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被寄予希望的頑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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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竹嫁給遠山後,由於那時代她也算是一個有文化的人,村裏缺老師,心愉的大伯又是當時的村長,所以葉竹就去當了一名小學教師,遠山在農閑時就和別人一起組建築隊幹活,所以他們家的小日子過得還不錯,一年後有了心愉,但心愉的奶奶卻不帶她,她媽隻能一隻胳膊夾著她,一隻胳膊在黑板上寫字。至於她奶奶為什麽不帶她,據葉竹回憶,是因為她爸爸太老實不得奶奶的喜歡,當時心愉的小姑姑還沒出嫁,就和她奶奶一起對付她媽。
他們會把葉竹堵在廁所門口揚言要教訓她,但是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葉竹的對手,葉竹從小就不是個受氣的人,而且會打架,據說當時她小學時有一個個子高長得壯的男同學和她起衝突,她二話沒說,跳上桌子,在那男同學還沒反應過來她要幹嘛時,一躍而下地撲倒,騎上就開打,那男同學硬是被打的連連求饒。所以,她們來找事打架顯然是失策了。葉竹不能把自己的婆婆怎麽著,但是小姑子,她葉竹可就不會對她客氣了,於是葉竹就把她教訓的不輕,然後就帶著心愉回娘家了。
那時候農村的通訊不發達,所以,遠山收到信兒已經是五六天後了,收到信兒後先回了家,遠山都還沒有開口問,他母親就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給他聽,還說都欺負到你老娘和妹子頭上你要是不管就不是個男人。遠山什麽也沒說就去了嶽父家,當然免不了一頓說教,最終,葉竹也跟著遠山回來了。
回來後婆婆和小姑也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找她的麻煩了,於是就采用“曲線救國”的戰略,開始挑撥葉竹和遠山的關係,但是遠山雖然老實卻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糊塗人,任憑他們怎麽說,都無動於衷。
於是,他們就把主意打到心愉頭上來了。據葉竹的回憶,當心愉還隻會在院子裏爬的時候,她奶奶從她旁邊過時都會故意的踩她的手,葉竹說這些話的時候遠山在旁邊並沒有反對,可見其真實可靠。
葉竹在忙的時候就會把心愉交給比她大的孩子們,讓他們帶著心愉玩,那些孩子們大多是葉竹的學生,也願意帶她玩,葉竹就會把他們家那些心愉不吃的方便麵火腿腸什麽的拿出來分給他們吃。前些天心愉回去老家時,那些老點兒的人還告訴她,她還沒斷奶時,有一次葉竹上課比較晚,別人帶著她,她餓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村裏的一個阿姨就不讓自己的孩子吃奶,喂了她吃。後來別人還開玩笑說她長得和那個阿姨有點像呢。
久而久之,葉竹在心愉和上課之間也是焦頭爛額,平常農閑時也就算了,要是農忙時再要顧及田地那就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於是葉竹就辭去了教師職位,她當年是民辦教師,是沒有任何補助的,據葉竹後來回憶在她辭職一年後村裏就有民辦老師轉為公辦教師的事,而且按照葉竹的情況肯定能轉的。
每次講到這件事葉竹都會免不了的埋怨遠山,遠山也隻是聽著不反駁,或者走開,因為他知道妻子雖然脾氣火爆眼睛裏揉不得沙子,但是絕對是個講理孝順的老人的人,平時該給自己母親的錢財糧食一樣不會少,甚至是,在農村要給老人辦低保需要交錢時總會拿出錢來,就算自己的母親會把低保得來的錢再給她異常寵愛的掏心掏肺的但是卻不會給他交錢的二兒媳,自己的妻子也不會說什麽,甚至在村裏有人說自己母親這樣太偏心時,還會說我們這樣是為了自己的心,並不要求老人去回報什麽,再說這些年日子也漸漸好了,那些事也沒必要爭了。所以,妻子偶爾的抱怨不但不會讓這位老實人感到反感不耐,反而會讓他因覺得自己的妻子跟著自己受了不少委屈而更加疼愛妻子。
