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複和孟爾跟著共渭走向半山腰的祭台，千複小聲地問道：“你怎麽就相信他？”

    “既然他隻唯命是從，而用結界囚困，使我陷入瘴氣幻境，對於天帝來說不過多此一舉。所以，一定不是他。”孟爾平靜地回答。

    “是啊，唯命是從，所以千年前，用通天斧砍斷通往幽月之路，致使娉曲自刎通天斷崖嘛。”千複拔高了聲音，似乎故意讓共渭聽見，卻不料，讓孟爾受到了強烈的震驚。

    娉曲之死，孟爾是知道，她一直追究的是娉曲為何要走上這樣的絕路，可是萬萬沒料到，她竟然是自刎崖上。

    不過共渭根本置若罔聞，在他眼裏不過是聽命於人，沒有所謂的對錯之分。

    “你不是很討厭娉曲麽？”孟爾側過頭問千複。

    千複撇撇嘴，眼睛不自然地往右邊瞥去，小聲嘀咕：“誰讓娉曲是你呢。”

    音量控製到剛好沒讓孟爾聽見。

    “你的蟠螭袋呢？”千複注意到孟爾腰間已經空空如也，皺眉問道，“你上山所為何事？”

    孟爾略有尷尬，妖神族的寶物就這麽毀在自己手上，道“我原本想勸阻共渭斷不周山的……”

    千複寐著眼，細細看了看孟爾，突然說道：“你膽敢讓五姣陪著昏迷不醒的奈歸，也是好膽色。”

    孟爾一驚，看著他一切了然的眼眸，有些無奈：“你是不是早知道五姣有兩個人格？”

    誰知千複翻了翻白眼，聳肩道：“誒，你可別把莫須有的罪名定給我，名震三界的第一姑娘，哪裏需要我多嘴，而我一向不喜班門弄斧。”

    “你……”孟爾一時啞口，想起十院也上了不周，卻不見蹤跡，問道，“十院呢？”

    “誰知道呢，他上來沒多久就不見了，許是猜到他妹子的計謀了吧。”千複看起來一副事不關已，“那五姣既然敢把底牌主動亮給你，我想，她與崔兄的關係，你也知道了吧？”

    千複的思緒亂跳，哪壺不開提哪壺。

    孟爾聽到崔玨的名字，都不知道從哪裏說起，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嗯。”

    “好啊好啊，你也早該死心……“千複話正說著，左手突然壓在孟爾右肩上，欺近孟爾，手指卷著孟爾臉側的發絲，道，“你若是難過，我的肩膀隨時為你接著啊。”

    “不難過。”孟爾一抖擻，離了那尊大神好幾距離。

    千複以為孟爾強顏歡笑，鄙夷地撇撇嘴，拿眼角點了點一手提著通天斧走上祭台的背影，繼而道：“你剛剛說要勸這茅廁的石頭？就算你有三寸不爛之舌，跟不同物種的也沒有共同話題。”

    “是。所以我放棄了。”

    話剛說完，千複歪著嘴咧笑道：“若不是所有人都說你是娉曲轉世，我一定不相信。”

    “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是娉曲，她一定會披荊斬棘，至死不休。”

    孟爾看著共渭已經畫好方位，距離，開始握著通天斧定點。

    千複不否認，笑道：“你似乎對娉曲的了解程度不亞於我們這些舊相識啊。”

    孟爾輕笑著，緘默不語。

    孟爾雖然未曾見過娉曲，但是既然娉曲能從自身性格料想到千年後的轉世，而自己也未嚐不能反推。以此看來，無論是誰，都沒有自己對娉曲的下一步會做什麽更為了解。

    “我也說過，我不是娉曲，她有自己的立場，會不撞南牆心不死。而我沒有，我是天地間的自由人，做事隻為取悅自己，也許現在還多了一個理由……”

    奈歸。

    千複心中隱隱苦笑，暗嘲，這便對了，千年之前，自己從未對那個盛名驚華的第一姑娘有過另眼相待，而在千年後卻唯獨對你傾心。你的確不是她，在我眼裏，卻比她更好。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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