，這一記幹脆利落的掃地龍，瞬間震開了孟爾，她竟然不是衝著自己而來？

    隻是孟爾腰間係的蟠螭袋一下子破碎了，袋中的瘴核遁逃，一溜煙就消失在眼界。而在崔府君廟被蟠螭袋吞下的桌椅都已經被化為零散的木頭，四處散亂在孟爾身邊。

    “五姣，是你？冥舟上的女子也是你？”

    孟爾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子，她雖然有著初見時的麵容，一樣的瑰姿豔逸，一樣的風情綽態，但是她一身的媚色豔冶，婀娜多姿，根本不是孟爾認識的那個有些可愛，有些嬌態的美人蛟了。

    “第一姑娘難道現在才推斷出來？”五姣拿過銀蛇九節鞭，雙手拉長鞭身，笑得妖冶。

    “不，你不是五姣。”孟爾站起身來，既然她不打算對我下手，就說明她直衝著蟠螭袋，不過放了瘴核，又有什麽益處呢？

    “娉曲，咳，你當真是不記得千年前的事了，你錯了，我是五姣，千真萬確的五姣。而孟爾認識的，隻不過被丹藥壓抑本心的另一個人格，心智不全而已。”

    五姣的聲音如嬌鶯初囀，比原先更加輕靈含嬌。這才是真正的五姣？

    “你早就在幽月湖下恢複本尊，那你又為何苦心積慮接近我，為何要刺破蟠螭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