遠山在結婚時年紀已經不小了,很大的原因的當時家裏窮娶不上媳婦,後來經人介紹娶了葉竹,但老實的他把自己婚前掙得錢全部交給了母親,母親嘟嘟囔囔的拿出錢給他娶了媳婦兒,之後便說沒有了。卻又給平時好吃懶做的小兒子風光的娶了媳婦兒,所以他們在婚後並不能立即蓋新房搬出老家。
但是,好勝的葉竹再也受不了每天的吵吵嚷嚷了,於是拿出自己在結婚前的私房錢為自己一家三口蓋了一座新房。後來她曾對心愉說,“當時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和你爸過的,不然我藏了這麽多年的私房錢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於是在心愉兩歲左右的時候他們搬出了老家,當晚搬完家後遠山被氣憤的葉竹關在大門外一夜不讓他回家,原因是分家不公平,婆婆作為一個大家長把那些沒有希望討回來的賬分給葉竹一家,卻把那些實實在在的東西都留下了,隻帶了當時他們結婚時的家具和自己的衣服餘糧,此外還有幾個瓦罐兒。遠山卻什麽也不說。
葉竹漸漸意識到遠山太過老實了,她是想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但並不像把日子過成如今這般光景。所以已經不能把振興家業的是交給他了。
於是理所當然的,作為她目前唯一的女兒,心愉自然要肩負起這項光榮而偉大的任務。但心愉小時候很明顯是繼承了葉竹的性格,天天在村裏和那些孩子們野,偷桃摘李弄蘋果這些事兒一樣沒落下,還時不時的打個架什麽的,心愉至今還記得上小學的第一天就把一個二年級的男生打的流了鼻血,被老師教訓了好長時間。至今發小提起她當年都會搖頭晃腦的說,“你啊,當年就是一個小太妹,還領著我們打架呢!”是嗎?心愉自己都懷疑他們說的是自己嗎?或者是那個自心愉離自己太久遠了,自己都已經忘了。
但是她可能也繼承了葉竹的聰明才智,再怎麽玩學習總是不錯,還沒上一年級直接從幼兒園跳到了二年級。
心愉是個回家什麽也不說的人,不管是自己受委屈還是自己讓別人受委屈,通通不講,在家和與親戚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格外乖巧,所以,葉竹對自己的大女兒在外麵的行為一無所知,一直以為她是個隻知道學習的乖乖女,就總是告訴她在外麵受了委屈要說,要堅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決不輕饒”的原則,不要總悶在家裏什麽的,隻要心愉在家裏待一天就勸她要出去和同齡人一起玩,殊不知心愉總是讓別人受委屈,還叫囂著“回去告訴你媽吧,告訴你媽吧,告訴你媽我也不怕,”導致人家反而不敢和自己葉竹說了。
心愉的真麵目在葉竹麵前暴露是在她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她帶著一幫孩子去偷桃被人逮到了,那人就到家裏說,葉竹當時覺得自己的臉都丟到他姥姥家去了,可還是得麵帶微笑地鄭重保證一定好好教育她那個不爭氣的女兒,肯定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當時心愉沒在她麵前,但能想象出來自己老媽的臉色,像她那麽愛麵子的人當時肯定是氣得想抽自己,所以沒敢回家,一直到天很晚了也沒回去,直到葉竹就讓人帶話給她說第一次,就饒了。她才趕緊回家,扒了飯,就趕緊的寫作業去了。葉竹瞥了她一眼倒是沒說什麽。
可小時候就是這麽沒記性,一會兒就忘了。結果那些天她也就是倒黴,帶著人剛翻進人家的果園,人家就從暗處出來了,心愉當時暗罵“媽逼,這人太陰險了”,心知這次躲不過去,就乖乖的回了家。葉竹當即二話不說就把她帶回家教訓了一頓,又跪在神位前一個小時,順便聽對著她說教。打那之後她是再也不敢幹那種事了。因為她不想再跪在那裏聽母親念經,那絕對不是個好差事。(WWW.101novel.com)